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昔我有梦
“没有”
林颀迷迷糊糊地感觉怀里有东西钻进来,下意识摸了摸, 却摸到一头长长的头发。
“小雀, 你毛长得好长啊,呼”
睡得同样迷糊的秦仲听见了这句话,才勉强醒了过来。
“我不是小雀啦, 我是秦仲,秦仲。”
有些不满地摇了摇林颀,秦仲觉得, 他在朋友心里的地位太低了吧
竟然还比不过一只狼
“嗯小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秦仲离我们好远的, 你不是他啦”
翻了个身,林颀拉着被子一副不堪其扰的模样,钻进了被窝里继续睡得香甜。
“我都说了我不是小雀啦”
接连被当成了小雀,秦仲顿时恼了,直接跨坐在林颀的身上,拼命想要将他摇醒, 好让他看看自己到底是谁。
“好啦好啦,我醒了,别摇了。”
被这么猛地一顿狂摇,林颀总算是醒了过来,哈哈笑着去挠秦仲的痒痒。
“你居然还敢对我动手你这个负心汉”
秦仲一边笑得小脸通红,一边也伸出去挠他。
两个幼稚鬼笑闹成一团,倒是让有些放心不下他们的朱舍长有些好笑又好气。
他还以为这两个最小的第一日会起不来床,倒是没想到他们挺自觉的,就是确实还小了些,还这样爱笑闹。
摇摇头,看这天色还早,他也就放任里头的两人打闹一阵了。
嘻嘻哈哈地闹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小脸红扑扑气喘吁吁地分开。
秦仲不比林颀被药浴泡了好些天,又经常做活,竟然看起来比林颀还要娇弱无力,直接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你快起来,我们梳洗一下,今日是第一日讲课呢。”
推了推他,林颀一边很是熟练地给自己打理刚才闹得乱糟糟的头发。
“唔,今日就要开始了吗可是我不想动。”
懒洋洋地瘫在床上,秦仲一动不动的,仿佛自己还是个崽子一样。
“你这样好像小雀哦,它每次要起床都要我给他梳毛才肯起来。”
林颀穿好了衣服,蹲在秦仲的身边戳了戳他。
“那你也给我梳毛吧。”
翻了个身,秦仲懒洋洋地把散乱着的头发对着他,显然他的头发就是在指毛了。
“可是你这是头发不是毛。”
林颀和他较真道。
“没关系啦,你当它是毛就行了,反正手感差不多啦。”
伸了个懒腰,秦仲看了一眼天色,估计还能再赖一会儿,继续懒洋洋地说道。
“那我试试。”
林颀跃跃欲试,伸出小手去耙他的头发。
秦仲被家里养得很好,虽然说是头发,但是乌黑亮丽又顺滑,真的要说起来的话,可比小狼崽子的毛发要好摸多了,一点儿不扎手不说,还特别柔软。
“唔,你这个手法好娴熟哦。”
“还好啦,因为小雀很挑,每次摸到不舒服它都会哼几声的。”
被摸得哼唧了几声,秦仲这才终于爬起来洗漱收拾。
他祖父为了让他能够早日习惯学堂的生活,倒是没有怎么太过于惯着他,所以这些事情秦仲自己也做得很顺手。
两个人最后居然是朱舍长看见最早走出房门的学生。
“唔,现在的学生,倒是真的有点看不懂了。”
朱舍长满意地看着他们不但没迟到,甚至还提前了不少就出门,身上也比他想象中要多了,收拾得很利落。
不像是之前他走了几间学舍里面,好几个高门大户出来的,甚至不知道怎么给自己梳头。
林颀和秦仲两个人早早的就到了,倒是让负责给他们启蒙的夫子愣了一下。
“夫子好。”
“夫子好。”
两崽子看见他了,都乖巧地过来打了个招呼。
“你们竟然起得这般早,可是自己收拾的”
夫子看着他们两个小不点齐齐点头,难免露出几分喜欢。
乖巧懂事的孩子自然是人见人爱的,他想了想,特地给两人安排了最前面的座位,让他们坐在一起。
两个人坐下之后,才有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先到的是四个看起来比他们大上一些,但是显然都有些狼狈,头发还有些散乱着,衣服也收拾得不太整齐,一看就是平日里很少自己动手的大少爷们。
他们一看见居然还有人比他们还要快,脸上显示一惊,然后又立即注意到夫子的存在,连忙过来有礼貌地一一打过招呼。
“不错,来得很早,不过日后可以再收拾妥当一些再出门。”
夫子点点头,让他们各自找座位坐了。
几人看出夫子的态度一般,虽然有些可惜,但是也没多想,找了位置坐下。
不多时,人也便一一到齐了。
虽然多少都有些狼狈,但是显然朱舍长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他一直在学舍之间游走,还是在夫子第一天这样重要的日子,将所有学生都及时叫醒了。
夫子看着也很满意,只稍微点到几个看起来格外有些狼狈的,表示明日不希望再看到他们这幅模样之后,很快便开始正式开课了。
林颀所在的黄班,按照天地玄黄分别代表了不同的教学程度。
黄在最低等,也就是最初级的教学,包括启蒙在内,是很适合林颀这样什么也不懂的人。
不过,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正式启蒙过的。
来的第二块的几人之中,便有两个是大家出门的,他们早早就在家里启蒙过了,所以听着这些最简单的东西,渐渐地就有些不耐烦起来了。
“不是吧,”其中一个忍不住探头去和旁边的人说话,“明公学堂就教这种东西这个我在家里就已经学过了,根本不用教也能懂吧”
“谁知道呢我爹还特意让我过来,我还以为是多厉害的地方呢,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水平。”
“唉,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相信我爹的话的,在家里睡到自然醒再让家里的夫子教,那岂不是更好”
他说着说着,脑壳上忽然一痛。
“啊谁打我”
下意识大吼了一声,他不爽地大叫起来。
“我。”
阴森森的声音传到耳中,与此同时出现的,好友夫子那张恐怖吓人的脸,和他手里的那把戒尺。
“我倒是想知道,你在和同窗聊什么,怎么,趁着现在联系同窗情谊呢”
众人纷纷捂着嘴偷偷笑了。
“没、没有。”这才发现居然是夫子,刚才好叫嚣的人立马蔫了,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把手伸出来,我应该刚才就和你们说过了,不得随意交谈。”
夫子一点儿不客气,拿着戒尺狠狠地就抽了一下。
“嘶”
好痛啊
眼圈顿时就悄悄的红了,捏着手心,柳桢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太过于丢脸直接在大家面前哭出来。
“还有你,你也是。”
夫子又转了个身,把那个和柳桢一起聊天的也抽了一尺子。
见到他们两个中招了,其他本来还在开小差的学生们顿时噤若寒蝉,都认认真真地努力打起精神来听讲了。
见杀鸡儆猴的效果不错,夫子摸了摸胡须,这才满意地放下戒尺,继续讲课。
上课的时间看似很长,实际专心之后,一眨眼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明公学堂食宿,吃食都是有专人每天按时按点做好,按着铭牌去取便是了。
秦仲和林颀也早就闻到一股若隐若无的香味了,离了学堂,便牵着手一起过去领吃食了。
为了方便,整个学堂不管天地玄黄全都是在一起领取吃食,每个人的分量都是一样的,吃的自然也一样。
还没走到,林颀和秦仲在聊着天,忽然就听见他们面前的两个十五六岁的学生垂头丧气地在聊着。
“唉,我真的不想去领那吃食。”
“我也是。”
两个人对视一眼,忽然抱头恨不得痛苦起来。
“天底下怎会有人手艺如此得差”
“差不是问题,为何偏偏差,还要负责我等的饭食”
“不如我们不吃便是了”
“可是不吃,我们又怎能挨得下去呢”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不思饭,只想饿。
可惜,最终他们还是抵不过十五六岁的身体,一上午下来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再不愿,两人还是相携去了。
林颀“。”
秦仲。
“你说,真的会很难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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