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日成晶
“你没杀了他?”玄图终究忍不住问。
石姣姣低头,心说没有,他还爱上了我,还爱了几辈子了。
“杀了,”石姣姣抬头说,“杀了三次。”
玄图这才哼了一声,“活该。”
然后不吭声了。
两个人相对着沉默,各自心怀鬼胎,都觉得自己对对方的态度太诡异了,却不知道是何解。
好一会,玄图再度冷硬起来,在这个荒谬而错漏百出的故事中回神,不欲再听这个女人撒谎。
就算她能承受住自己的威压,要真的和他对战,也不够看。
他要将这个女人的魂魄抽出来!
只是他才准备动手,石姣姣却开口了,“那个,尊上,刚才领头来的人没告诉我,这屋里,我住哪啊?”
石姣姣一路风尘仆仆赶过来,到现在还没得休息,她现在是侍女,明天还得干活,但是今天真的不想营业,急需休息。
玄图绝杀的招式蓄势待发,让石姣姣这个问题突然给冲散了。
“什么?”玄图简直震惊,脸上出现了短暂的茫然,“你要住在这里?”
她感觉不到自己要动手吗?
她也未免太过狂妄!
玄图上一刻还坐在床上,下一刻就到了石姣姣的面前,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石姣姣猝不及防,她是真的感觉不到玄图的杀意,因为都是魔气,到她这里就幽幽吸收了。
本来她至少被掐了能够快速的反应的,却因为这个姿势实在是致命的熟悉,一时间愣住了。
熟悉的战栗和暴虐,石姣姣那曾经被掐死三次的阴影笼罩上一半,却在对上玄图视线的时候,在半路上溺死了。
是这样的,明明混着阴霾,却又保留着不应该保留的干净,哪怕模样不同,这眼神,石姣姣却瞬间就认出来。
而玄图也一时间诧异的愣住,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松的就扼住了这个女人的命门……
她能承受住自己那样重的威压,该是个高手,缘何对他这样不设防?!
两个保持着这个姿势,眼神相接,好一会,谁也没动。
石姣姣越是看着他,心里越是翻江倒海,她因为第一个世界死的太多次了,而且卓温书留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她那时候没有爱上他,他却始终是两个经历这么多世界,最浓墨重彩的第一笔。
所以石姣姣这种熟悉感太过强烈,加上让她无法抗拒的追光,还有哭起来和让她恍惚的段承宣,石姣姣天翻地覆之后,突然心里生出一个荒谬至极的想法。
这想法一旦从心上破土而出,便迅速抽枝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而玄图看着石姣姣看他的眼神,从错愕震惊,到各种他根本看不明白的情绪,最终归为平静,竟一时之间挪不开眼。
“尊上,”石姣姣却已经恢复正常,说,“我想休息了,我住在哪里?”
不管她的猜测是真是假,反正今晚休想让她干活,先睡觉。
石姣姣说着,不怎么客气的“啪啪”两下,拍了拍玄图掐着她的手背,直接把他手给打下去了。
玄图:“……”好久没有人胆敢这样对他了!
他眉头紧皱,连抽魂都不想做了,他十分讨厌自己现在的这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着这个女人有所不同。
自从被背叛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他不喜欢这样,也不需要这样!
浓郁的魔气爆体而出,迅速将面前的人笼罩,玄图是要直接吞噬掉她!
只不过人是包裹住了,却没一会,浓郁的魔气逐渐变的稀薄,玄图再度震惊,见到自己的魔气疯狂被这个女人反吸收,而她的眼神也开始变成浓黑,并且还朝着他靠近了一步。
“吞噬者?!”修炼这种功夫的魔域一共也没两个,但是能够吸收他的魔气的,这魔域之中一个都没有!
石姣姣本来已经吃太多魔气,脸上泛上不正常的红,双眼却黑的如同魔域深渊,在玄图退后一步的收回魔气的时候,已经上前了一步,并且伸出了手,毫不客气的把玄图抱住了。
玄图:“……!”
接着一切都疯了,玄图自从当上魔尊之后,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他体内的魔气如同泄洪一般的朝外涌,全都被石姣姣吸入身体,他试图把她推开,可他的招数全都是魔气维持,打出来的招式简直像是在往她身体里送,比吸的还快。
于是他只好用蛮力把她双臂从自己腰上朝下撕扯,但是石姣姣力气大的惊人,且这会儿根本没有神智了,只疯狂的吸取,玄图这么多年来修炼的魔气,如同修士的灵气一样,都是积蓄在体内,这转眼的功夫,已经被石姣姣吸取了一小半。
他终于慌了,或者说他根本没这么慌过,他连当时被丢到魔域送死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
这种感觉,比他当时玄阳之火被取,只能任凭身体里的灵力一点点消失还要恐怖。
更要死的是,他连求救都无门,这些年他从来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寝殿,这里是天重界的最高处,遗世独立,就算翻天覆地,也不会有人上来!
玄图实在绷不住什么高冷的人设,试图唤醒石姣姣,“哎!你醒醒,你放开我!”
“放开我!别吸了,我要干了!”
“你这个妖女!”玄图徒劳的卡着石姣姣的脖子晃,但是他现在的力度,和简直金刚铸体的石姣姣相比,就是小鸡子甩翅膀。
不过玄图本身心智坚韧,挣扎始终没有停过,两个人,一个在地上艰难行走,一个简直像挂件挂在玄图的身上。
实在是太累了,玄图阻止不了,嘴唇都泛起了青,无助的拖着石姣姣到床边上,坐在床上艰难的撑着。
有气无力推石姣姣脑袋,眉心和脸上的红纹都变得浅淡几乎要看不见,无助道,“你别吸了……我真一点魔气都没了。”
石姣姣哪里还能听到玄图说什么,只一心的搂着他贪婪的不放手,玄图连坐都坐不住了,慢慢滑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