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牛
魏礼一听柳家找他要儿子,顿时皱起眉,脸色有些不好,又看魏华玉对他丝毫不假辞色。看来真的只能水磨工夫了!?
柳家已经商量定了派柳成梁一家去柳氏流放地,只一千多里,也不算远,就是前面清苦些。柳成梁自作主张,想要报复魏华音,还有当初砸破他脑袋之仇,但却让魏华音和百余直接把柳氏给告了。也算是恕罪。
就等着老三柳成材回来,可老三却一直没有人影,也根本没有人见他从京城回来。
柳满营一家都预感不好,柳赵氏还做噩梦,梦见老三被人害死了!害他的人就是魏礼和袁氏。
整个柳家二房一片惨淡愁云密布。
衙门已经报了案,不过却也知道,就算使钱,人在京城丢的,别说人丢了这种事一般不管,想管也没有那么长的胳膊,一个地方小官能伸到京城去。
所以知道魏礼会回来,就专门盯着他。
见他回来了,立马就堵上了门,连给魏礼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柳满营那边女儿被流放,小儿子去了袁府之后失踪找不到,火急火燎,心里又憋着恨,嘴上起的全是燎泡,两眼凶恨饿狼一样盯着魏礼,“你不把我儿子还回来,我就立马到官府告你谋害人命!你别想好过了!”
魏礼也问过,怕柳氏和柳家找事儿,袁氏很肯定的对他说过,“人的确是逃走了!刚开始袁氏把他和二郎叫进府里,也是为了用京城的荣华富贵留住他们,先让他们不往家里报信儿。后来柳成材逃了出来,袁家也不是很多下人,找了几回没找到人,想着他逃回老家来,就没有再管了!你们还找我要人,谁知道他是不是独身一个上路,在路上遭了什么事儿!别啥事儿都怨恨到我头上!”
柳满营却不相信他的话,“你不把人给我交出来!我就报官!”
“报官也需要讲证据!没有证据,你们跟谁有仇就告谁!天下早乱套了!以为官府会搭理你们!?真报官,上京城报去吧!”魏礼心里不耐烦,又怒恨的不行。
柳满营困兽一样,两眼恨意汹汹,“走!咱们官府衙门见!”
当真的到县衙里把魏礼给告了。
魏礼现在又没有功名,更不是当官,儿子还在县衙大牢里蹲着,自然直接拿下了。能榨一点油水是一点。
任职的县令知道这事儿可大可小,抓着魏礼就要打板子。
师爷拦下,悄声通融。
魏礼回来时,袁氏给了他两个仆从,一辆马车,三百两银子。
这一下去了二百两,挨了二十大板。
师爷说好话,得罪狠了,他这还跟京城那边通着气儿,这才放过了他,告诉柳家没有证据,不能无缘无故立案,让他们到京城告去。
这就等于指望不上了。
柳满营举头无望,跑去找魏柔娘,求薛家帮忙。
薛家却不愿意再蹚这趟浑水,柳氏自己都流放了,他们家算什么玩意儿?儿子丢了也找薛家?当薛家是什么?一个下贱等的丫头片子送过来,就把薛家当钱庄使了!
直接被薛家的下人轰了出来,“丢的又不是小娃儿,那么大个人,自己不傻,自己找去!啥事儿都找我们薛家!当自己什么玩意儿了!?”
至于魏柔娘,根本连面都没有见。
薛大太太直接吩咐了一句,“薛家的小姐,有个罪犯的生母,已经丢尽颜面!她要是去见,那就直接收拾行李,跟他们去了!薛家没她这号人!”
魏柔娘连出来见都不敢见,只在自己院子里急的直哭,却半点办法都没有。
进了薛家大门户她才发现,就像被看管起来了一样。虽然绫罗绸缎,金银珠钗,锦衣玉食不断,可她半点自有都没有。还每日被教养嬷嬷盯着,学习严苛的规矩和针织女红。
以她在乡下窝子里长大的,没一点点世家小姐的样子,天天刺她,踩她,一个下人对着她横眉立眼,还敢下手打她!松懈一点,板子立马下来。半点没有之前过的舒心舒服!
现在连自己姥姥家的人都不能见!
虽然她知道来薛家是她的出路,不然就现在的情况,她可能下场凄惨,连陈家小妾都做不成。可在薛家却让她心里更加迷茫了。只有用怒恨支撑着她。
自己偷偷练习坐卧行走,吃饭喝水的各种礼仪规矩,讨好教养嬷嬷,争取早日能出去,能报仇!
求助无门的柳满营和柳成梁他们,又到魏家二房闹,闹着找他要人。
魏礼也心中恨怨难平,袁氏就给了他三百两,这一趟衙门之行,就断送了他二百两银子,还挨了板子。直接让人把他们轰出去。
魏家沟的村人从他回来就一直在看热闹,见柳家的小儿子去找他,却是再没有回来也找不到了,这闹了一场又一场的,跟看大戏一样。
魏嫂子几个说起来,都唏嘘袁氏够狠,够毒,因为之前柳氏娘几个吃的水中被投毒这事儿,现在也怀疑柳成材的命折在了她手里。
听她们议论,魏华音回去拉着白玉染问他,“柳成材被弄去哪了?你知道不知道?”
白玉染一脸无辜,“不知道啊!我让唐小忠他们去查了,但是没有查到!”
“你真不知道?”魏华音眯着眼打量他。
白玉染看着她笑,“怎么?我就这么无所不知?哎呀呀!原来我在音宝儿心里,这么能干!”
他一脸自恋,夸自己能干,却用那种含笑意味的眼神看着她,魏华音顿时黑了小脸,凶凶的瞪他一眼,“不知道就不知道!”
看她小模样实在可爱,白玉染笑着把她拉进怀里,“管他干嘛!说不定在半路死了呢!”
魏华音幽幽的看他。总觉得他像是知道点什么!
白玉染揉乱她的头发,又拿了发带要给她梳头。
“太长了,热。我想剪掉!”魏华音看着满头的乌发,实在有点苦恼。虽然不用她自己洗,有人伺候。但头发长在她头上,绾起来沉,披下来热。
她前世剪过好几次,长长了就剪掉。白玉染知道她之前生活的地方不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意剪掉这些规矩。
虽然舍不得她一头乌发,但她又确实烦恼不喜欢,“好!我给你剪!”
魏华音提过几次,没想到他真的同意了,“我真能剪掉吗?”
“小傻瓜!当然能!要剪成什么样,我给你剪!”白玉染宠溺的抚着她的小脑袋。
“到这!”魏华音伸手在下巴比划,剪成短发!清爽利落,还不用怎么打理。
白玉染黑着脸幽幽瞪她,“我替你跪搓衣板吧?”
魏华音知道肯定不行,逗他一下气他一下,看他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眼中闪过笑意,压下微微扬起的嘴角,伸手被后背比个位子,“那剪到这吧!”
白玉染看了下,勉强同意,拿来剪刀,给她把下面的头发剪掉。
钟婶回来看见,吓的大惊失色,“公子!你怎么能......怎么能剪掉少奶奶的头发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头发不能剪啊!”
“我让剪的!太长了,嫌它碍事!”魏华音回头说。
“头发长了才好!不对......不管长短,这头发都不能剪的啊!”钟婶急的脸都红了。
魏华音说她,“不是还有人卖头发吗?不然那些假髻哪来的?”
钟婶被噎了下,还是忍不住说她,“那些都是落发的人的头发,就算有卖的,也是走投无路,没办法才把头发卖了!咱们家又不缺吃少穿的!”
“行了!剪都剪掉了!别啰嗦了!”白玉染蹙眉打发她。
钟婶看着,只得闭上了嘴,看着剪掉的一大截乌黑头发,可惜的不行。
魏华音摆手让她走,指使着白玉染给她修剪头发,“要一层层的修出层次感,不要一把齐的那种!太丑!”
“我先看怎样的,肯定给你修剪好!”白玉染甘之若饴的被她使唤着,满心幸福。仔细的给她修剪头发。
祝妈妈回来听说,也过来说了两句。不过看两人都没意见,魏华音很是轻松高兴,也就不再多说。
钟婶把那些头发收起来,用个红绳绑住。然后被白玉染拿走,收藏了起来。
魏华音轻松高兴了,坐上马车,带着人去看她的棉花地如何了。
看她和白玉染过来,几个长工都上来见礼,说一堆恭维的话,“东家!按你说的法子,那邝叉子掰掉,掐掉了头,不让它多长,咱们这些棉花涨势可喜人了!你们看那下面的棉花桃子,个个都不小!今年雨水好,天也好,肯定能大丰收!”
但涨势和产量还远达不到魏华音认知的现代棉花,只可惜她手里没有家伙什,不然能把长绒棉培育出来。现在只能慢慢训化,慢慢杂交培养。提升一下产量和棉绒絮。
“如果棉花大丰收,到时候都有赏!”白玉染看她神游,出声道。
几个长工都高兴的谢了又谢,“我们那些亲戚按着东家的法子侍弄出来的棉花,也很不错呢!都说东家做学问的人,种地都不一样!”
魏华音笑了笑,又去看了种的橙子和柑子,树苗有死的,已经补上了。
祝妈妈那边就地取材,抓了稻花鱼,摘了菜,自行做饭。
白玉染和魏华音转了一大圈,又从棉花地里细看了,翻了叶子背面,有些小虫,还不妨事,但再严重,就影响棉花收成了。
“回去找顾大夫研究一下杀死这些小虫的药草,再给生虫的这些棉花喷上一遍。”魏华音说着,揪掉几个叶子,拿回去做本儿。
白玉染都听她的,笑看着她嘟囔。
吃了晌午饭,就带着她摘瓜,“知不知道哪个是熟的?”
边角连破的地方,种了一片西瓜和甜瓜。
几个长工就搭了简易房住在不远轮番看着,侍弄的很好。西瓜个头都很大。
魏华音拍了几个,挑一个最大的。
“这个最大的我们拿回家!”白玉染笑着道。
转了一天,带着瓜踏着夕阳赶回家。
却见魏礼等在大门外。
第216章 鬼鬼祟祟盯梢(一更)
唐小忠回头朝马车里通禀,“公子!魏礼!”
“开过去!”白玉染直接说道。
唐小忠勾着嘴角笑起来。
那边小斑马已经从里面打开了马房的侧门。
唐小忠直接赶着马车进去。
“音姑!音姑!!”魏礼忍着挨的板子痛,就是来演苦肉计,想要博取同情。他是亲爹,有哪个不渴望自己亲爹亲娘疼爱自己?就算小时候觉得他不疼爱她,大了心里更想。血溶于水,所以他现在弥补过来,肯定会对他重新亲近起来。
白玉染叫停马车,掀开帘子。
魏礼往里面看,却不见魏华音,被他挡在身后,“玉染!音姑!柳家来找我要柳成材,还把我告到县衙去了,打了我二十大板!我去上药的时候,见有家马蹄糕做的好,想你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些,特意给你买了两盒。”
说来送糕点,还得把自己被告到县衙,打板子的事儿说出来,博取同情。
白玉染嘲讽的冷冷睨着他,“岳父大人!你当初决定娶袁氏,才有如今的下场。你如今要算计华音,你猜,下一个下场会是什么样?”
魏礼脸色难看,“我是真的悔过了!也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不对,配不上做一个爹。我现在只是想要补偿音姑和玉姑她们之前欠缺的父爱!”
“坏事做多,会遭报应的。”白玉染冷诡的笑了笑,直接放下帘子。
唐小忠直接把马车赶进去。
小斑马把侧门关上。
魏礼看着丝毫不给他一点点面子,他带着伤,拿着吃的来送,竟然这样对他,心里气的冒火,脸色青了又青,把马蹄糕放在门口,敲了敲门,“音姑!我把马蹄糕放在门口了!就算你不想见我,我也始终是你爹!”
“扔出去!”魏华音对于魏礼这种算计性目的的讨好,只觉得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