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昔我有梦
不过话说回来, 那个女人倒也算得上是立功了。
这一次雪灾之所以能够稳妥地处理,和那火炕还有地暖都脱不了干系,说起来的话, 倒是应该记上那女人一功的。
“既是如此,那便也赏她一笔银钱吧。”
圣人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慷慨来。
羊晟睿看着,却莫名地总觉得有些更加心虚了。
无他,这一次的雪灾之所以能够成功解决,也和之前林汐献上来的方子有关。
那方子圣人最后决定由朝廷大力生产,统一价格定位十文钱,而如今,本来应该空虚不已的国库之所以能够充实,当真和这肥皂也是有关的。
朝廷生产卖到各地收集上来的银钱数目可不算小,这也是为什么,一向比较小气的圣人,肯答应赏林汐一笔银钱了。
毕竟,国库富裕了。
只是,说白了,这钱财,多少还是和林汐脱不了干系,未免有一种借花献佛的错觉来。
不过圣人既然已经开口了,羊晟睿自然不会说什么,他代林汐多美言了几句之后,那往日里送过去给风大人的书信里,便多了一道口谕,还有一沓银票。
虽然圣人很想赏林汐百两黄金什么的,但是考虑到京城和南城的路途遥远,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实打实的换做了银票。
已经远在了西北的林汐不知道自己又莫名赚到了一笔银钱,她这个时候,正收到一封来自林颀的书信呢。
这书信还是风大人让人给她送过来的,林汐谢过那人之后,等到了石曲回家,才和他一通打开来观看。
信中说得很简单,约莫着是为了林颀着想,徐长清并没有带林颀往更冷的地方走,反而往南边过去,林颀来信里头说,那头不仅没有雪,甚至这时候还有些热了,他们都已经换下了厚实的衣服,换上了翩翩的长衫。
林颀还震惊于这边的风土人情,这里的人相对比较朴实,但是也相当闭塞。
他们路过的许多村落,都是一整个宗族的人住在一起,但是有时候明明隔着没有多远的距离,这些人说的话却能够变出十几种不同的口音来,只让林颀听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于是他就更加的佩服徐先生了,因为徐长清都能够听得懂
他甚至还会说上两句
不过林颀并不知道的是,真正厉害的,是每日去给他们安排食宿的赵叔,这一位才是深藏功与名,说出来的土话根本听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徐长清对林颀的教导很细,从认字到练字,他甚至会特意每日让林颀吊腕,说是林颀从前没有怎么练过字,所以手抖得厉害。
林颀在书信里忍不住撒娇说道,吊腕很是辛苦,他觉得比在家里做饭还要辛苦多了。
但是他也寄了一沓他练的字过来,林汐虽然看不懂,但是只看石曲拿着这些字不断点头的模样,就猜得出来,想来乖崽这字是练得不错的了。
林颀还在书信里坦言,出去的日子并不好受,他也很想念阿玛和石曲哥哥,但是师父说得也没错,出来之后,他学到了很多东西,书上所说的很多事情,他都亲自体会过,才明白是指的什么。
书信洋洋洒洒写了很长,林颀还专门给他们两个人各写了一段话,林汐和石曲眼中闪过一道默契的光,默默地把这一张纸给撕开,分别保存了起来。
最后,林颀还没忘记他最要好的小伙伴,还有些任性地要求林汐,必须把书信最后的话给小雀念念。
林汐看了一眼这个要求,默默地将这个任务交给了石曲。
她又不傻,最近小雀大概也是犯起了相思了,她每日在那西北军营里头,而石曲在施府里头,两个人都顾不上小雀,听说小雀最近除了出去自己打猎之外,每日就是在院子里无所事事,想想就知道它定然是寂寞得很。
这要是去念了,没准就脱不了身了。
石曲被她塞了这页纸,脸上的表情也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娘子自己不愿去做,反而让我去了”
他也不想被小雀讨厌的好吗
“我好歹还有空下来的时间呢,哪里像你,一整天都看不到半个影子的,所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林汐十分不要脸地说道。
石曲默,又道。
“既是如此,那我便去就是了。”
他说着站起身,身影看着有些凄凉,林汐的心动摇了一秒钟,然后又默默地稳住了。
不行,她不能动摇,小雀撒泼起来,这谁顶得住啊
不说石曲果真被小雀缠着好半天才脱身,林汐翻了一下林颀练得字,然后意外地发现,这里头居然还藏了小半段徐长清写给她的话。
这段话就藏在林颀练的字一页纸后头,蝇头小字看不真切,她眯着眼睛认了好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渐渐地有些凝固。
徐长清的意思是,带着林颀走了这么些日子,他发现林颀的资质惊人,若是林颀愿意,科举之路他可以保证林颀能够金榜题名。
但是他旁敲侧击过林颀的意思,他如今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跟着徐长清学习罢了。
徐长清对此有些无奈,他曾经想要直接和林颀说希望他学有所成之后参加恩科,但是林颀对林汐那一句,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话印象很深,所以并没有特别想要参加恩科的想法。
但是徐长清的意思是,他如此教给林颀的东西很杂,但是若是参加恩科,他就会抛掉一些没有意义的教学,专心让林颀以科考为主。
“这意思就是,要抓重点教了”
林汐想了想,理解了徐长清的意思。
感觉就像是,发现了一个有数学天赋的,打算朝着数学方面发展,然后语文之类的就可以摒弃了。
她沉思了一会儿,提笔写了一封缺胳膊少腿的回函。
徐长清确实作为师父来说,对林颀很是上心,所以,林汐回话里头,直言不讳地说道。
这些事情,她并不打算为林颀做主,林颀未来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是一个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个体。
徐长清作为林颀的师父,本身在古代就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古话,徐长清也是为了林颀着想,既然如此,徐长清不妨将自己的这些心思直接和林颀剖白来说,让林颀听明白他的意思之后,自己选择便是了。
她不希望有朝一日,林颀因着不是自己选择的未来,而觉得懊恼、后悔。
每个人,都应该自己去选择自己要走的路,他们这些长辈能够做的,是避免他们走上岔路,为他们说明方向,再看他们一步步走,便是了。
写完之后,她想了想,又提笔写了几句感谢的话。
徐长清当真对林颀很是上心,这一点,不可否认。
她也应当说一句感谢。
有了徐长清,林颀才能够学到许多在她这里,没有办法学到的东西。
她的这封书信,虽然花费了不少时间才到了徐长清的手里,不过徐长清一接到她的书信之后,没有立即交给林颀,而是自己先找了找,把这封给自己的书信先打开来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跟他在一个房间住下方便伺候的赵叔,看他沉默不言,忍不住上前一步来问。
“可是那林家娘子不同意”
他陪在先生身边时还会负责磨墨,自然是知道徐长清给林汐写了这么一段话的事情的。
徐长清见他问自己,摇摇头。
“非也。”
拿起这封书信,他递给身边的人。
“你也看看罢。”
赵叔接过来看完,也沉默了。
这林家娘子,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了。
他虽然觉得这林颀确实十分与众不同,能够生他养他成长的女人自然也不是普通的女人,但是这种,书信中洋溢着对孩子成长的信赖,还有给孩子绝对的自主权,却让他觉得十分惊讶。
这当真是一个女子,能够拥有的气度吗
“如何”
徐长清见他放下书信,忍不住开口。
赵叔道“果真是一名奇女子。”
徐长清点点头,“不错,林颀能有今日,也是因为有她罢。”
“那先生,”赵叔有些迟疑,“有何打算”
这书信里的意思,是让徐长清和林颀摊牌,让他自己去选择,但是先生一向有些文人的高傲,又是为人师者,能够听得进去一个女子的建议吗
徐长清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反而是立时说道。
“这还有什么好问的既然她这般说了,我自然也会这样做的。一个女子都能够做到有如此心胸和气度,莫非我还比不上她吗”
他说完,示意赵叔去把林颀给叫过来。
赵叔点点头转身出去,背过身露出一丝欣然。
果真,他追随先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天底下,如何还能够找到第二个这样才华与气度集于一身的男人
林颀得了他的话,立即欣喜地跑了过来。
“师父,我阿玛来信了吗”
他的眼里一眼就盯在了桌面上的书信上,徐长清仔细看了,发现他除了满腔的喜悦之外,再无其他情绪,对自己擅自先拆开了书信,并没有什么意见。
果真是一脉相承,两个人都是这般的夺目,这般的赤子之心,着实难得。
他点了点桌面上刚才看过那封信,示意道。
“你先看看这封信吧,这是你阿玛写给我的,不过,我觉得应该让你看看。”
林颀有些不解,但还是点点头,拿起信来读了一遍。
读完,他的眼底带着一丝惊讶地看着徐长清,“师父你想让我参加恩科”
“不错。”徐长清看着他清澈如水的双眼,缓缓点头。
“你的许多师兄们虽然天资过人,但是却都不如你这般的聪慧。”
林颀奇了,“师父你不是说,我最笨了嘛”
徐长清招了招手,林颀乖乖地走到他的面前。
伸出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徐长清摇摇头。
“非也。他们虽然聪慧,但是却不如你这般,你适合恩科,也适合为官。”
他一生之中,教过许多弟子,但是大多数弟子,都如同他这般,是个彻彻底底的文人。
文人和为官者,区别很大。
纸上谈兵,便有此意。
徐长清自己便曾经为官过,自然清楚这二者当中到底区别有多么的大。
先不说别人,他教出来第一个参加恩科的弟子,便因为心变了,与他断了那师生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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