作者:眯眼笑笑
医院产房。
姚茜茜抱着小雪花坐在床上。
小班长带着十一只小团子收拾东西。
他们要把奶糖窝窝老师接回幼儿园。
小汤圆和小月亮给奶糖窝窝老师整理衣服。
小月亮把所有的衣服全部折叠成方块,让小汤圆一个个地放入行李箱中。
小月亮:“外面风大,捂严实,不要怕热,现在茜茜身体虚弱,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小汤圆把厚衣服和帽子口罩全部找出来,放到床上。
小汤圆:“我抱着小宝宝,茜茜去换上衣服。”
姚茜茜把小雪花递给小汤圆。
小雪花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又归平静。
小月亮坐到小汤圆的旁边,把食指塞到小雪花的手心里,轻声:“小宝宝不爱睁眼睛。”
小汤圆小声:“小宝宝还小,看不见人。”
小月亮低头亲亲裹着小雪花的襁褓,眼巴巴地看着小汤圆,“小月亮可以抱抱小雪花吗?”
小汤圆:“小雪花只让我和茜茜抱。”
小月亮央求:“小月亮再试一试,好不好?”
小汤圆把小雪花放到小月亮怀里。
小雪花闭着眼睛,身体微微扭动。
姚茜茜拍拍小雪花的背。
小雪花安静下来。
小月亮坐在床上,抱着小雪花,嘴角扬出来一个大大的笑。
遥远的跨境之地,周暮松四人带着十名华裔在最后一片安全区休整。
周暮松看着眼睛闪烁的十人。
“我知道你们有各自的心思,送你们回国是将军下达给我们的命令。”
“我们的任务是送你们回国,至于是没了气的人,还是一个大活人,并不在命令当中。”
十人中的平头男:“你这是钻漏洞,如果没有保护好我们,你会上军事法庭。”
小耗子一时没忍住,笑了一声,用手势问老狗,疯子上过几次军事法庭。
他来的晚,亲自参加过九次。
老狗手势:十七次。
老鹰看一眼这十人,抓紧时间休息。
这群人,一个个的心思多的不行。
不是离开那条街就万事大吉了,危险才刚刚开始。
他们都无法保证自个能无残无伤地跨过三个国家设立在这里的火线。
小耗子摇头:“提醒他们多少次了,要抓紧时间休息,一个个还跑跑跳跳地看景,不知该说他们傻,还是说他们天真。”
老狗:“我估摸着他们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小耗子:“老大又要去军事法庭走一圈了。”
老鹰:“该走还是要走的,在里面关上一段时间,也能正一正牢里的风气。说不定,还能捡出来另一个小耗子。”
小耗子气闷:“别提这事,行吗?”
他当年天真烂漫,帮着哥们打群架,他没想着伤人,只比划着吓唬吓唬他们而已,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带着刀过来了。事儿闹大了,他被牵累着坐半年的牢。
牢里分帮结派,他为了让日子过的舒服点,揍了两个外强中干的所谓大哥,又用了点计谋,成了他们的大哥。大哥的日子刚舒服了一天,被调到了另一个势力分布更复杂的牢里,不幸地遭遇了疯子。从此,他明亮的丰富多彩的未来被疯子一步步地勾到了这里。
他的人生,遇见疯子,一条道走到了黑。
往事不堪回首。
每次回忆往事,他就狠当年的自个。
他为啥要想不开地招惹疯子!
他又为啥被疯子按在地上削的时候不服输!
现在,他学会做人了,只要疯子眼睛一冷,他能立马跪下求饶。
休整片刻,周暮松弓着腰率先进入火线区。
十个人没有休整,只走了不到十分之一的路程,就已体力不支。
十个人不听周暮松的安排,自顾自地坐下来休息。
负责左右双方安全的老鹰和老狗看向老大。
“事不过三,这是第一次。”周暮松淡漠地扫他们一眼,“原地休息十分钟。”
小耗子守在后面,给老大打了个手势。
周暮松微微点头。
十分钟到,周暮松向前走,老鹰和老狗紧跟后面,小耗子也不再坠在最后。
十个人追上前,拖住四人。
周暮松冷冷地看一眼抓住他胳膊的手,直接从军靴中抽出刀,切掉他胳膊上的东西。
老鹰和老狗不欲杀害任务对象,束手束脚,竟一时挣脱不开。
周暮松闪身,来到两人身边,无声无息地切下不规矩的东西。
在周暮松奔向小耗子时,已来不及。
命还在。
腿废了。
周暮松带着人迅速地躲入隐蔽的枯木中。
老狗从背上放下小耗子。
老鹰给他做紧急处理。
小耗子:“这腿不能要了。”
老鹰皱着眉,沉默地包扎。
小耗子:“愁眉苦脸做什么,我能留下这条小命,已是福大命大。”
老狗:“你少说两句!越说,我们心里越难受!”
小耗子闭嘴。
受伤的人是他,他没什么事,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脾气大。
早在出任务时,他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活的时候能随心,死的时候受到尊敬,这辈子就够本了。
老鹰给小耗子绑好腿,背过身,看着外面。
气氛有些沉闷。
小耗子:“这就是我不听老大话的后果。我们已经被他们发现,后面的行程会更难。你们以我为鉴,把自己当傀儡,完完全全照着老大的话去行动,才有可能走出去。”
老鹰和老狗点头。
“走。”周暮松从外面回来,把小耗子甩到身后,背着出山洞。
小耗子:“老大,要不把我扔到这里?”
周暮松:“想死?可以成全。”
小耗子连连摇头,“不,不。”
把他扔到这里,他还能靠山洞里的虫子老鼠,苟上一两个月,多活一天赚一天。
疯子的问话,他要是敢点头,疯子立马给他一个干脆。
周暮松:“啰嗦,烦。”
小耗子乖觉,一声不敢吭。
要是老鹰和老狗来背他,那是肯定走不出这片林区了。
换成疯子,就说不定了。
即使疯子被他拖累的合了眼,他也算为民除害了。
小耗子心里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
周暮松只把小耗子当成麻袋,或背或扛,怎么方便怎么来。
小耗子摸摸脸上被树杈子刮出来的血口子,为自个默哀。
想活着,太不容易了。
拼着毁容的风险。
老鹰在前面开路,老狗断后,三人如无影无迹的鬼魅,穿过层层密集的无生带。
截下一辆货车,开回到基地,四人又臭又脏的不成人样。
将军看了一眼小耗子的腿,拿着洗车器,打开水,对着四人一顿喷。
小耗子被送入军医院,进行处理。
将军:“小耗子腿呢?”
周暮松:“扔了。”
将军沉默良久,背过身,抹了把泪,再回头,没了任何哭过的痕迹。
将军:“人呢?”
周暮松:“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