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喝壶好茶嘎山糊
这时候,芳仪也想到了这个蒙古小格格。是啊,孝庄没了,宣妃又回娘家静养了,宫中虽然还有太后,却是个不管事的。这样看来,这蒙古人心中自然是不踏实的,这会子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古以来,联姻,是最好的一种联盟的表现手法。虽然,芳仪最唾弃这种,难道真娶了个蒙古格格,或是嫁了个贵女去蒙古,这到打起来的时候,会顾及这些?这些只是和平时期的一种姿态罢了。所以,自己的一个儿子,在享受皇族的利益时,就要付出他的代价了。
“哎,这怎么能怪得了你呢?政治婚姻,自古皇家都逃不了。”芳仪安抚着大儿子。
承祜摇了摇头,“额娘,虽说是这样,可与那个格格年岁相当的皇阿哥,有好几个。听说这格格,还比咱们家那几个小的还大些呢。自然是我没用。”
芳仪听到这儿,才明白儿子没有说出口的话。娶了这个蒙古小格格,就是有了蒙古藩王作外戚了,身后也算是有了蒙古的势力做支撑。康熙不希望自己以后的帝王再混有蒙古的血脉,自然是不会让太子再纳蒙古贵女,可是又不能让别人仗着这外戚的势力威胁到太子,所以,能用来联姻的,只有跟太子一母所出的阿哥了。这些未雨绸缪,都是往坏处想的,康熙不会说的,而自己这个儿子也是心有愧疚的。
到了这个地步,芳仪就算心里再不喜欢蒙古格格,也不能再说了什么,反过来要安慰开解自己的儿子,“好了,才不是这样呢。我看着,这个小格格与瑞嘉几个玩得还算不错呢。”
这话说得,有点儿汗!其实这个蒙古小格格,这几天,芳仪还真的听说过。
这小格格娜仁格勒今年八岁,比三胞胎大上一岁。三胞胎今年七岁,正是外表男女还不是很分明的时候,瑞嘉一副阿哥装扮,跟着几个小哥哥到处乱窜。三个长相一样、打扮一样的孩子太引人注目了,这个娜仁格勒也就注意上了。这不光是注意上了,还稀罕上了,更是缠上了,就要跟着三胞胎一起玩。
这个娜仁格勒在家是个受宠的,脾气有点儿大。可三胞胎也不是会受气的,这玩儿起来也不会让人。胤禟、胤誐本就不稀罕这小姑娘,见人使小性子,也不会像是哄着让着瑞嘉那样对待这娜仁格勒,几次气得这小姑娘跺脚跑了。小姑娘可又禁不住热闹,发了通脾气后,隔天又会来找。胤禟、胤誐虽不会哄着娜仁格勒,可还是不会跟小姑娘计较,可瑞嘉就不一样了,就会刺着娜仁格勒。
一次,竟然气得小姑娘动起鞭子了。胤禟、胤誐不会跟女孩子打架,可也不会让自己妹妹吃亏,就要上前护着。可瑞嘉也不是白给的,不让哥哥护着,自己上去就跟小姑娘打起来了。这两个小姑娘打架也是发狠了,还撂下话,不许人上前拦着也不让人帮着。就算这娜仁格勒在草原上骑马射箭,底子不错,可瑞嘉可是个假阿哥,身手可是跟着几个哥哥练的,自然是把这小格格揍倒了。
说来也奇怪,这娜仁格勒跟瑞嘉打了这么一架,虽然是输了,可却真的喜欢上这个十一阿哥了,那什么,别人都让着她,都糊弄她,可这十一阿哥敢跟她动真的,不骗她也不奉承她,没有因为自己是女孩儿而看不起她,而是把自己放在一样的高度,认真地动手了。
所以说,有时候小姑娘的心思真难猜,这么一架就让着娜仁格勒更是死死的缠着三胞胎了,说得再准确一点儿,就是缠着胤禌了,也不使小性儿了,整日的跟在人家后头。
瑞嘉虽然被缠得很烦,但毕竟是被教育得很好,人家跟着,一没捣乱二没闹脾气,自己也不能那么没有礼仪的赶人。只是被缠烦了,就吆喝几句。可她一吆喝,娜仁格勒也不发脾气,只是有些委屈的看着她,弄得瑞嘉也不能再发脾气,只能让人跟着。
这些,都是瑞嘉被缠烦了跟芳仪抱怨的。现在,芳仪再想到这些,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把这个拿出来安慰大儿子。
再说说二阿哥胤禔。昨晚上,很多人没怎么睡,可是二阿哥却睡得很舒坦。虽然他的堂兄受了难,可他却有意外的收获。
一开始听了永绶受了难,还是因为太子的马,二阿哥就恨不得拍死自己。永绶要跟太子比试,离不开二阿哥的煽风点火。二阿哥跟永绶时常在一起,自然不认为自己好友的本事不着的,自己不太好跟太子比试,那让永绶下下太子的面子也是好的。就是那时永绶提出要跟太子换马,二阿哥还在边上说小话挤兑呢。要是那时候没有换马,那现在躺着的不就是太子了?一想到这个,二阿哥悔得肠子都青了。
可听到手底下的奴才说是在马厩那儿看到过世子福晋时,二阿哥再确认没有被旁人看到,这脑子就动开了。这事情,虽然还说不好,可现在再回想一下,这钮钴禄氏还真是可疑。自己若是捅出去,害了自己的好友不说,这王叔常宁还要对太子心存愧疚,这样,可不好呢。
那若是不说呢?一来,保全了永绶,他可是替太子着罪的,二来,王叔也是要感激自己的吧?这样想着,二阿哥就要去跟常宁说去。可刚要出了帐篷,又觉得不妥。这样一来,王叔还是会对太子心存愧疚,而且虽然会感激自己,也会防着自己挟恩吧?再说了,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让皇阿玛知道自己知情不报却用来市恩。。。。。。
二阿哥身上就一激灵,同时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若是王叔一耿直,自去皇阿玛跟前请罪,那自己可是里外不是人了。
这样左也不是,右也不太好,二阿哥就把主意打到了这钮钴禄氏身上。虽然这人是自己好友的福晋,可也不见得就一定要听自己的指示。若是拿捏着这个人,自然是有用常的,这女子在内廷里头也是可以走动的,自己这边和额娘这边的人有些事情不方便,而这人却随意一些。而且这人身在宫外,就有了许多便利。再说了,若是让这人煽风点火,使把力,让王叔站在自己这边,就更好了,本来永绶替太子挡了灾,王叔心里也不好受吧?
主意打定,二阿哥也不客气了,再说,他认为没把这事情告诉皇阿玛,已经是很对得起自己这个好友了。
果然,他才说了一句话,那个钮钴禄氏颜色都变了。这让他认定,这事情,就是这人做下的。回来细想了想,这人约太子妃骑马,只怕早就知道前两天是太子妃用着太子的马,所以,事先在那马身上动了手脚。可没想到太子妃却跟太子换了马。是了,那时太子妃换马,可这人的脸色还真难看得紧。
二阿哥自以为自己做得隐秘,跟钮钴禄氏说那话时,也是趁着那时忙乱,别人的眼睛都看着永绶,所以自己才使人悄悄地在钮钴禄氏进帐篷前堵住人说的。可是,即便是大家都看着恭亲王世子,二阿哥也只与钮钴禄氏一触即分开,但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原本不该出现的地方的。就像是钮钴禄氏逛马厩,原以为做得很隐秘,也打探过那时不会有人,自己也千小心万小心,可还是被二阿哥的奴才看到了一样。
二阿哥今儿个开头心情还算不错,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他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怎么会蹦出个蒙古王爷来了?而下面的消息更使让二阿哥气恼。自己的婚事还没有个说法,可比自己小九岁的,却先定下来了,那自己算什么?就是个笑话?而且,这给人定的还是有实力的蒙古藩王之女!.
355化虚为实
康熙虽然对狮子聪身上的两处手脚很是怀疑,觉得应该是两路人马。可现在只一路因为布局之人的故意祸水东引而让康熙识破其中的玄机,可另一路却无处可查。这让康熙有些火大,难道是他多虑?从头到尾只有一人在动手脚?可又直觉不对,但在无迹可寻之下,只能先包着不提。
现在于大局上已经处理妥当,可康熙心中疑处不解,总顾虑到太子的安慰。左思右想,还是为父天性占了上风,若不把这其中的疑点告诉太子,总担心自己这心爱的儿子不慎着了人手,自己虽可以护着儿子,可也有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啊。于是就把自己的面子给稍微搁了搁。
承祜这才知道了还有这样的事情。那日发生的事情,在承祜来说还历历在目。这时听阿玛说起着个,那日被忽略的一个细节,忽然跃于眼前。
承祜是时时在危险里打滚的人,又出入庙堂多时,是以,察言观色的本领不是虚的。那一日,乌勒丹提出要与他换马时,世子福晋突然变糟的脸色,就连二阿哥都注意到了,那承祜怎么会错漏过?只是钮钴禄氏毕竟是永绶的福晋,虽然是堂弟媳妇儿,可与自己夫妻并不熟捻,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关心的话出来。
现在想想,可真的就是身子不舒坦,还是有些其他的缘故?乌勒丹与这个钮钴禄氏本来也并无深交,怎么这次出巡就这样粘上来了?
作为在阴谋阳谋堆里打滚的人,承祜心里很快的推测出了个可能性,嘴张了张,就想着把这个事情告诉自己的阿玛。只是等真的说出来,却变成了其他的话语,“儿子知道了,定会多加小心。儿子实在是不孝,这么大了,还要让阿玛时时牵挂着,就像个奶娃娃一样,时时离不开阿玛。”
这话一出,倒是让康熙心里更加柔软了起来,原本有些抹不开的心思都散了,“胡说什么呢。你是朕的儿子,不牵挂你,牵挂谁去?”
话说到这份上,承祜明白,这件事情估计也就告一段落了,不然,阿玛也不会就这样把这个疑处告诉自己。等出了皇帐,承祜马上又去探望了一下永绶。这人,还是这样昏睡不醒的躺着,自己阿玛已经加急去传留在京中的冯太医了。不过,承祜今日来到永绶这儿,看到边上的钮钴禄氏,却是万分的厌恶。
等到承祜来到皇后那儿时,已经是午膳时分。
芳仪看见儿子过来总是高兴的。只是未免还要唠叨上两句,太子妃检查出有了身子,这时候正是想要丈夫陪伴的时候,自己虽然想着儿子时时在自己身边,可也不能跟儿子媳妇、未出世的孙子抢人。
只是承祜这会儿心思却不在这个上头。今儿阿玛说的那些,自己想的那些,刚刚又去看了永绶和那个钮钴禄氏,这会子,都沉甸甸的压在了承祜的心上。迟疑了一会儿,承祜还是把这些都告诉了额娘。他倒不是想要疏解什么,只是想着要让额娘提防一些。
“额娘,那时候,我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阿玛。一来,这只是我的猜测。二来,那马儿身上的那两处,那处阴狠的估计是那奴隶所为。再怎么说,这永绶是替我挡了灾的。这时候说他的福晋,倒显得我是个小人了。只是这个钮钴禄氏,还是不可不防的。”
芳仪也点着头,是阿,这永绶虽然是有些自找的,可毕竟原本落在儿子身上的地雷让他踩了去,这时候,仅凭一个脸色,就说他的老婆不是个好东西,这让别人怎么想?而且,这永绶本来就与承祜不亲近,反而跟二阿哥好得很,这些就更让一些人会发挥想象力呢。不说别人,若是康熙对承祜起了看法,那就是个要命的事情了。
“这事儿,你还得跟乌勒丹也说说。永绶现在对于你救护之功,若照你说的,钮钴禄氏是这样的人,我怕这人以后还要生事呢。即便不是她做的,小心总无大碍的。”
永绶还是没有等到冯太医。钮钴禄氏又是昏死了过去。常宁也一下子老了很多。虽然一开始,太医们就暗示了这个结果,可人有一口气在,常宁总有个盼头。这下子,养了这么大的儿子就这么去了,还是唯一一个的嫡子,怎么会不伤心?
康熙、芳仪、太子等人,还有二阿哥,虽各有各的想法,可却都不好受。康熙特追赐永绶为忠勇郡王,只是一个无嗣的人,要这样的身后之名,也只是堪堪如此。
九月,康熙回銮。前朝不必细说,总有处理不完的政事等着他。
而作后皇后的芳仪,也只稍作休整,就开始安排事务起来。首要的,就是太子妃的养胎事宜。这个,可是马虎不得。芳仪特地把自己调/教过的嬷嬷指了个给太子妃,虽然说不想让太子妃觉得婆婆太过指手画脚,可这个时候也就顾不得了。
其他的宫务也要快快的归拢。怎是一个忙字了得?
芳仪忙碌,其他人也不得闲。这其中,就又要说说惠妃了。本来,太子东宫这么些年来没有消息,惠妃就开始遐想了。若太子无嗣,这位子,他怎么也坐不稳了吧?虽然知道这不太可能,太子还年轻着呢,万岁爷也没有着急,关键是皇后也不见紧张,可总忍不住瞎想想。这一回,却打破了她的梦,连瞎想想都不能了。而皇后幼子定了蒙古贵女,自己的儿子,只有两个低贱的奴婢伺候着,这样她更是愤怒。而自己儿子这么些年拉拢的人,就这么没了,也让她咽不下那口气。
这人本不是安分的,这会儿挖空心思的想法子,还真让她想出个法子来。总之,自己儿子身边的势力不能受损伤。现在那个忠勇郡王只是个空的,但若是说动恭亲王给忠勇郡王过继承嗣,这就不是空的了。而二阿哥出了力提了点,这不管是恭亲王还是承嗣的,都要记着自己儿子吧?
356叮当响的小算盘
恭亲王府,后院,正堂内室,本应在灵堂跪灵的先世子福晋、现在的忠勇郡王福晋一身孝服,跪在了当间。上座的是恭亲王常宁,而恭亲王继福晋马氏双眼红肿一脸憔悴的坐在常宁边上。
钮钴禄氏跪在下头,刚刚进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忐忑的,只是张开了口,就已经没有退路了,而且她也不要什么退路。自从永绶去了,她的世界就崩溃了,有害怕有迷茫,但更多的是恨。她也本是人交口称赞的贵女,也是人人羡慕的对象,可现在呢?为什么,这一切都轮到她的头上?忠勇郡王福晋?这又有什么用?从今后,她就是一个寡妇再无依靠,再无指望虽说早先满人不禁寡妇再嫁,可是,现如今,这根本是妄谈。
只是没想到二阿哥给支了个招,继子承嗣,这样,这个郡王的爵位才不是个画饼,而以后她也有了依靠。所以,在怎么样,她也得试上一试。更何况,继福晋也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亲生儿子断了香火,以后没有人祭拜吧。
果然,她才开了口,马氏就已经哭得不能自己了。而恭亲王虽然还没有怎么说话,但眉宇间已经有了动容。钮钴禄氏一咬牙,也不顾羞耻,再来了一下更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