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日成晶
去的时候很幸运,两个眼见着李嫂家门前没人,过街老鼠一样跑过去的,不过吃饱喝足之后回来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被出门泼水的李嫂逮个正着。
李嫂一看见两个就张嘴喊,石姣姣拉着赵平慈撒丫子就跑,不过李嫂没有像往常一样骂骂咧咧的,而是追出了两步,叫道,“跑什么!有事找你,让你家袁相公帮着我男人抬下柜子!”
石姣姣和赵平慈闻言顿住,她给赵平慈取名叫袁甲,谐音冤家,平时李嫂就喊他袁相公。
不骂人只是帮忙,这倒没什么,两个站定,赵平慈直接进屋,石姣姣则是等在门外。
李嫂站在门口,看了石姣姣两眼,张口又要磨叽,不过没等开口,里面就喊她进去搭把手,石姣姣也要进去,李嫂连忙说,“不用不用,你且等着吧,矫情的要死,吃饭都要喂,我可不敢用……”
石姣姣确实娇气,都是被赵平慈给惯出来的,也不自告奋勇,就等在外头。
街上很热闹,这个时间车辆行人穿行不断,这条街是主街,按照现代来说,就是商业街,石姣姣背对着街边,站在李嫂家的店门前,正准备迈步去自家门前看看,突然间感觉周身一轻,她竟然被整个提起来了!
速度极快,且十分利落的捂住了她的嘴,她尖叫声都憋回嗓子,天旋地转,跌进了一辆马车中。
第96章 抓住你了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
石姣姣手脚迅速被捆住,捂住她嘴的手松开,接着两腮被捏住,嘴里塞了满满当当的布巾。
石姣姣呜呜两声,徒劳的挣扎了几下,按着她的两个壮汉,壮的活像是牛犊子,石姣姣在他们的手上基本上就是小鸡崽,两个“鸡翅膀”被按住,根本没可能挣脱。
马车速度非常的快,石姣姣心急如焚,奈何她喊不出,挣不开,只能眼睁睁的就这样被掳走,心里一万句草泥马,奈何连骂也骂不出。
是谁要害她,抓她干什么,石姣姣见挣扎无用之后,就老老实实的趴在马车里,脑中急转。
两个大哥见她老实了,也不再死命的按着,左右一边一个,坐在马车的门边上,把她逃生路径堵的严严实实。
石姣姣躺在马车的软垫上,环视狭窄的车内,发现这车竟然连个车窗都没有!
这……难不成是囚车?
石姣姣是知道的,这世界专门有种押送的囚车,却并不是电视常见的那种栏杆做成,人在里面坐着或者站着的。
而是四面密封,如同棺椁,但内里摆设和寻常马车一样,只不过没有窗户而已。
是专门用来运送获罪的高官以及皇亲国戚,算是给这些曾经的贵人,最后的体面。
石姣姣越观察越像,这本来就是她写的,书中女主角带球跑的时候,皇帝震怒,带回来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样的囚车。
石姣姣万万没想到,她写的时候十分来劲儿,还借着没有窗户这个便利,让男女主在路上就酣畅淋漓的来了一发。
而现在,她已经凭借这囚车,确定了到底是谁抓她,只觉得脚疼。
写写写!搞什么瞎创新!敞篷囚车不好吗?
敞篷至少她嚎上一嗓子,或者随便扔点什么东西下去,赵平慈说不定还能找到她的踪迹,这可好,棺材一样连个缝隙都没有,没法求救,这东西出自她的手,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
门口那两个哥们儿,像两堵大山,石姣姣目测了半晌,绝对不可逾越,这可怎么办!
和赵平慈在一起这么久了,他的敏感自卑心理,石姣姣好不容易治愈的差不多了,现在自己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把他给抛弃?!
一想到这,石姣姣就咬牙切齿,狗皇帝阴魂不散,竟然这么久了,还不肯放过她。
殊不知,皇帝不仅未曾打算放过她,实在是想她想得紧。
一个通晓百事,差点把自己坑死的人,皇帝怎么可能忘?
他这一年多,想石姣姣的时间,比他和后妃总共加一起的时间还要多。
太子的事情最开始他是震惊到震怒,但是这一年多,皇帝陆续查出了当的所有事,一查之后,接连的震惊堪比他当时被太子捅刀子的时候。
他和太子,明显都被人当成了手中棋子,玩弄于指尖过后,又成为了被抛弃的废子。
皇帝每每想到这里,便是气血上涌,多么可笑,他一个天子,和一个当今太子,被一个小姑娘玩弄戏耍,自相残杀,而起因竟然因为一个阉人。
她只为了给那阉人报灭门之仇,害他在黄泉几度来回,一国太子被囚罪人府,皇帝想她想的牙根都痒痒,如何能不抓心挠肝的惦记她?!
贴身太监无意间在民间买回的画,解了皇帝遍寻不到人的苦闷,她竟然这么喜乐平安,凭什么?!
他胸前的伤口,现如今每逢阴天下雨下雪,依然会隐隐作痛,她休想过的安然!
石姣姣不知皇帝现如今记恨她至此,路上寻了好几个机会,都没能跑掉,两个看守她的壮汉,真的是寸步不离,石姣姣怎么撒泼耍赖,都没能管用。
一路快马加鞭的朝着皇城的方向狂奔,石姣姣整天躺在马车的软垫上,也觉得自己的骨头要散架了,心脏都被颠碎了,阴着脸,整日一句话也不说,更不撒泼了,眼见着人一圈圈的瘦下来。
石姣姣如此,现如今已经和她远隔几百里的赵平慈,比她消瘦的还要厉害,即便是没有马车颠簸,也比她心碎的更甚。
那日从李嫂家出来,石姣姣就没影了,她从前开过一次这样的玩笑,惹急了他之后,她就发誓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赵平慈只以为她又是玩心大起,可是找了许久,等到夜里人还没回来他再无处可寻,在院子里面从天黑等到晨曦的时候,赵平慈浑身冰冷,冷的透骨,他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想。
第二天一早,他报官了,他的妻子丢了,朝官差塞了好多钱,可是一天,两天,三天,石姣姣依旧不见踪影。
赵平慈几日只吃很少的食物,心中不愿相信是石姣姣把他扔下了,因为家中的东西,根本一丁点都没动,她即便是要走,换洗衣服总是要拿两件的吧……
赵平慈只能用这种粗劣的理由,来安抚自己,可是若真的不是扔下他走了,那便是出了意外,赵平慈更加不愿意朝着这个方向去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赵平慈宁愿相信她是抛弃了自己离去了。
可无论哪一种想法,于他来说都无疑于是凌迟,石姣姣消失五天,他晚上枯坐不知道何时昏睡过去,清早起来的时候,直接跌在了地上。
他到如今才发现,石姣姣对他来说,等同于雨露于禾苗。
赵平慈勉强噎进去几口几天前的干巴巴点心,拖着头昏脑涨的沉重身体,徒劳的去石姣姣消失的那条街上晃。
他没有方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能家中和这里枯守,身心日日交瘁,不知如何是好。
他什么都没了,没了家人,成了罪人,连身份都是石姣姣帮他杜撰出来的,他简直像是依附于她的丝萝,可她却这样突然抽身,让他无处依傍,无处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