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璇亦
黎歌报了个地名。
司机眸子一亮：“欸，那条街我知道，那里的早点做的很好吃，不早点去根本见不到人，小兄弟挺会吃的啊！”
现在时间也不过才六点，路上耗费的时间不长，到地方正好开张。
黎歌微微颔首，嗯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那条街是以前黎歌最喜欢来的，因着出任务时早出晚归，甚至几天着不到一次家，最经常经过的便是那条街，因此时不时地在里面买点早点吃。
再后来她退役，街上越发繁荣，某个明星在那里吃早点被偷拍上网，早点也因着好吃而大火一把，黎歌反而去的少了。
等到了地方，黎歌拉上口罩，挡住了大半张脸，这才下车往一个饭馆走去。
才刚过六点半，街上的人已经很热闹，人头攒攒地挤着街道，远远看去，如同一条扭曲的蛇身，几乎全都通向同一处地点。
十里街。寒月馆。
一个普通的早点饭店，却起得这么小说化的名字，刚曝光时，还因为此而长期占据热搜榜，但说起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却并没有一个人回答过。
但不恰当归不恰当，这里的早点价格十年如一日，从不涨价从不降价，味道也好吃得让人迷醉，更者，整体的装修风格都是一股清流，采用的是古代的楼亭风格，乍看之下，完全不能将之和早点店联系在一起。
寒月馆占地面积极大，不过基本客人只能在前厅食用，还没有一个人能去过后院看看，因此还有人猜测，这都是某家富二代公子哥玩票的做法。
不过更多的人还是表示不信，纷纷猜测这都是炒作，一定是店家和明星打的广告！
但等她们到了——
“哇，我的天，真的长这个样子欸！”
“你看看这里，还有那里，我都想穿着汉服过来了！”
“人家都穿了，我们下次过来也穿吧！”
“不是吧……就为了吃顿早饭？”
“你不懂，这是乐趣！”
“……”
黎歌站在门口，微风吹过她的衣服，周围的声音如潮水般涌来，又四散而去，古色古香的店中，几个穿着中式长衫的男人来来回回，手上各端着一个盘子，行步自如儒雅，五官端正姿态昳丽，从容地将早点放下。
店内店外，似乎分隔成了两个世界，门是连接两个世界的媒介，一旦跨过，便会进入另外一个次元。
因着店中的氛围，几乎所有人都自发地低了声音，仿佛怕是打扰到这个世界。
服务生正听着菜，余光扫的门口的黎歌，不自觉地弯了眉眼：“客人请进，27号桌子有请。”
黎歌淡淡看他一眼：“寒月，在吗？”
许久没说出这个名字，她有些陌生地抵了抵舌尖。
那人也是一愣，旋即露出得体的笑容：“不见客。”
“知道寒月馆秘密的客人，也算是客人吗？”黎歌视线穿过人群，直直落在其中一个偏室门上，“千里迢迢来的客人，不好好招待一下么？”
第105章 新手试炼——这个锅绝对不能背
第一百零五章
那人的脸色微顿，很快敛收好所有表情，叫了个人替他听单，便朝黎歌走上前：“你好，还请这边来。”
话音一落，全场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门口的不速之客。
光线从外面泄进屋中，照得她全身像披了层光，明暗的交界线清晰流畅勾勒着颀长的身影，纤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方阴影，她就如此，以单手插兜的姿势站在门口，带着三分慵懒冷气，多是七分安静淡泊。
明明没看见人长相，却将所有人的视线全吸引了过去，敛而隽秀的眉眼如画般吸引人。
甚至当场，有人低呼一声，下意识地去找手机。
但等她急急慌慌地调出相机页面，抬起手去找人时，门口的身影却早已离开多时。
-
男人将门合上，请她入座：“寒大哥很快回来，还请在这里稍等片刻。”
黎歌微微颔首，视线在屋里扫过一圈。
窗边半人高的盆栽，引日光入户，在地上投下斑驳交割的碎影，对面墙壁书架上装满了各种书籍，却没有一本写上名字，再近些是办公桌，水杯，文件，电脑，还有一本字典。
黎歌坐下靠窗边沙发的位置，门被人打开，进来一个年纪稍小一些的男孩，问：“请问要喝点什么？”
“谢谢，不用。”她过来办点事情就走，不会那么久。
男孩看了男人一眼，确认了眼神之后，方才离开。
男人关门，屋里安静下来。
“这是哪里？”肥啾环视四周，觉得陌生极了。
“寒月的办公室。”黎歌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位置上的垫子掀开，手往里面伸去，四周摸了一会儿，将一张纸摸了出来。
纸上已经泛了些黄，但反过来，还能看清上面的字迹。
【见字如面】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什么。
“这是什么？”肥啾又问。
“纸。”
“……”我知道是纸啊！
“这有什么用？”肥啾认命地问，“为什么我们要来找寒月？”
“找工作。”黎歌手指在上面磨了两下，【见字如面】的见字右小角隐隐的起了个小角。
“？？？”肥啾觉得自己没听清，“找工作？你不是说你……”
“我说的就是这里。”
在肥啾惊异的档口，黎歌看看纸面，又转而看向摄像头。
另外一个房间。
“寒大哥，人已经到了。”男人打开屋门，冲着沙发上的人道。
沙发上的人坐姿如画，如墨的长发披挂在肩，随着风微微动着，修长的骨节抵住光线，牵勾出细影，一提一放，正慢条斯理地倒茶。
“开音，不见客。”那人声音平静，自持，带着没有丝毫感情色彩的淡漠语调，糅进茶香，踩着微风过来。
男人一怔，有些犹豫：“您从不用这个身份出现，他不会知道你的名字，且他过来从容不惊，若不亲自去看，说不定……”
他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我知道她是谁。”
“所以……”
“所以我不见她。”
走了那么久，一来就是大变样，语气还是如此冷淡，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也不来，过了的多久，现在才过来。
当他这里是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地儿？
他低低嗤了一声，将茶杯提起，男人上前，拿起遥控按下开关。
对面的屏幕应声亮起，黎歌的脸蓦得放大，声音也跟着传出来。
清浅，温柔，多带三分熟稔：“寒月，你胆儿是肥了。”
寒月薄唇一抿，眉头登时皱起。
嘶，真烫。
他放下茶杯，拿帕子点两下唇，正要开口。
黎歌又道：“我过来找个工作。”
他猛呛了一声，耳朵里嗡嗡作起响来。
“你，你咳，你说什么？”
黎歌还戴着口罩，眼神像挑衅似的投去，光是一双漂亮的眼睛，便足以叫人摄魂入魄：“不用太激动，我不吃人。”
谁管你吃不吃人！
寒月猛提一口气，才刚搭好的架势，谁知道黎歌开口第一句就叫他破了功。
他又气又耻，墨发也随着动作倾到了身前。
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寒月才缓了语气：“我不给你找！”
“我没让你帮忙。”黎歌再一句，堵得他头上直冒烟。
不是……
这店只有他是真老板，不找他，找谁？
“我是来通知你一声的。”黎歌挥挥手上的纸，上面四个【见字如面】真是扎眼。
看到那纸，寒月也没有觉得自己能反驳什么，他沉默片刻，咬咬牙：“这字真丑。”
黎歌：“……”
很好，她生气了。
居然嫌弃她写的字丑？
黎歌将纸折好放进口袋，随后腾地起身，同时，寒月也紧跟着起身。
身后的男人眸子一亮：“寒大哥这是要和他打的意思吗？”
“不。”寒月将帕子放到桌子上，整了整衣服，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跑。”
男人：“……”他仿佛没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而寒月目光扫向门口，立马摇头，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快速按了几个键。
墙壁边刷的打开一道暗门，寒月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叫他：“待会儿她进来，你就说我不在。”
“喔，谁不在？”背后悄无声息地冒出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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