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想吃肉
姜戎急匆匆过来,就看着这个样子,瞅瞅这个,再瞅瞅那个,袖子里仿佛揣了个热炭团儿。
颜肃之父女俩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颜神佑喊来乳母,将两个宝宝抱下去。颜肃之眯起了眼睛,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妥?”
姜戎抽抽嘴角,苦着脸将杜黎的情报递了上去:“魏国公遭遇阮贼,战败。”
颜神佑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如果只是小负,姜戎不会是这么个表情。颜肃之道:“先前不是说,李今遇到了阮梅么?”
颜神佑道:“八成是上当了!”
颜肃之道:“去召太子,宣丞相、六部尚书、太尉等过来议事!”
话音没落,楚丰又过来了。原来,与姜戎前后脚的功夫,郁陶那里又来了比较确切的消息——山璞失踪了。
这下是非得开会讨论不可。
在等待丞相们到来的时候,颜肃之捶完了桌就安慰闺女:“那小子精明得很,不会有事的。”
姜戎也说:“眼方情况不明,若是已遭不测,阮贼早就喊将出来了。”
说话间,六郎与李彦等都来了。今天是李彦给他上课,正巧遇到颜肃之宣召,师生二人就着伴儿过来了。
米挚只有一个疑问:“驸马并非愚人,所部又皆精兵,且有北方兵在,熟知地理,为何还会大败?”
这个问题颜神佑已经在想了,她的眉头皱得很紧。在她想事儿的时候,众人皆不多言,也都在考虑米挚的问题,这确实是不应该的。要说阮梅经验更丰富,脑筋很抽风,风格很飘乎,山璞跟他僵持了,这是很好理解的。但是以山璞这样沉稳的性格,一点也不老实的兵用习惯,不至于输得这么惨。哪怕是被偷袭,被伏击,都该有反击之力的。
颜神佑突然道:“新募士卒,没见过血!”
姜戎问道:“怎么说?”
“我若是阮梅,一定会暗中观察,无论什么样的队伍,都不会是铁板一块的。找到他们的接缝处,撕开!”说着,恨得也捶起了桌来。
霍亥道:“说是新募,也训练有素,也出征数月,没见过血?”
颜神佑道:“比起阮贼部伍转战天下,历时十载呢?”
霍亥不作声了。
楚丰咳嗽一声,打个圆场:“当务之急,是如何收场?东路一旦有失,是去了我一半的兵马,十年之内,朝廷怕无力再来这么一次大战了!阮贼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人,必定会乘胜追击的,到时候……”
颜神佑道:“临安有大将军在,旧京留守也是称职的,这倒不是很怕。”
楚丰道:“大将军欲亲提一军,亲往接应。”听的人也有如米挚一般松了一口气的,也有如李彦一般皱紧了眉头的。米挚是对郁陶抱有极大的信心,而李彦却觉得郁陶一旦出动,整个布局就会被打乱。
颜肃之问道:“叶琛怎么说?”
颜神佑截口道:“不劳大将军动手,阿爹,我带玄衣北上!”
颜肃之想都没想,回一句:“胡闹!”
米挚原就是个保守的人,以为颜神佑这样干政已经是出格了,现在再要领兵,就是出格的N次方。也顺着颜肃之的话头道:“殿下长于庶务,应对粮草辎重游刃有余,还请坐镇后方。再者,名将多矣……”
颜神佑道:“他们都没赢过阮梅。”
米挚被噎住了,这时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好像依稀仿佛……坑死了阮梅几万人,还顺手把阮梅给抠成了个独眼龙。
米丞相:=囗=!卧槽!
姜戎暗叫一声晦气,左瞄右看的,颜肃之的兄弟都不在这里,就他比较亲近一点,他又是丞相,必须接这个茬儿了。姜戎也只敢小声地跟颜肃之说:“现在要安定军心民心,还是公主亲往更好一些。”
颜肃之的脸沉得能滴得下水来,破口大破:“两个不争气的小畜牲!”离婚离婚!必须离婚!尼玛要你们有什么用?最后还要女人出来善后!都滚球去吧!哪怕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也知道这两个人不是会掉链子的,可颜肃之还是禁不住的想生气。
再相信他闺女不是一般人,颜肃之也不想让闺女去拼命。可眼下,就像姜戎说的,要安定人心,尤其是稳定军心,必须得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此事非颜神佑莫属,就因为她收拾过阮梅。可是颜肃之心里明白,颜神佑也跟他承认过,当时她的好运气也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因素。
想到这里,颜肃之的心口更疼了!对颜神佑道:“你去见去阿婆去!去啊,愣着干什么?!”
颜神佑被他赶走了,临走前对六郎使了个眼色,六郎会意,劝颜肃之道:“阿爹着急能急出办法来么?还请冷静,看有没有旁的办法。”
颜肃之道:“老子要亲征!”
六郎脚一软:“阿爹,阿爹请慎重。”
李彦等都一齐谏他:“此事还须从长计议,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天子乎?”
颜肃之道:“还要闺女去冒险,这天子做得好没意思!”
六郎BIAJI就给他跪了:“阿爹,您去了,大将军还能坐得住吗?”
颜肃之心下烦躁,他也知道,眼下让颜神佑出去那是最好的。她能力如何姑且不论,哪怕只是当个摆设呢,能安定人心就行!
楚氏与颜肃之倒是一般的想法,既不舍,又无奈。反是姜氏,哭得眼睛红红的,却一句阻拦的话都没说,只对颜神佑道:“宝宝放在我这里,我给你带着,你将女婿好好地给带回来,过来团聚。”
颜神佑看着亲妈一双兔子眼,笑道:“怎么哭了起来了?您看我以前输过吗?”
姜氏道:“我不舍得你行不行?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不把你当泼出去的水,你倒怪起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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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时,颜肃之已经过来了,听她们这般说,心里也十分不痛快。对颜神佑道:“你可小心着罢,你先前也说了,上次对阵阮梅,是运气好。是以逸待劳,是他轻敌!这一回,攻守异势,你不占天时地利,北边是他的地盘!”说着,两只胳膊都炸开了。
颜神佑笑道:“我真的心里有数儿。”
楚氏道:“你有什么数,说出来,也好叫我们放心。”
颜神佑道:“山郎带着窦驰呢,窦驰于伪陈之地理甚为熟悉,先前咱们不是也与甘尚书他们验证过了的么?阿爹可还记得窦驰的经历?他自陈躲在哪里避难的?”
颜肃之道:“你是说?”
颜神佑道:“我看了战报,山郎走东面,正是窦驰熟门熟路的地方。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窦驰引路,自然是要引他的熟路,再者,那样的人,必然会引他的熟人荐与朝廷的。看杜黎与大将军的消息,他与阮梅也是在那附近相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