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天飞流
“自你八岁入了老夫门下起,老夫对你只教导了三年,至今引以为憾。之后你来了京城,老师也是鞭长莫及。可以说,你有今日,绝大部分靠的是自身的努力。当然了,还有一部分运气。”
梁致瑞让顾诚玉在书案前坐下,开始对顾诚玉感慨起来,当年那个小豆丁也长成青葱少年了。
“那三年老师对学生也是倾囊相授,老师不必挂怀。反正已经来了京城,今后老师多教学生在官场上的为人处世就是了。老师虽不能亲自教导,可是学生在师兄们那学到了许多。”
顾诚玉说着,突然站起了身,向着梁致瑞深深地作了个揖,“还要感谢当年老师不计较学生的算计,对学生不吝赐教。”
梁致瑞对今日顾诚玉如此郑重其事,还有些不适应。不过,他也能看得出顾诚玉对他十分感激,并且是敬重他的。
“当年的事,还提它作甚?当年若不是你使些小算计,就算你是八岁的秀才,老夫也不会破格收下你。若是如此,那也不会有咱们这师徒的缘分了。”
看着顾诚玉,梁致瑞不免又想到了外孙女。外孙女在国公府行三,听说国公府二房正在给娴姐儿的二姐说亲,等她找着了,就轮到娴姐儿了。
其实他是倾向顾诚玉的,可是顾诚玉根基浅。倒不是说嫌弃顾诚玉的出身,而是因为顾诚玉自己也需要一个得力的妻族辅佐。
他已经致仕,成不了他们的靠山了,娴姐儿那样的娘家,日后也多半靠不上,除非娴姐儿嫁入公侯之家成为宗妇,否则国公府不会将娴姐儿的夫家放在眼里,也不会给她撑腰。
他若是对顾诚玉提及此事,顾诚玉因着他,必不会拒绝,可这就影响了顾诚玉的仕途了。外孙女是女子,就算和顾家结亲,靠不上娘家了,想来顾诚玉对她也差不了。
梁致瑞如今是进退维谷,犯了两难。不管怎么说,对于娴姐儿来说,和顾家结亲好处多又多,虽然顾诚玉如今还只能是从六品的官职,但是日后能走到哪一步,还未可知。
以顾诚玉的筹谋和手段,想必能在朝堂上走得更远。总的来说,娴姐儿说给诚玉,前期回娘家时会受些委屈,可那都是小事儿,还是利大于弊的。
对于顾诚玉来说,娴姐儿国公府长房嫡女的名头,对他来说毫无用处。梁致瑞整日在家分析,一直下不了决心。
“老师,今日面圣的时候,皇上给学生赐了字。”
顾诚玉的话打断了梁致瑞的沉思,梁致瑞大吃一惊。
“当真?”
皇上可从未给官员取过表字,不过,那也是因为考上一甲前三的都是已经弱冠的男子,像顾诚玉这样,还未及冠的并没有。
“这倒是你的殊荣了,可是取的什么表字?”梁致瑞却想到皇上为何对顾诚玉另眼相待?难道仅仅是因为顾诚玉是他钦点的状元吗?近几年状元变成了六年一次,前头可都是三年一次。
自开国以来,状元也有数十位,也没见皇上对那些状元有什么特别之处。
“瑾瑜!因为学生名字中有玉,才因此得名。”顾诚玉对取得表字不置可否,既然皇上都钦定了,那也不能更改了。
“瑾瑜?都是美玉的别称,倒挺衬你。”其实梁致瑞这两日已经在为顾诚玉想表字了,既然皇上开了金口,那他们也只能用这个表字。
梁致瑞看了顾诚玉一眼,得这个表字,可能顾诚玉的容貌也占了一部分原因。
“皇上给学生赐表字,我猜多半还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学生说起老师,皇上就一脸怀念,最后给赐了表字。”
梁致瑞有些惊讶,随后却摇了摇头。帝王最是无情,纵使你为朝堂操劳了数十年,他用得不顺手,一样能将你撸了官职。
当年夏清的势力渐渐扩张,皇上对夏清十分偏袒。他也算是急流勇退,给夏清挪了位子,不然,最后说不定里子面子都要失了。
不愿在上头多说,梁致瑞想到了加冠礼。
“再过几日你就要到翰林院报到,不若就选个日子将冠礼行了吧!老夫算过了,三日后就是黄道吉日,且你正好无事。”
顾诚玉点了点头,日子有些仓促。不过,置办的东西,已经在之前都准备好了,只需送些帖子就成。
“那就劳烦老师操心了!”
顾诚玉从梁府回来,并没有急着去那些师兄府上,待日后去也来得及。回到府中,原本带着喜悦的心情也沉寂了下来。
他被点为了状元,最想与之分享的就是爹娘,只可惜爹娘不在京城,朝廷去靖原府报喜的信差应该已经出发了吧?顾诚玉想了想,打算提笔给爹娘写信,想让他们来京城住一段时日。
“公子!季姑娘来了。”茗墨偷眼打量他家公子,也不知公子对季姑娘是个什么打算。
二姑奶奶可是问了他好几回了,还让他看着公子,莫让季姑娘靠近公子。可他就是个下人,哪能管得了主子的事儿?再说公子心里有数,应该对季姑娘另有打算。
顾诚玉停下手中的笔,“让她进来吧!”
正好他也有事要与季芙蕖说,前儿小三子来府里,顾诚玉将打算给小三子说了,让他去问老倔头,这两日应该是能回话了。
第365章 打包一起送走
不用说,老倔头应该会同意。有人给他养老送终,总比老倔头夫妻俩后半生孤苦伶仃得好。
季芙蕖一进书房,就看见顾诚玉正在写信。一身加了月白色澜边的玄色圆领袍,将顾诚玉的面容衬得冰冷如霜,眉眼之中尽是淡漠。她心中一凛,有些不好的预感。
“季姑娘来了?这几日在府里住得还习惯吧?”顾诚玉听得季芙蕖的脚步声,这才将手中的毛笔搁下。
“住得惯,小女子特来恭喜公子成为状元!”季芙蕖本来想去看顾诚玉跨马游街的盛况,可惜她借住在顾府,吃喝都是顾府的,身上除了月例银子,并无积蓄。
那些酒楼和茶楼她也进不去,街面上那是人山人海,她根本挤不进去。只看了些人头,就回来了。要问她怎么知道顾诚玉能跨马游街,那自然是因为相信顾诚玉的才华了。
季芙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件物事放在了书案上。
“如今芙蕖吃住都是公子的,自然也买不上什么贵重的东西,何况公子也不缺这些。这是芙蕖亲自绣的荷包,算作贺礼,还望公子莫要嫌弃。”
季芙蕖双目希冀地看向顾诚玉,虽说是谢礼,可她与顾诚玉并不是未婚男女的关系,送顾诚玉荷包有些于理不合。不过,她说是贺礼,那顾公子就不好再推辞了。
顾诚玉看着桌上的荷包,有些为难,拿不拿都不是。荷包用的是丁香色的绸缎料子,料子算不得好,上头绣得是青云得路的吉祥图案,针脚还算细密,线头一个也未见,与他二姐比自是要差点的。不过,可以看出是用心做的。
季芙蕖紧张地盯着顾诚玉的动作,见顾诚玉迟迟未有动作,她眼中的光芒渐渐地暗淡了下去。
“那就多谢季姑娘了,正好你这会儿过来,在下也有事与你说。”顾诚玉没去碰那荷包,他打算等季芙蕖离开的时候,将这荷包装了银票还回去。
季芙蕖见顾诚玉收了,立刻欣喜万分,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公子有事尽管说。”
“季姑娘既然找不到亲人,在下正好有个故人之女带着两个弟弟来投奔。他们父母双亡,家中也无族亲,正好你也没处去,不若和他们一起搭伙过日子。你放心,他们人不错,姑娘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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