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日成晶
要是此刻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震惊的说不出话,石姣姣掰着掰着,手里的骨头分崩离析,直接化为黑气,钻入了她的袖口。
她在老高的地方凭空失去了依托,急速朝下掉!
“啊——”
绵长的叫声响彻山谷,眼见着大头朝下要拍在地上,石姣姣心念一动,从她的身后猛然间爆发出黑雾,迅速形成一条骨龙的形状,将即将落地的她拖起来,一声龙哮,直冲天际。
只不过不同于刚才骨龙的挣扎,这一会它简直随石姣姣的心念而动,她能够完全的操控它,落在地上之后,它绕着石姣姣转了两圈,就无声的又没入石姣姣的身体。
她竟然误打误撞的驯服了魔龙,而且还是用魔界最凶残的吞噬方法。
石姣姣却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龙被她吸没了,她也就不用打了,快速的又翻过两个山头,回到了那片平原,来到三人的面前。
“他们伤的很重,魔气入体,现在必须马上回到山上,”
追光一见石姣姣,就面色凝重道,“师妹,你且先带他二人回去,这秘境是大能所留,绝不可能出现骨龙这样的邪物,此事有蹊跷,待我令弟子们撤出秘境,再行赶回去商讨去除他们体内魔气的办法,你殿内的冰灵池,可暂时缓解他们的伤势。”
石姣姣心说我咋带他们回去啊!我又不会御剑!而且往哪走能出去啊!
但是想起刚才已经听话的黑龙,想到那一众弟子们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咬牙点头,“好!师兄快去召集众弟子们,我这便带着徒儿回去。”
事不宜迟,追光立刻凭借着先前给众弟子树叶中的灵力,辨认了人最多的方向,迅速赶过去。
石姣姣眼看着他走了,看了看地上的两个昏死的小徒弟,这才尝试着召唤出黑雾。
果然黑雾十分的听话,很快形成了一条骨龙的形状,石姣姣把两个人弄上去,乘着骨龙俯身命令道,“出秘境,回沧源派。”
骨龙冲天而起,迅速朝着西北方向飞去,石姣姣抓紧骨头,还要顾着后面两个小徒弟,这“高铁”坐的战战兢兢。
但是骨龙果然很快带着他们冲出了秘境,好在弟子现在都在秘境之中,没人看到她操纵这种邪物,不然真是浑身长嘴说不清楚了!
石姣姣承着骨龙用来时的三倍速度,快速回到了沧源派,但是骨龙不能见人,她是从直接从沧源派的最高处下来的。
封山大镇开着,石姣姣被拦在外面,站在结界上,收起骨龙,从一手拎着一个小徒弟,改成一手拎着两个小徒弟,一手取出自己身上带着的玉牌,打开结界,径直回落到自己的鸣心峰上。
进屋之后直奔她的殿内,她琢磨了一路,自己没写,但是追光说的冰灵池,应该就是她昨天晚上掉的水池子。
石姣姣抱着两个小徒弟跳进去,池水冰凉,咬牙撑了一会儿,果然见缭绕的烟雾开始蒸腾,水温也恰到好处了,观察了一会儿两个小徒弟的脸色也好了一些,这才松了口气。
屋内傀儡僵硬的朝着这边转过头,石姣姣左拥右抱,防止两个小徒弟滑下水,和傀儡对上视线之后,吩咐道,“弄点吃的来。”
原身折花仙尊已经辟谷,平日里没有人给她准备饭食,石姣姣从昨天来开始就屁也没吃到,今天又起早去秘境,现在饿的前心贴后背。
傀儡动了,慢吞吞朝着门口走,石姣姣坐在水池边上,一手一个小少年,看着两个人遍体鳞伤的样子,心累的叹口气。
吃的很快来了,是傀儡喂石姣姣吃的,软软白白的米糕,好吃的很,她吃了半盘子,又咕嘟嘟喝了很多水,却始终没放开两人。
等到傀儡收拾出去了,石姣姣这才吁出一口长气,靠在池壁上放松身体。
这一放松,察觉到左臂上似乎动了一下,她猛的睁眼,就见她的便宜大徒弟段承宣醒了。
因为是搂着的,石姣姣一转头就和他近距离对视,他似乎惊了一下,瞪着眼睛还有些发怔。
石姣姣连忙拍了拍他,“没事了,别怕,已经回到门派了。”
段承宣定定的看着石姣姣,好一会儿,也不能确定眼前是真的,喃喃开口问道,“师尊?”
“哎,是我。”石姣姣应声,见这孩子估计吓傻了。
段承宣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完全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师尊,还能回到门派,一时激动的咳了起来,咳出了一口黑血。
“哎呦!”石姣姣连坐直,紧张询问,“你没事吧吧?”
段承宣却根本连擦都没擦一下,转身抱住了石姣姣,紧紧的勒着她的脖子。
颤音伴着哭腔,如泣如诉,“师尊……师尊……你别嫌弃我天资愚钝,别赶我去死,我不会背叛你,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石姣姣一手还勾着小冤家的脖子呢,被段承宣抱着,另一手悬空了片刻,终是落在他的背上。
实在是孩子哭的太惨了,伤的太重了,她穿越过来没及时发现原身竟然让两个人去送死了,这这才酿成惨剧。
“师尊……我,不想死啊……”
“不死不死,”石姣姣拍着段承宣的背,“不会死的,我再也不会让你去送死。放心吧。”
段承宣抱着石姣姣呜呜的哭,石姣姣难得的有耐心,温柔软语的安慰他。
“我不杀你,不杀,真的。”
“也不会杀你小师弟,真的……”
“师尊……”段承宣渐渐不哭了,却还是抱着石姣姣没放开,石姣姣后背已经有些酸了。
“你先放开,好好站着,这池水能疗伤。”
段承宣放开了石姣姣,却还是定定看着她,他真的怕死,他不想死,他好容易逃出了幼时的那个炼狱一样的家,到了山上,即便是资质平平,这辈子与长生无缘,他也只希望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阿娘说过,人死了,就像灯油烧干了,就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看着自己的师尊,这些年从来也没让他感受到过身为长辈慈爱的师尊,却也让他体体面面像个人一样活到现在的师尊,内心复杂至极。
他怕死了她喜怒无常,怕死了。
他或许有个能让师尊离不开他的办法,至少能确保他再完全无用之前,不被再派去送死。
于是一向规规矩矩从不敢出格的小少年,被濒临死亡的感觉吓到孤注一掷。
他攀着最最畏惧,从来高高在上不敢直视的师尊肩膀,哆哆嗦嗦的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