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天飞流
“顾诚玉说的不错!只是听了这几句就有此等见解,实属难得!大致就是这些意思了,这几句是想告诉我们,人不经过培养、锻炼,不能成材。后两句是说要亲近良师益友,学习礼仪,这些在将三本书都教完后,吾将给汝等讲解其释义。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多读之后,就是吾不教,日后汝等自会理解。”
马俊晖看着再次受文夫子夸奖的顾诚玉,内心充满了无力感。走了一个叶知秋,又来了一个顾诚玉,难道此后,就再没有他的出头之日了吗?
顾诚玉当然不会管马俊晖的想法,他有些拿不准文夫子的意思。背后的王祺恺却松了口气,没想到顾诚玉竟然真的答出来了,难道就没有他不能做到的吗?
此时的顾诚玉还不知道,王祺恺已经成了他的忠粉,而且对他有种盲目的信任。
第34章 再次挨打的王祺恺
文夫子插过一段之后,又继续开始检查。
到顾诚玉处,拿起顾诚玉昨晚默写的纸张,文夫子的手指微勾,摩挲着泛黄的纸张。只过了一瞬,就将纸张放下,什么也没说,往后头去了。
顾诚玉觉得文夫子对他显露出来的天赋,态度似乎有些微妙。
最高兴的莫过于马俊晖了,果然,昨日肯定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不然夫子为什么没有夸奖?马俊晖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此刻,他浑身上下都是学习的劲头,看着手中的《三字经》,豪情满满。
顾诚玉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突然听见了身后传来夫子的咆哮声:“这就是你要交上来的作业?竟然如此敷衍,真是气煞老夫也!”
回头一看,夫子被王祺恺气得竖起了双眉,拿着纸张的手还有些微微颤抖,双目中燃烧起了熊熊的怒火。而王祺恺正一脸小媳妇的模样,瑟缩着肩膀,神情沮丧。
王祺恺偷偷看了夫子一眼,见夫子还在盛怒之中,也不敢言语了。
“你说,你进私塾都已经三年多了,为何到如今写出的字,连刚进入私塾的初学者也比不上?谁告诉你,写错了还能涂改的?为什么不另写一张?”文夫子叹了一口气,才缓了过来。
一个天赋绝佳,他却怕他恃才傲物,走了弯路,所以他连夸都不敢夸。这个确是想夸上一句,都找不到任何长处。不得不说,有些人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这一辈子,注定不会趋于平凡。
越看气越不顺,索性将纸张丢在书案上,“哼!先不管字写得如何,可是你看看你写的,竟然连干净整洁都做不到。我看,若不罚你,你根本察觉不了自己犯的错,把手伸出来。”
文夫子也是替王老爷叹息,王老爷到山河镇的时候,只带来一位原配正妻。谁想正妻生嫡长女的时候难产伤了身子,自此后再不能生养。王老爷本想在族中过继一名幼儿,作为嗣子,以后也好给他们养老送终。刘氏却属意娘家族中的一名子侄,王老爷当然不会答应,过继王家的还算是王家的血脉,可是刘家的子侄却与王家半个铜板关系都没有,难道他打下的基业,以后都要归了外人?
就这样两人僵持不下,哪想有一日,王老爷在外领回一名女子,说是要纳为妾室。这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哭闹、恶语相向,这些都必不可少,可是这根本不能阻止王老爷纳妾,当年这件事在整个山河镇闹得是风风雨雨。
而令文夫子惋惜的却不是人家的正室的地位受到威胁,而是王老爷纳的这妾,是镇上一家卖酒夫妻俩的闺女。夫妻俩在镇上开了一间卖酒的小酒肆,闺女就总跟着在铺子里招呼来客。可想而知,来打酒的都是男子居多,其中也不乏三教九流之人,那小妾长得也是颇有几分姿色,一个大闺女总呆在铺子里抛头露面,一来二去,在这镇上也是有了名气。
不管他和王老爷怎么勾搭上的,反正他觉得那女子作风不正派,且还听说市侩的很。王祺恺自从来了私塾读书,那小妾初始三番五次地阻挠,还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还不如回去学着做生意来得实在。
文夫子认为王老爷要是纳了人家读书人的闺女,或是农家女,也比这整日抛头露面,还与男人调笑的女子好些吧?因这女子品行不端,还瞧不起读书人,他对王祺恺的到来本就不甚欢喜,以致后来见王祺恺对他布置的作业如此敷衍,对他就更不上心了。可是他见不惯有人如此糟践笔墨纸张,还几次三番地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若不罚他,难以平息他心中的怒气。
“夫子?”王祺恺听见夫子真的要罚他,真的害怕极了,昨儿个打了他,他可是疼了好久的。
顾诚玉看在眼里,虽然有些不忍,不过还是忍住,别过了头不再看。王祺恺确实需要督促督促,其实他的处境并不好,他的嫡母可能不想王祺恺有多大的出息,日后他能不能继承家产,还是个未知数。本就是个庶子,再不刻苦努力靠自己,就怕日后会一无所有。
文夫子看了顾诚玉一眼,就他坐在那拿着《千字文》看了起来,并没有为王祺恺求情,这才点了点头。不错,还能分得清好赖,不盲目地出头。
王祺恺泪眼汪汪地看了眼顾诚玉,见顾诚玉只顾埋头写字,并没有理睬这边的事,就有些失望,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夫子估计都忍了他很久,他也知道,他写的不好,可是丙班里谁都比不上顾诚玉的字吧?所以他比不上顾诚玉这个刚来的不是很正常吗?他写两遍也是要花不少时间的,他怕他写着写着又要睡着,就没重写,只希望能交上去就好。谁想,夫子这么生气呢?
王祺恺迟疑地摊开手掌,文夫子可不管王祺恺内心的忐忑,戒尺挥舞,打了整整十五下,才停下。
顾诚玉在前边听得是心惊胆战的,这戒尺打手掌,可是很疼的。
“重新再抄过,交给我。”文夫子扔下一句话,就转到后面去了。
剩下王祺恺哀怨地看着顾诚玉,觉得诚玉不管他了。
文夫子转了一圈,将今日新教的内容都教过之后,最后一个才轮到顾诚玉。
“你和我去书房一趟。”文夫子来到顾诚玉的书案前,却并没有教新的,而是将他叫去书房。
顾诚玉有些淡定地站起,恭敬地应了一声,就随着夫子走了出去。
王祺恺在后头看着有些担心,也不知道夫子叫诚玉去干什么,难道还想罚他不成?
两人走后,丙班立时就沸腾了起来,有人猜疑顾诚玉要挨罚,还有人说夫子赏识顾诚玉,要单独教他。
尤思远望着顾诚玉里去的背影,他爹说过,读书不出众不要紧,可是必须得交好同窗,这些人保不准以后就能入仕,只要有了人脉,自己努力上进些,害怕日后无人提携?当然,他爹的意思是交好也是要看人的,所以王祺恺从来不在他爹的名单内。
第35章 劝诫
这厢顾诚玉跟着文夫子到了书房,文夫子抬眼看了一眼顾诚玉,只见顾诚玉恭敬地站立一旁,双眼含笑,直视着他。不管怎么说,这个学生的定力他还是很看好的,仿佛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能不慌不忙,且很少在脸上露出内心的想法,这样的人确实适合官场。
文夫子想起当年他老师给他的批语:过刚易折。少年时志得意满,满心以为只要有雄心报复,凭着他的才华,日后朝堂上会有他的一席之地。谁想,之后的乡试就给了他沉重的打击,屡试屡败,如今,他已经没有信心再跨入考场。他今年已然四十多了,年少时的壮志凌云已被消磨殆尽,只能靠着教书度日。
可是他不想这个少年人犯着同样的错,谁不曾年少轻狂过呢!他能够理解,如今却不能苟同。
“你可知我找你来所为何事?”文夫子斟酌之后,才开始了他们的谈话。
顾诚玉自进了书房,就见夫子似是陷入了回忆中,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夫子的询问。
“学生不知。还请夫子解惑。”顾诚玉猜到文夫子可能是要说昨日在饭堂与人争执之事。
“听说,你昨日在饭堂顶撞了乙班的师兄?却是为何?”文夫子坐在圈椅中,放在双腿的手轻轻的打着拍子。
顾诚玉发现,文先生思考或斟酌语句时,就会不由自主地做些小动作。
“回夫子,倒也不算起了争执。只因误解了何师兄的意思,才发生了一些误会。后经解释,误会自是消除了。”顾诚玉没有详细地解说经过,想必这些文夫子已然了解了,若是说出起因,未免有告状的嫌疑,容易让人误会成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
文夫子点了点头,对顾诚玉的表现还是满意的,并没有借机给别人上眼药。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这句引用的还不错。可是顾诚玉,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过早成名,固然能令人对你另眼相看,可是却容易被声名所累。”文夫子语重心长地说着。
“不如养精蓄锐,待日后再一鸣惊人,岂不是更好?”接着又提了他的建议。
顾诚玉早就猜到文夫子会有此等想法,毕竟昨日他的风头是出多了些。
“夫子的教导,学生感激不尽。学生斗胆问夫子,当年夫子才华横溢,如今却折戬与乡试,心中是否有遗憾?”顾诚玉这话问得就有些目无尊长了,无论如何,乡试是文夫子的痛处,如今却被顾诚玉这个他所教的学生给毫不留情地揭开。
文夫子的面色微沉,脸上还有些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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