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璇亦
再看下人，更是面色惨白，紧紧地看着黎歌，薄唇动了动，却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身上有一股颓败的情绪萦绕着，久久都挥散不去。
“你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藏那些尸体？”黎歌再问。
少爷喃喃：“复活……复活需要献祭。”
原来是为了复活……
这倒是和她心里的猜测不太相离了。
“具体的方法呢？”
“送亲。将生前生死的转折点再重现一遍，改变结局，就可以活下来。”
“那人皮呢？”斯沫突然问。
“要维持人样。”黎歌接过一句，“不然，怎么像人？”
他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尸体早已腐烂，只能用新的皮来掩盖，用此来躲过“天道之眼”。
大概是这种词汇。
黎歌以前也听人说过。
斯沫一噎，再说不出话来，深深地看着黎歌，一脸的幽怨。
接下来又问了点细节，和她心里想的都对上去，也都差不多了。
这个世界的故事，大概也就是少爷想要报复新娘伴娘，又想复活，所以和自己的胞弟计划了所有的事情，哄骗新娘，只有重现过去的事情，满足少爷的愿望，她才会被救赎。
又告诉大小姐如何躲过伴娘，又将伴娘引过来，让她们相爱相杀。
告诉大小姐的保养方法，是不太正确的，所以大小姐才能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人皮，维持他的正常。
眼看着就要成功，人也吃了，身体也好得差不多，就差后背上那点东西时，黎歌一刀，将他的梦全都切碎了。
而且不仅如此，现在黎歌还要他把所有的计划全都吐出来。
听完，还要指使他：“今晚不许睡觉，明天等我叫你死了，你才能死。”
所有人：“……”
正常人听了都要生气的话，而少爷却依然呆滞乖巧：“好。”
斯沫忍不住了，他朝黎歌吼道：“你是不是给他吃了什么药了？为什么他这么听话？”
“黑鸟身上的毒囊的作用是什么？”黎歌反问。
迟钝三秒，斯沫一句“我怎么知道”被淹没在克里提的声音里。
“麻痹猎物的神经，对它们为所欲为。”
克里提垂下眸，声音也是止不住的懊恼。
本以为黑鸟已经没有用了，但没想到，反倒是从一开始，他们就输了。
“嗯……那要现在来么？”黎歌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问，“明天我忙，不然速战速决吧？”
屋子里一片寂静。
虽然是黎歌赢了，但是不管怎么想，既然她不用可选卡，那黎歌是完全没有办法打赢怪物的。
兰之念着黎歌有点小本事，但是太过轻狂，她一个普通人，怎么敌得过怪物？就算用削影刀，两者等级完全无法比较，更甭提打败。
便道：“这次是斯沫输了，但怪物不知轻重，最好不要惹一身伤，，你有把握打赢么？“
本来这话已经是在给黎歌台阶下了，可黎歌点点头：“我有把握。”
斯沫一听，怒了。
好好的台阶不下，这人实在是太嚣张了，张口就要他的图鉴卡，当他的卡这么好拿到的么？
想来是不知轻重，赢了几局便飘了，斯沫一心想要教训她，便拿出身上的怪物卡。
随便一数，大概有个七八张。
斯沫随便地摆弄一下，正面朝着地板，叫她来抽。
黎歌走上前，没有半点犹豫，从里面抽走一张。
抽完，她忽然问：“你最喜欢哪一张？”
“当然是克牟了！它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怪物，不过你可别希望抽到那张，我怕你被它虐哭。”
黎歌“哦。”的一声，将牌面反过来。
斯沫：“……”
妈的。
他忍不住了。
“你这手——”兰之也忍不住了，“是开过光吗？”
为什么，抽什么什么中？
“啊，是吧。”黎歌声音慵懒着回，“被上帝吻过了。”
有些人的手，表面看着是手，实际上——
是欧皇的手。
——
两人走到外面宽敞的院子准备对决。
狗腿子先生和男人一同看着屋里的少爷，下人则是出来充当裁判。
斯沫靠在克里提的后背上，烦皱着一张脸：“你打算怎么做？想拿走我的克牟，你还太嫩了点。”
黎歌柔声一笑：“说我嫩，我挺开心的。”
知道她是故意扭曲自己的意思，故意来激怒自己，斯沫瞪眼气得咬牙：“你脸皮也太厚了吧？我又不是说你年轻！”
“那有什么关系？”黎歌掂掂削影刀，越用越觉得喜欢，“反正打就是了，你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斯沫这回算是硬下心来，立马放出了克牟。
如卡片上的图案，克牟是一只八爪鱼。
看起来还是幼年期，体型只有六米长，宽也有两三米，每个触角都又粗又长，蕴着气力，轻轻地在空中扫动，每一下，都撞着地面飞起大团的灰尘。
因着它的出现，石头怪更是怕到不行，早已躲到草丛堆中，蛇头狗等怪物在屋子里，不断地发出嘶叫，拌着男人的尖叫声传入耳中。
克牟视线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待看见黎歌，眸里顿时来了兴味，好奇地打量起她手上的那把刀来。
兰之小声提醒：“她手上的刀有控制生物神经的功能，不要被那把刀伤到了。”
斯沫立马点点头，一脸“你的计划已经都被我知道了，我看你怎么赢！”的样子，朝克牟丢过去一个眼神。
克牟立马转过头，看了斯沫一眼，不过——
它又转过头来，一脸并不在意的样子。
原来——
怪物和主人可以只用心灵交流么？
黎歌玩味地咬磨着下唇，对接下来的对决充满了兴趣。
一人一怪似乎谈的并不好，斯沫并不能控制克牟，可是他又非常信赖克牟，在劝说不成后，反而转过头去安慰兰之。
“你放心吧，有克牟在，轮不到她来做妖！”
话音刚落，一道寒光乍然照出。
克牟一条触手如棍，飞着朝黎歌刺来，完全不等斯沫发下命令。
一击还没落下，黎歌操着刀，反手切下半条。
那点疼，在克牟看来，似乎只如针刺，它顺着姿势甩过去。
黎歌快速闪过几个攻击，眼疾手快扯住触手上的吸盘，比量着最靠近的位置，再猛地抬刀往下刺了一个口子。
毒素迅速地蔓延过去。
黎歌试着连起它的神经，眉头一皱。
这怪物太大了，而且身上的墨液堵住了毒素的攻击，反而没得达到预想的效果。
见着连续切下两块肉来，斯沫心下一惊，想去帮忙，却被兰之拦住：“别！”
“克里提！”他尖声大叫，语气里满是慌张。
克里提沉着脸，却只能安慰他：“没事的，克牟一定会赢的！”
但是——
他心头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朝他席卷而来。
黎歌把着吸盘，结结实实地挂在克牟的身上，在克牟想用其他触手扫掉她时，又快速地抓住另外一条。
连续的几次之后，黎歌已经砍下了三条触手，连带着用毒素阻止了触手的再生。
兰之看不懂她想要做什么。
若是打算把克牟的所有触手全都砍断的话，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就算她的毒素再厉害，最多不过三十分钟，克牟便能解开毒素。
但若是不这么做，黎歌也近不了克牟的身。
而且，克牟还有一个绝招还没用。
不管怎么看，黎歌都注定要输。
而这边，黎歌闪到了克牟的背后，趁着克牟还没转过头时，翻身上触手，平衡都懒得保持，飞步冲上前，蓦地朝前一抵，整个刀身，全部没入克牟的身体里。
“墨囊在前面三公分的位置。”
肥啾落下声音，紧跟着，黎歌嘶地咬牙，突地加大力度。
克牟这回忍不住，痛得嘶吼了一声。
声音响彻整个天空，如雷鸣一般。
她攻击的对象，从来不是触手。
从开始，她便朝着墨囊而来，只是路上切了几棵杂草，恰好顺着她们正常人的思维走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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