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旬梓均
萧拓带着两人走到走廊尽头,转头看向她们:“他们杀红了眼,不认人,这客栈只有一个出口,等会儿我引开他们,你们马上跑,铮宇在出门右边的树下等着你们。”
江元依抬头看着萧拓,心中万般担忧,喉咙滚了一圈,只道:“小心。”
萧拓揉揉她的脸,语气淡淡道:“这些小杂碎,还不能奈我何。”
说完,抬步朝下走去。
江元依和萧庭意躲在柱子后面。
萧庭意悄悄探出头看着,见萧拓将人从走道上引开,杀到了大堂的另一侧,牵住江元依的手:“跟紧我。”
江元依点头:“好。”
萧庭意率先迈出几步,两人贴着楼梯的另一侧,猫着腰小步地跑了出去。
一把大刀明晃晃地砍下来,鲜红的血喷溅而出。
江元依眼睛蓦得睁大,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跟在萧庭意身后。
有两人发现了她们,举着刀跑过来,萧庭意从袖中扔出两个飞镖,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他们,带着江元依跑出了客栈。
外面又跑来一大伙人,不知道是哪边的救兵,萧庭意拉着江元依一闪,躲在院子的树后。
一群人轰隆隆地跑进去,带头一人,身着黑色衣裳,男生女相,眸光阴戾。
萧庭意蹙起眉,
……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掺和进去是最安全的做法。萧庭意探出头看了看,确认安全之后,拉着江元依贴着墙边跑了出去。
林铮宇牵着四匹马等在客栈右边拐脚处的小树林里,一见萧庭意,立马跑了过来,搂住她的肩膀:“没事吧?”
萧庭意摇头:“没事。”
林铮宇看向江元依:“弟妹可还好?”
江元依点头,有些心急地看向客栈出口处。
不一会儿,一道黑影飞出,迅疾地朝这边跑来。
萧拓跑进小树林,将湿着眼睛的小姑娘抱进怀里,对林铮宇和萧庭意道:“他们没跟出来,我们先找离开这个地方。”
萧庭意和林铮宇迅速翻身上马,萧拓看向江元依湿漉漉的眼睛:“怕了?”
江元依摇头:“没有。”
萧拓赞赏地拍了拍江元依的头,护着她上了马。
为了避免和刀帮的人碰上,四人纵马从小树林的另一头出去,天已经蒙蒙亮,到达泸州需要穿过乾州,四人干脆往城中走。
萧庭意特意骑马到萧拓身边,冷声问道:“拓儿,你可看清了为首那人的长相?”
萧拓眸光微沉,墨黑的眸映着远方缓缓升起的曜日:“看清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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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我不是囚禁在京城的犯人!
四人骑马走到乾州城中时,已是辰时。
乾州的房屋建筑与京城别无二致,皆是飞檐翘脚,鳞次栉比,街道中央是宽敞的道路,两边摆着摊。
早肆的老板一见来人便热情招呼道:“热乎乎的包子嘞!爷几个不来一点?”
四人翻身下马,店小二赶紧上前将马栓在一旁。
“来十个馒头,十个包子。一半打包带走。再来四碗粥。”
“得嘞!”
老板掀开蒸笼盖子,白气腾升而起,老板一边吹着,一边用手捡了包子和馒头出来,端到四人面前:“来,慢吃。”
老板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这几人皆是样貌出众,身着华服,一见就不是普通人,看着来的方向,很有可能是京城来的大人物。
老板笑道:“几位客官这是来乾州游玩吗?”
萧拓随口应了声:“路过乾州,顺便玩儿玩儿,这乾州可有什么值得一去之地?”
老板自是应答如流:“这乾州啊,最出名就是乾浒山。”
“哦?”江元依咬了一口热腾腾的包子,问道:“出名在哪儿?”
老板道:“这您就不知了吧?乾州别名刀城,乾浒山盛产铁,几大刀帮分别坐镇与乾浒山的不同方向,各自的庄园修得那叫一恢弘大气,每日清晨都有练刀会,几百人刷刷排开,齐齐舞刀,场面那是相当壮观。”
几百人?
宁安国有明文规定帮派不得超过一百人,否则一律当匪处置。
萧拓轻笑一声,林铮宇也垂眸一笑,没戳穿他,问道:“那老板跟我们聊聊这乾州出名的刀帮如何?”
老板笑道:“乾州这刀帮啊,那是上百年的历史了。乾州地处南北要塞,南方的茶、米、盐要运往北方都得经过乾州,路上经常被悍匪抢劫,乾州人生得勇猛好斗,这乾州又产铁,这刀帮便应势而生。要运货的商家雇佣刀帮为其看守货物,商家给的钱丰厚。这刀帮逐渐成了规模也发展出不同的派系。你们可别小看了这刀帮啊,就青元帮,那可是为官家看送货物的。”
官方有时候运盐、铁、兵器包括羁押重犯,为确保万无一失,不少会选择与地方民间组织合作,这倒也不算稀奇。
老板见最俏丽的那位姑娘听得入迷,来了兴致,似是惋惜道:“可最近突然猛蹿上来一股势力,名叫游天帮,短短数月,竟是直逼青元帮,简直不可思议。”
萧拓指骨敲了瞧桌面,抬眸看向老板:“青元帮的标志可是圆形,中间是虎?”
老板激动道:“是啊!公子真是见多识广啊!”
老板敛了激动的神色,凑得近了些,神秘兮兮道:“最近这青元帮正跟游天帮争夺势力呢,前不久,两个帮派的人因为争夺一单生意打了起来,死了好几个人呢……”
萧拓看向城门口,此时正骑马走进来二十余人,穿着红褐色的衣服,虎口处有简笔的红蛇为标志。
看了昨晚,是游天帮的赢了。
不知死了多少人……
为首的公子身着红褐色锦衣,头戴墨玉冠,模样俊秀,精致得有些女气,却被那双冷漠阴戾的眼睛割裂了,硬生生瞧出几分霸气来。
老板听着后面的动静,转头一看,就见游天帮的首领就在自己背后,赶忙噤了声,朝萧拓他们招呼了一声,跑去忙活了。
马蹄哒哒地轻轻踏来,停在早肆的帐前。
老板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就见那脸色冰寒、眸光阴戾的公子骑马停下,马匹毛光顺滑锃亮,和他的主人一样神气。
老板正重新扬起笑脸准备招呼,就听一道带着略显冰冷却又带着笑意的声音:
“宁远将军,他乡遇故知,不喝一杯?”
萧庭意放下粥,淡淡擦了擦嘴角,站起身看向刘景同:“好啊。”
——
“景公子!”
小二热情地迎上来,想来是熟客,直接领着几人上了楼上的雅间。
林铮宇抱着手,看着刘景同的背影道:“景公子是在外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竟是连本家姓都不敢用。”
刘景同嘴角的笑容微滞,眼中一冷片然,却笑道:“我在干什么,你们昨日不是瞧见了吗?”
小二很快端了酒上来,给每人都斟上酒,刘景同摆摆手,小二“诶”了一声,便退下,关上了门。
吱呀的声音响过,萧庭意抬眸看向刘景同:“你私自出了京城,在乾州成立帮派,皇上可知?”
刘景同带着奇怪笑意的脸忽然僵住,表情一点点冷了下来。他手紧紧攥住酒杯,手背鼓出青筋:“我不是囚禁在京城的犯人!”
林铮宇见他癫狂的神情,不着痕迹地挡在萧庭意面前,道:“我们偶然遇见,你干了何事,跟我们没有干系。”
刘景同抬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口,垂下眼眸:“那样最好。”
萧庭意看向他:“皇上多疑,整个康王府的行踪他都了如指掌……”
刘景同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牙齿微颤:“发现又如何,大不了一死。”
萧庭意年少时受过康王的教导和恩惠,也偶尔从父亲嘴里听过康王的事。
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为了儿女,被当成废人一样软禁在京城,成全了皇帝仁慈的美名。
萧庭意冷着眼瞧他,站起身:“康王后半生处处避让,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儿女送死。”
“我死不死跟你有何干系?”
刘景同看着萧庭意,忽而笑了,他掩去眸中的阴戾,笑道暧昧:“宁远将军莫不是关心我?”
萧庭意淡淡蹙起眉:“随你怎么想。”
她起身朝外走去,背影利落潇洒。
林铮宇看向刘景同,拍拍他的肩膀:“你爱死不死。”
刘景同在这占山为王的架势,皇上有可能不知道吗?
以皇上警惕了一生、猜忌了一生的性格,怎么可能容忍曾经参与夺嫡的皇子的后代在乾州建帮立派。
刘景同再怎么胡闹是他的事,姐姐是看着康王的情面上才好心提醒,但不代表他有那份好心。
他起身准备走,就见江元依愣楞地坐在位置上,萧拓牵起江元依的手,问道:“怎么了?”
江元依随着萧拓起身,又转头看了刘景同一眼,呢喃道:“景公子……”
刘景同抬头,眸光玩味地看着江元依:“大美人,有何事?”
萧拓拿起酒杯朝他掷过去,声音冷了几分:“滚。”
江元依蹙起眉,随着萧拓走出去。
景公子?这名字听起来有几分耳熟,不知道上一世是在哪里听过。
江元依从进门就开始回忆,却一直想不起来。
林铮宇跟在萧庭意身后,两人一起走到马旁。
她浑然不觉的样子,林铮宇也知道萧庭意只是出于康王的情谊,所以提醒一句,可心底还是有股散不去的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