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天飞流
顾诚玉正在梁致瑞的外书房讨论着进京的事宜。
“去了国子监,只管专心读书,不可过早卷入派系之争。”梁致瑞对小弟子去京城读书,有些担忧。
顾诚玉年纪小,又毫无根基,还是乡试的解元,风头正劲。最麻烦的是,还是他的关门弟子。
“学生去国子监,当然是认真读书的。不过,有时候,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躲得了的。上次老师说了朝中大致的局势,学生已有了初步的了解。其他的情况,也只能去了京城才能知道。老师,不必太过担心。”
顾诚玉感念老师的关怀,对他这个弟子,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你跟着老夫只学了三年,君子六艺才学了多少?去了京城,路途遥远,为师就是想教你,也无可奈何。你去了京城,就住在你大师兄府上,有不明白的去问他。”
“我已经托师兄在京城买了个宅子,还是不要留在师兄的府上叨扰了,恐多有不便。”
顾诚玉才不想去寄人篱下呢!虽然大师兄待他不错,可是住在人家府上,做事总要缩手缩脚,会被束缚。
“知道你小子有银子!竟然还在京城买了宅子了,也不见你多孝敬孝敬我!”梁锥瑞指着顾诚玉笑骂了两句。
顾诚玉连忙大喊冤枉,“那不是每次来都送好多礼吗?吃的用的,可没少孝敬您和师母啊!”
“你拿来的东西虽好,可我府上也不缺啊!那不是我的心头好,你那套茶具呢?真给送人了?”
梁致瑞也好饮茶,顾诚玉带来的茶叶极好,他平日里也是很少拿出来喝,都是有贵客来,才舍得拿出来品。这里说的那套茶具,就是送给文夫子的那套,顾诚玉曾经和梁致瑞说过。
“那把紫砂壶我可是还摸过呢!唉!那茶盘虽名贵,可也比不上那壶啊!”
令梁致瑞念念不忘的是那把壶,顾诚玉之前拿出来让梁致瑞参详过,因此梁致瑞才惦记上了。
顾诚玉咧着嘴笑了一会儿,他老师还不知道他给他带了惊喜呢!
“那把学生已经送给了文夫子,感谢他之前对我的启蒙之恩,他和您一样,值得尊重!”
其实拿出来的时候,已经说了要送给文夫子,他也不知道老师会看上那把茶壶。后来,在空间里找了许久,才找了把差不多的,准备送给梁致瑞。
“好!老夫当年也是看中了你的品性,才收你做关门弟子。不然,你以为你那点微薄伎俩,能算计得到我?”
“嘿嘿!”顾诚玉干笑两声,他当初也没想人家会中他的圈套,能做到首辅的人,是这么好糊弄的吗?不过,他也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罢了!
“对了!你此去京城,要小心首辅夏清!他和老夫一直不对付,若是知道你是我的关门弟子,说不得就会叫下面的人为难你。”
梁致瑞致仕,夏清就接替了他的位置。之后想想,他那时也是一时之气,如今,悔之晚矣。
倒不是舍不得权势,而是他致仕之后,朝中又少了一个人能与夏清抗衡。
第217章 炼丹
当年,梁致瑞还是首辅的时候,夏清是次辅。
首辅之权最重,主持内阁大政,尤其是掌握票拟权,次辅不敢与之抗衡。票拟权即拟定大政方针,而后圣上朱笔御批即可。
不入翰林,就不入内阁。内阁是每个文官都向往的地方,这可是权力的中心。
“老师,您和如今的夏首辅是什么过节?说出来,也好叫学生心里有数。”
顾诚玉当然得了解清楚其中的细节,要真来了人对付他,他也好想法子应对。
梁致瑞沉吟了一番,才说道:“不单指一件事,政见不合是常有的。不过,最让老夫无法忍受的是,先前圣上龙体一直欠安,却一直无大碍。”
他看着窗外远处的一片青山,悠悠地叹了口气,接着道:“那奸臣贼子给圣上引荐了一位炼丹师,说是诚心炼丹,服丹能得长生。”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急切又沉重。
顾诚玉听了很意外,他一直以为皇上龙体欠安,是常年日理万机,又年近花甲所致,原来这里还有许多寻常人不知道的事儿。
“圣上竟然沉迷炼丹,还自己服用?那炼丹师又是何来路?”
梁致瑞点了点头,“这却不知,来路很是神秘。据夏清说,原是个隐士高人,今年岁数已一百有余。我在御书房外见过一次,身着道袍,鹤发童颜,身体矫健。”
顾诚玉觉得十分荒谬,且不说长生是真是假,那炼丹师来路不明,皇上竟也愿意相信?
说到长生,顾诚玉想起了前世,对长生不老药执着的秦始皇。
成为了权利至高无上的帝王,可能到死也舍不得那皇位,追求长生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应该是每位帝王的梦想。
这似乎也不难理解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都不会放弃。
“皇上要炼丹,那朝中之事平日里都是由谁处理?”顾诚玉可不认为皇上有那么多闲暇时间。
古代帝王若是励精图治,那必然耗费许多精力。炼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常年炼丹,花费的是精力和时间很多,毕竟还要研究不是?
“老夫在时,由内阁大臣处理,老夫过目,随后呈给皇上。如今,应该是夏清总理,皇上不炼丹时,就批阅呈上去的奏折。老夫致仕后,朝中局势变化不小,官员调动频繁。各个派系,其中错综复杂。”
顾诚玉拧眉,那就是说皇上炼丹时,都是夏首辅总理朝政?他在京城也听说过一些朝堂的事,听说南派的官员不少,那皇上不在时,朝中就成了他的一言堂?
“那朝中能与夏清抗衡的官员可有?”
顾诚玉思虑片刻,还是觉得作为一个帝王,不可能这么放心地将权利单交给一个人,应该多派制衡,他才能放心炼丹。
梁致瑞点点头,有些欣慰,他这个弟子对朝堂的事一向很敏锐。
“那当然不可能,户部尚书沈仕康可不买他的账。夏清乃是当年江南一带有名的才子,年少成名,家境殷实。其祖上曾官拜二品,后人虽然官员品级不大,但也是江南一地的官宦世家。朝中与他不对付的当然不少,不过,谁叫他得宠呢?”
“那夏清支持的是哪一派?”
顾诚玉首先暂时排除了二皇子一派,因为沈仕康是二皇子的外家,两人又不和。不过,这些都不能看表面,有些人是天生的政客,隐藏地深着呢!
梁致瑞摇了摇头,“从明面上看,他似乎与哪一派都走的不近,好似都与他多多少少有点过节。他为人心胸狭隘,又极为贪财,这几年在江南等地捞了不少银子,其中尤以漕运为最。听说族中子弟在地方为虎作伥,十分嚣张。”
顾诚玉低首沉思,随后说道:“既然他行为乖张,那为何没人搜集到他的罪证,参他一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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