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牛
白玉染勒住马缰,一眼就看到人群里小人儿。她新改的紧身衣裳利落灵巧,正拿着瓢,弯腰按棉籽。
没有注意到他来。
倒是有人听到马蹄声,看到他,见他俊俏漂亮,翩翩如玉的公子,纷纷瞩目。
“好俊俏的公子!”
“往咱们这边来的啊!找谁呢?”
“是不是找这个女东家?”
看看魏华音,已经娇美绝色让人自惭形秽,要是再有个这么俊俏漂亮的夫婿,太叫人嫉妒眼红了呀!
“少奶奶!是公子回来了!”祝妈妈笑着道。
魏华音听到,扭头。看他没有一身邋遢,但头发还没完全干,随意用簪子绾了一点都披着,笑看着她,从田埂上走过来。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白玉染扫了一圈,看她都已经忙的差不多了,撩起衣摆掖进束腰带里,过来,“给我来!你站边儿上!”上来接了她手里的瓢。
魏华音看了下他很是那个劲儿,“你不昨儿个才考完,这就回来了,睡觉了吗?”
白玉染眸光深深看着她,闪着暗火,幽怨道,“睡不着!”
魏华音被他带着灼火的眼神看的心里忍不住砰砰跳,耳朵也热起来,瞪了瞪他,“熬了那么多天,还不睡觉,还熬得住!?”
“快熬不住了......”白玉染幽幽笑凝着她。
“你回家睡觉去!”魏华音不理他,去抢他的瓢。
白玉染轻笑出声,“种完回去。”
魏华音忙活了几天,也差不多了,没剩下多少了,自己抓了一大把棉籽,给他让出个地方,继续在旁边干。
看着两人说话互动,真的小夫妻,忍不住艳羡。
还有人小声议论,“看这东家,真的男的俊,女的美!这两片地两百多亩,非要都种棉花,还非得弄这个,估计要赔不少!”没敢直接说中看不中用。
“估摸着家里有钱,出来瞎捣鼓的!就是可惜了这些棉籽,可惜这些地!”
白玉染满目宠溺,一副就是有钱给娘子瞎捣鼓的架势。
魏华音是幼时见过,土法子就这样。直接播种的棉花,都用塑料地膜,这也没有塑料地膜,只能搭棚子。
棉花育上苗,就寻摸果树,准备把山头上全种山橙子和柑子,种个几年,再培育筛选优良品种。
誓要把白玉染卖的钱全部造光光为止!
忙到下晌过,总算是把所有棉籽都按上了,魏华音指挥着众人把今儿个育的苗也都搭起棚子,吩咐了长工看护着。
转过身看着白玉染整个人都要等不及了,“再等一会,还有些菜没有拾掇好!”
“交给钟叔她们收拾!”白玉染拉着她,直接把她送上马背。
魏华音惊呼一声,他已经跟着跨上马背。
钟叔和钟婶,祝妈妈都应了声,公子骑马带少奶奶回去,她们还有骡车在后面。
魏华音还是他前头买了马回来,被他带着骑了一会,见路人瞧她,又给她塞马车里了。
这会他策马狂奔,两臂有力的圈着她,头顶的呼吸已经略带深重,显出他的迫不及待。魏华音脑子晕乎乎。
白玉染一言不发,几十里路转眼赶到,把马往马厩一扔,拴也不拴。
“回头它乱跑!”魏华音说话已经也小了,过去拉了缰绳要拴。
白玉染急切的夺过来,三下两下拴住。转身猛地抱住她,微微喘息,“音宝儿!我快忍不住了!”
说着话,低头噙住她的唇,长舌疯狂的侵入,席卷着她的小舌,吻的深切凶猛。
魏华音被他感染的全身忍不住轻颤了颤,却又忍不住退缩。之前他闹的最凶,也是过年那时候,让他折腾了两次,她睡到快下晌。
而这次,几近半个月,看他这个凶猛的架势,光是这亲吻她都有些受不住。可以想见让他要起来,她今儿个还有没有命在!
“白玉染......白玉染......别......”
听着她甜糯娇软的声音,白玉染脑中轰的一下,自制已经荡然无存,疯狂的吻着她,又紧紧攥着她的腰,让她贴在他身上。
魏华音被他这激吻,全身绵软,所有力气都随着他凶猛的亲吻抽离。
白玉染连回房都等不及,伸手就扯她的衣裳,“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不!”魏华音紧紧扣着他的手。
小斑马也听到马鸣声,忙过来。
白玉染听脚步声,一把抱起魏华音,直奔卧房。
小斑马过来,只看到个两人的背影,但见魏华音是被他面对抱着的,就守到大门口这边练自己的字。
祝妈妈和钟叔钟婶踩着夜幕落下之前回到家,小斑马已经准备好了菜,洗了干净,下锅就能做。
但看家里都没有撑灯,一问,“公子少奶奶呢?”
小斑马抿着小嘴红脸道,“公子抱着少奶奶回屋了。”
三人脸上一热,笑着匆匆弄了点吃食,把浴池那边热水烧上,就赶紧退了。
魏华音明明听到外面的动静,却完全逃脱不开。
夜色静谧,月光如水。
正堂卧房里,热度不断升高。
罗纱帐,突然一只细白的小手伸出来,下一瞬便被一只强硬的大手捉住拉回。
次一天,整个大院静悄悄的。
到傍晚时,白玉染餍足慵懒的起床,到厨屋看了下,把炖的补汤热好,连吃食直接拿进屋里。
连着两天,不理外事。
魏华音觉的她快要活不了了。抓着他的衣襟,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看的白玉染又是心疼,又邪火膨胀,不过终究吃过一顿饱的,正是餍足,大度的放过了她。
两天里,不是昏迷睡着,就是时时被他折腾,再次重见天日,魏华音有些怕光的两眼发黑。
白玉染拉着她在院子里晒院子,给她洗头按头。
李氏和白方氏那边还惦记着科考的情况。
白老大只听白玉染随意的说不太好,家里又育苗种棉花,白承祖不让多问。
都过两头了,李氏实在忍不住,借着送菜过来。
魏华音躺在竹床上,绿荫下睡着。
白玉染让她小声,引了她到侧院花圃这边说话,“娘想问科考的情况吧?我没报希望,所以考完就跑回来了!”
虽然也觉的他没有太用功念书,希望应该不是很大。但毕竟自己儿子,李氏心里期盼着他能高中,光耀门楣。听这话,顿时有些失落,反过来安慰他,“没事儿!你今年好好念一年,明年再考!”
“考不中再考,还多的是机会!”白玉染蹙着眉点头。
李氏心里微叹一声,“让音姑也别太难受了,毕竟你只在学堂里念了几年,不比他们念了十多年的!还有好些考不中的呢!”
“音宝儿没事儿!她一心忙着种那两百亩的棉花呢!倒是累坏了!”白玉染一脸正经,带着心疼。
李氏问地拾掇的咋样了,“你们没有种过,头一年先少种点!有啥不清楚的,问你爹,问你爷爷!他们都是庄稼把式!”
“育苗已经全部育上了,有老把式的长工在那照看着。不用担心!”白玉染回道。
李氏却是高兴这个事儿,二百多亩地,可不是谁家都有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至于高中的事儿,还是盼望一下三郎吧!他念书好!中了也是白家的门楣光耀了!
白三郎也咬牙盼望着,他能中!而白二郎?只配落榜!
周围虽然知道白玉染也去赶考了,不过对他的希望都不大,说的也是陪跑,下场熟悉一下,试试水。毕竟自己在家念书,和在学堂里念书可是不一样的!
倒是顾夫子和叶夫子对白玉染抱着很大的期望。
白玉染都不多管,拉着魏华音忙活起花圃的事儿,今年要把花圃慢慢种起来。
能育苗的育苗,能插扦的插扦,直接种的直接栽种。
放榜的日子很快到了,白三郎憋着一口气,早早的就等在贡院外,见到衙差来贴榜,箭步冲上去,和众人挤着往榜前去看。
打头的前三名,赫然写着白玉染的名字。
他两眼猛缩,不敢置信的挤上前去,伸手又擦又抹,可那三个字丝毫未变,还是白玉染。
众人看他这异常的表现,以为他就是白玉染,高中了,还是前三,年纪轻轻就是廪生,前途不可限量,纷纷恭贺,“年轻人真是好本事啊!”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恭喜恭喜!贺喜贺喜啊!”
白三郎却脸色青紫,看着前面的几排,都没有他的名字,僵着脸,两眼死死盯着榜单搜寻。
可是从前面找到后面,没有他!
他不相信,他都没有中,白二郎却高中了!还中了前三!
可是连着找了三遍,没有找到他自己的名字。
众人互相倒吸的,有落榜失意互道鼓励的。
府试时,有认识白玉染的,看到他的名字,就说起来,“这白兄果然好文采,不仅好文采,更是一副好相貌!只可惜他考完就急着回家了!”
“哎!景轩!是你们一个地儿的老乡啊!名次还这么靠前!哪天可得找机会认识认识!”
一身青衫的张景轩,笑了笑,“传奇人物,值得结交!”
“传奇人物?什么传奇,快说来听听!”刘奕几个好友拉着他就问。
“走走走!景轩和刘奕高中,咱们高兴,去喝一杯!边喝边讲!”
张景轩看了眼仿佛魔怔了的白三郎一眼,他和白玉染同门兄弟,结果白玉染高中,他却落榜,只怕难以接受。
不待他说话,刘奕几个已经拉着他走了。
白三郎胸腔一阵闷痛,让他喘不上气。当初信誓旦旦,白二郎绝对比不过他!人前对峙比试,即便输了,他也想法不改。
可如今那榜单上白玉染三个字,明晃晃的打在脸上,虽然没有之前比试的时候响亮,却无比的疼痛。
而他,不仅和亲妹妹一块被毁,一生翻不出这个暗障,现在连功名也没有考中!反倒是他榜上有名,还名列前茅!
终于忍不住,他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
众人一看他吐血了,都吓了一跳,不过却也能理解他,每一届科考都有满怀希望下场,却落榜失意,中了癫狂大笑,没中嚎啕大哭。不过没有他这么大的反应,竟然气到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