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璇亦
第163章 是谁的？（27）
黎歌刚下楼，正好听到人群里不知是谁喉咙挤出一句愤然：“我草！”
一楼大厅里挤着各种形色慌乱的人，不仅是人，还有各种各样的怪物。
黎歌依稀能辨认出来其中的糜鹿，蝶怪等等，挤在如流的人群之中，或是停在主人肩上，或是紧挨着大腿……而在大厅中央，躺着几具尸体。
正是杨若缇她们的。
在尸首旁边，齐长官和几个穿着白色大衣的男人正在例行检查，黎歌看到旁边的地板上放着个透明袋子，袋子里装着几个蓝牙耳机。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死了，黎歌记得小浠的男朋友并不在那里面。
杨若缇的身上有打斗的痕迹，死时双手紧握成拳，面目狰狞，另外两个也没多好过，基本被打得不成两样。
看着情况，黎歌大概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她好整以暇地环手站在一边，等着他们检查结束。
“啧，死的还真惨。”耳畔传来低语，黎歌扫过去一眼，发现是个穿着洋裙的女人，即使过了一天，她依然没有半分疲惫，妆容也依然精致如初，正倨傲地睨看齐长官的动作。
旁边的男人附和她：“真是罪有应得。”
“早和她说了，不要宵想别人的东西，也别打什么心思。”女人鼻间溢了声笑音，语气带着腊月寒。
她的肩膀上落了一只蝶怪，不过才一截拇指大小，看着和普通的蝴蝶没什么两样，时而藏在她披肩的长发中，周围的人也没露出半分好奇，想来要么是知道，要么就是并没去怀疑。
在场的玩家加上黎歌共八人，除了放出来的四个，还有三个只是站在旁边，并无多言。
而他们各自的手里，都抓着满满一袋晶体。
放出怪物的其他三个人，脸上皆是满满的懊恼，他们先前没想过怪物会突然变得这么强大，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把怪物放出来。
而一旦放出来，想要回来，就要坦白自己的不同，不管他们会不会接受，接下来遇到风险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
但因着杨若缇的死讯，他们倒是暂时被丢到一边去。
没一会儿，负责军官检查完毕，将所有拿到手的东西全都装进透明的袋子里。
黎歌扫去一眼。
意料之中的，并没有看到怪物卡。
杀了人，自然要带走被害者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且若是有能力的话，还能将怪物卡收为己有。
除非出了什么意外，否则怪物卡应该就在那名男朋友的身上。
其他人看到证据袋，眼神各自流出出复杂来。
齐长官睨他们一眼，视线在那些看着恐怖实则倒是乖巧的怪物身上多停留一分，随后移开视线：“是谁的？”
其他人后退一步，在场的三个人暴露在人群目光之下。
齐长官视线在他们身上扫了几眼：“你们的怪物？”
立马有人回：“它们都很乖，听我们的话，绝对不会轻易伤害别人的！”
但这并不足以成为被原谅的理由。
“怪物是怪物，和我们终究不是同一个物种，我们留着它们，某天它们就能吃了我们！”
显然，齐长官只是以为这些怪物是他们从外面带回来的，想要饲养。
“它们表面温顺，实际上很可能随时都会扑上来吃掉你们，甚至可能同外面的怪物通风报信，一举歼灭西南区，为了保证这里百姓的安全，我不允许你们把怪物留下来。”
说着，他缓慢抬起手。
“来人，动手！”
顿时，原本靠在后面当观众看着的人齐齐动起身，朝那三人和三个怪物走去，就连先前看到的蝶怪也在蠢蠢欲动，飞挤到人群之中，借以隐蔽地向怪物发起攻击。
玩家无法对玩家发起攻击，就算是驱使自身的怪物也不行，但怪物对怪物进行攻击，则不会受到任何的限制。
“等等！”其中一人喊道，“你们不能这么做！”
他让怪物把最靠近的人群拨开，顿时引起一大片的敌意，但他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你不听听，我的身份吗？”
黎歌本想说，这种提议实在是蠢的过分，不过三人大抵是朋友，意见出奇的一致。
男人说完，另一个的声音接着响起来：“我们是过来拯救你们的，而这些。怪物是我们从其他世界里带回来的，所以它们只听我们的话，和外面那些。怪物是不同的！”
齐长官：“你说的这些，没有任何证据，无法让人相信。”
他咬咬牙：“你们不得不信，因为若不是我们的话，你们也拿不到这么多晶体，且我们的能力，更为出众不是吗？”
“没错，而且我们要真的有其他什么目的，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正在努力劝说齐长官，而他们没有发现的角落里，一扇细薄的翅膀轻轻颤了两下，光线折过翅膀，在地上打出一片七彩光影，空气中似乎有点点的白色粉末撒落向四周。
齐长官稍稍顿了一下，随后开口：“你们确实没有对我们产生任何伤害，但要我们相信你们，在我们完全确认之后。”
说完，他高抬起手，往下折了一下。
紧接着，从角落里冲出来不少的士兵，动作敏捷地对三人进行伏袭。
三人快速闪身，躲开他们的攻击，再反身朝追来的士兵抬腿踢去。
士兵抓住其中一人的脚踝，直接借身往自身方向一拉，那人措手不及，开着劈叉坐到地上。
其他人面色一紧，薄唇微动。
怪物面容顿时狰狞，正要奋起反击，齐长官淡声提醒：“配合检查，而不是气急败坏。”
三人顿了两秒，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紧接着一轻，直接被人按到地上。
士兵动作迅速，给他们都上了手铐，怪物一旦上前，他们就将刀抵到三人的脖子处。
三人咬牙：“好。”
齐长官再一抬手，让他们先把人带到专门看管的地方。
三人走后，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齐长官按按眉心：“那么，接下来谈谈关于杨若缇小组的事。”
第164章 比你们强，这就是理由（28）
齐长官瞥过那些人，冷然：“你们可有什么感想？”
现场安静了一会儿。
紧接着，有极小的声音传出来。
“她队伍不是有六个人吗？还有三个人呢？”
“我记得有一个是昨天的那个新人……”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很快，大家自发地在人群中扫过一圈。
片刻后，齐齐落到黎歌的身上。
“他们都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对啊，而且你也是他们那队的，你应该知道一点什么吧？”
“……”
黎歌嘴角微翘，并没说话。
“尸体上有捆绑的痕迹，也有打斗的痕迹。”这时，在人群中，有另外一道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先前一直在旁观的玩家之一，他默默走出来，先在尸体周围打量了眼，用眼神征得齐长官同意之后，稍稍顿了一下，随后开口。
“看伤口的痕迹，被绑在前，打伤在后，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暴力。”
那些人反应过来，再次看向黎歌。
纵然她体型娇小，但要是和别人联合起来，绑了杨若缇她们，再对她们执行暴力，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不过两者的力度并不同。”半晌，男人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以受伤的程度，和结的结实程度对比，应该可以看出来，前者是女性，后者是男性。”
所以说，黎歌和另外那些人合手的几率更大了。
就在这么几分钟内，黎歌就听到不少的揣摩版本，人类的脑洞并不互通，以至于黎歌难以置信，为什么他们能想出来诸如。
“新人一定是用什么办法迷惑了他们，然后让他们毫无意识地为她左右，甚至动手杀了杨若缇她们，背着黑锅远走天涯，更者，说不定新人和杨若缇有什么私人恩怨，或者是家族情仇！”
你伤我心，我灭你命！
黎歌茫然地如同孩子。
沉默了一会儿，黎歌双眸微抬：“既然你们想知道，不如问问齐长官？”
“问他？”
“他能知道什么？”
“对啊，你不要转移话题啊！”
“……”
反驳声顿如潮水袭来，黎歌舌尖抵住上颚，感觉头有点痛。
刚刚齐长官其实说的很明显。
队里有人死了，主要做的事情是调查取证，找出凶手，若是黎歌真的有嫌疑，从一开始就会把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
但黎歌从下楼的那刻开始，一直到现在，齐长官的目光从未落到她的身上。
再者，他们既然把尸体都搬回来了，说明在原地也经过勘察，那里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那这些军人做的也太过失败。
齐长官做这些不过就是试探，想看看所有人的情绪浮动，基础的线索都已经找过了，大概的情况也大抵能够了解。
只是出乎他预料的，黎歌对这并没有反应，而这些队员，却实在是丢他的脸。
他思索一阵，斟酌着开口：“凶手我们已经知道是谁了。”
“……”
现场安静两秒，随后爆发出比刚刚更高的声音：“是谁？”
先前说话的男人扫过她们手上的结，眼神一沉，话也变得低哑：“……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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