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宝玉
元露在贵女中地位极高,虞安安不得不收了手,仍是不满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难道她有三个头,六个臂?”
宁兰早就被吓得连眼睛也缩回霍起衣衫里,老老实实宛如鹌鹑。闻言心里一紧,虞安安若是非要看到她,她可怎么办?就算说两人遇上只是巧合,现在她衣衫裸露躺在霍起的外衫里,还被他抱着,脸颊又被温泉蒸得通红,说没有苟|合谁肯相信?
她紧紧拽着脸上的衣服生怕被人掀开,贴着他的身体颤抖。霍起察觉到,抱着她的手在背后轻轻拍了拍。
虞安安看到霍起对怀中人如此贴心,嫉妒得眼睛都要滴血了:“温泉馆服侍男人的娼……”
元露止住她的话头:“安安,你是镇北侯的女儿,又是我们国公府未来的三房女主人,何等尊荣,何必和温泉馆的婢子置气?她不愿见人,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们便算了罢。”
两人话未说完,霍起已经抱着人越过她们走了。
显见得不论虞安安会不会善罢甘休,他也压根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气得女人将婢女抱的瑟一把扯过扔到廊外,琴弦余音催崩,令人牙酸。
元露倒是一贯的识大体,被她扔了瑟,依旧好言劝着这位未来的弟妹。
“世子怀中抱的,也未必就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婢女,输给她又有什么冤枉的呢?”
虞安安不解地看着她。
元露一笑:“若是我们都不认识的婢女,世子抱她出来时,又何必要掩着脸面?”
虞安安没有完全听懂,她要赶着回房砸摆设出气。
宁兰被霍起兜头裹着,只觉得慢慢的四周似乎安静了些。渐渐放下心来。她该担心泄露身份,但是不知为什么,若是贺兰玺或者贺兰筹,她可能会浑身不自在。可是霍起,她总觉得他有能力,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她似乎天生就信任他。抑或男人天生让人有信任的能力。
在他的怀里好温暖。出了泉馆,等到路旁无人,宁兰露出半个脑袋,一双眼睛盯着他好看的脸看。
霍起道:“这里遗失的衣裙我会想方法替你寻回,不用太担心。行竹去你房里拿新的换洗衣物,一会送到明质阁。你换好自己的衣服后和元馥一同回去。我护送你们。”
宁兰咬着嘴唇,低低“嗯”了一声,尾音像只小勾子,片刻又道:“那会不会……太麻烦殿下啊……”
霍起却以为她是怕被人看到误会:“无妨,我会和你们落开一段距离,别人不会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的。”
宁兰没好气白他一眼,“哦”了一声,把脑袋又埋进衣服里去了。
贵女们起初以为世子是一时兴起,温香软玉在怀,逗弄片刻便也放开了。毕竟这位在战场神勇,房内却是从无征伐的,连个泄|欲的侍女都没有。
却不料无数人眼睁睁看着霍起一路将人抱进了明质阁!
这个时辰,尚未到安枕之时。孤男寡女,又刚刚在汤泉里热气蒸腾,不知怎么调动情|欲互相旖旎,这下抱进了房里,要做什么一目了然。目睹、听闻此事的贵女们芳心碎了一地。虞安安不仅自己的芳心,房内刚刚添置的器物也又碎了一地。
*
还没骗走元馥好得空去温泉池子里玩宁兰,就匆匆被父皇叫去书房的贺兰筹刚一出来,就听说人被霍起抱走了。他身上温润尽消,冷意弥漫,掌中的牙笏捏成了两瓣。
太子看他失态,冷笑道:“六弟这是遇上什么好事,这么按捺不住。”
贺兰筹冷冷看他一眼,亦回以冷笑:“殿下也未免得意太早。难道你不知前日宁兰失落深山是你的小舅舅将人抱回来的?”
太子连忙道:“小舅舅不是那种人,我信任他。”
贺兰筹用愚不可及的眼神注视他:“今日世子又从云梦泉馆里抱出一个被他弄软了的女人,你道又是谁?”
“放肆!”太子大怒:“你这是离间!”
贺兰筹道:“爱信不信。我若是你,我今晚一定会去明质阁见见这位自己未来的‘小舅妈’!”
贺兰筹一面走出宫殿,一面派人盯着太子。
上一次那碗鹿血,他筹谋落实,派人佯作偷袭,一为嫁祸给太子,二也要以身涉险使苦肉计。
他的曼曼是天上来的仙女,最是好心肠。他在那么危险的时刻替她挡下太子的人伤害她的箭矢,她能不对他感动报恩?能不对太子转为厌恶?
他想通过这一出,舍了自己皮肉,同时挑拨父皇和曼曼对太子的观感。没想到父皇倒是好好安抚了他,承诺会给他交代。曼曼那里,喝了春|药,婉转娇媚之时,竟被霍起直接带走!他拦都拦不住!
他以前竟然没看出来,还以为那是个清心寡欲的……
他也是男人,最了解男人的龌龊心思。满面红潮的美人攀在身上娇吟,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他不用想也知道!
可恨,他机关算尽,还中了一箭,竟是为霍起做了嫁衣裳。
*
饶是外界如何震惊讨论,明质阁的侍从们面不改色恭迎世子抱了女人回来。但因没有侍女,没人能够帮宁兰更衣。
沈厉却似乎早料到了有这一天,和青药使眼色让她进去。
霍起立在屏风之后,影影绰绰只能看到她模糊的弧度,突起深陷无一处不妙,于是转开了眼看门外的庭院。
青药似乎没伺候过人穿衣,贵女衣饰又复杂,她拈着指尖给宁兰打了两个死结,交缠在一起,越拉越紧。
宁兰轻轻“嘶”了一声,胸被勒得痛了。她轻声道:“我自己来吧,有劳你了。”
青药见她不需要,退了出去。
宁兰自己摸索着慢慢找两段衣带的结点。然而一个结在腰侧,一个结在背后,她扭着身子解得十分费力,刚拽到一头,另一根就从掌中滑出去。如此反复了一炷香的时间,扭得腰有些酸痛,额上也出了细细的汗。
过了一会,听到外侧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我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小宝贝捉急两个人怎么还不知对方喜欢自己,何时能谈起恋爱~
其实我觉得两个人虽然没有挑明,对对方已经都挺作的了哈哈。
换了其他人给霍起一耳光,他肯定不会再理她。但是一听说曼曼有危险,他从酒局连忙走了来找她。
站在柿子的角度,他是听到曼曼中了药还在喊他的名字,觉得曼曼喜欢他,才帮曼曼纾解的。结果曼曼用完了他翻脸不认人还打人,以柿子的自尊心生气其实也能理解啦~
曼曼对于柿子肯定是有好感的,但是她上一世在婚姻上的错误决策造成的后果太严重了,所以她会害怕柿子会不会带给她危险,是不是她自作多情。另外柿子这条线她上一世没有走过,所以更没把握。
不过宝贝们放心,以柿子的性格,既然喜欢,肯定会吃到嘴里的,何况曼曼也是真的喜欢他。
想了想,女主重生金手指好像是不怎么粗壮,虽然价值观、外在表现有改变,但是骨子里的东西有一些还在。不过她和霍起经历更多的事情,会更加成长的。
说起来这已经是曼曼第三次(在柿子眼里两年前、亲亲、中了药)吃完就跑了,所谓事不过三,柿子发出警告!
第33章
宁兰回头看到他绕过屏风,脸霎时红了,手足无措道:“你怎么……你……你……”
她刚穿上上襦,下衫还没穿,两条玉腿透着奶白的光,一览无余曲在霍起自己的被褥上。
男人却如同没有看到这活色生香一样,只是坐在床沿上,伸手勾到她身后的衣带,不过三四下,收回手,道:“好了。”
宁兰心里莫名涌上一些不甘,她装作不经意往他那边靠了些许,霍起正神色莫名看着她,门外忽然有人通禀道:“报殿下,三公主来了。”
三公主提着裙摆杀到了明质阁外,却被侍从们挡住了。
不论公主问多少遍,“我们世子已经睡下了。”沈厉都是这样一句回答。
贺兰悦几乎按捺不住要做出不符合公主身份的事情:“睡下了?大家都说看到他刚刚抱了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过来。这才什么时辰,就睡下了?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让他出来!我不许他纳小妾!!!我不许他们做这种事!!!”
三公主在明质阁外吵吵嚷嚷。长公主贺兰枝记着身份,倒是自己没有来,只是派了仆从来打听消息。
这句话被传回来时,贺兰枝眉头一挑,将茶碗掼在地上:“她不许?她又算我们阿起哪门子人了?妾室养出来的公主,最是没有眼界!索性越大越不知羞了,没得失了天家的身份!叫别人怎么看我们?母后当初心思手软,怎么没把她溺死在恭桶里!”
太监唯唯诺诺,跪着不敢答话。
该被溺死的三公主堵在明质阁门口大吵大嚷撒泼,见沈厉不吃她这套,叫侍女去砸门。侍女不敢,她赫然撸了袖子自己上。沈厉见了都是一愣,不由得念起世子现在房中那位的好来。
贺兰悦才不管,有魏贵妃做母亲,又有贺兰筹做胞兄,她才不要怕别人怎么议论呢!她只要霍起喜欢她!
霍起虽然顾忌了宁兰不能穿着自己衣服走回去,招人非议,但是也没想到堂堂大梁公主会做出这等不依不饶不肯走的事。
他倒是真的和贺兰悦不太熟,不知她怎么如此无理取闹,皱着眉准备出去打发。
宁兰在屏风后自己换好衣服,这下被三公主堵着不进不退,说不出是懊恼还是庆幸,她也弄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心思百转。
眼看着霍起冷淡着一张脸准备出去赶人,宁兰忽然扬开大袖,跑过去拦在他身前:“殿下,您既然已经和公主说睡下了,现在再出去,未免太不给她面子,会伤到公主,要不还是算了吧。反正……”
她新换的衣袖被风吹到了他身上,带着她的香气。霍起一扬眉,静静看着她。
宁兰硬着头皮,却说不下去了,脸渐渐红起来。
她怎么这样冲动,这样不知羞!他又要以为她在引诱他了。
霍起见她不语,替她说下去道:“哦?那三公主一刻不走,侯女便一夜留在明质阁?”
他起先虽然没有进去看她更衣,后来解衣带时也避开了她露出的肌肤。但他耳力极佳,在殿外听到窸窸窣窣的衣料声,前不久又刚在她喝鹿血那时见过部分衣裙下的娇躯。此时听她这样说,不免眸色沉沉。
宁兰脸色绯红,退后一步拉开点距离道:“我……我的意思是……殿下偏殿小床容我休憩一夜,我明日一早一定走,不打扰殿下的。”
霍起“唔”了一声:“可是我没有留客的习惯。仆从有他们各自的床铺,我也只有这一座床榻。侯女莫非是要我给你打地铺么?”
宁兰一僵。
她抬眼望去,男人一副忍笑的神色,明显是拿自己在寻开心!
宁兰气鼓鼓瞪他一眼。不想管他了!让他自己去得罪公主好了!
她现在穿着自己的衣服,公主一走,她马上就能回旦暮馆,她怕什么?
她斜男人一眼,眼风妩媚柔婉,身形倒是大气,袖子一挥自己向外走。
突然又想起来,质问道:“馥儿呢?你不是说让我们一起走?你把她藏在哪里了!三公主一走我们马上就出发!一刻也不多留!”
“也被堵在外头呢。”霍起道:“侯女既然这么怕撞见公主,还是从后墙翻出去吧。也免得带累我的名誉,以后不能尚公主。”
这叫什么话?
她堂堂弘安侯嫡女,长得这么可爱,他就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宁兰气得想咬他,但她不能。想打他,但她打不过!
她在原地转着圈子:“好,很好!你很好!”她走向门口,心里生气,顺手将他墙上挂的宝弓一撩扔到地上,男人眼明手快接住:“侯女箭术不好,也不该拿我的弓箭撒火呀。”
她满腔怒火被他越燎越高,却说不过他无处发泄,目光从挂弓箭的地方一转,正要撩件不值钱的出气,却在多宝格的玉匣里看到一只极其熟悉的箭镞。
这是她一毫一寸凿出来的,每一处都再熟稔不过。可是不是被她扔到湖里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霍起也看到了,道:“物有相似,侯女不必多想。”
正这时,沈厉从前院过来,禀告道:“殿下,太子忽然来到明质阁,说听说您今日抱得一个合心意的美人,作为晚辈,他想来拜访。”
霍起知道他这是起疑心了,推脱反而更让他怀疑。他是想要直说的,但是宁兰……他转头看她。
宁兰眼前一黑,她还没把宁莲推给太子,这下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她刚刚和男人撒火的架势一去无踪,扶着墙,喃喃道:“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我躲哪好呢?要么我凫到你院前面的水池子里?”
这出息!霍起瞥她一眼,没好气极了。
其实他沉吟片刻,心里已有了主意。但是看她为贺兰玺那样紧张,又想起两年前的事,不由得老大不痛快:“事情是为救侯女而起。就请侯女出去,替我和太子说清楚吧!”
“我不!我不要……”刚刚和他发火的嚣张气焰早无影无踪,听到太子的名字,宁兰可怜兮兮道:“我……那我翻墙出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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