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喝壶好茶嘎山糊
娘娘给压回去了,先传个信让他先替胤礽乐着,等明日胤礽再亲口说到底是啥
事。你阿玛若不在乾清宫,你也这样给他留个话。”“嘿嘿,还是额娘周到!”这回,胤礽行了个礼,然后又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这孩子,都高兴得听不出这话的味儿了。除了刚才的顾虑,还就是万岁爷的行
踪,岂是能随便知道的?而芳仪不拦着,却还有另一些小心思,不管是父子手
足亲情,这血亲情厚,除了因为天生,还有就是靠相处上头维系加厚,而这些小处上头更见情分。这会儿瑞嘉那儿也派了嬷嬷出来打探到底是怎么了。芳仪一样的话交待过去,
只说明日她哥会亲口说的,也顺便看看这闺女的养气功夫练得如何了。只是,胤礽这番动静还是惊人的,第二日,就有人在请安的时候来探听。芳仪
也不瞒着人,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胤礽这孩子孝顺,他
媳妇儿有了身子,这孩子想要亲口对万岁爷跟我说,我只好由着他去乾清宫跑
一次,才闹出这样的动静,真是不懂事!”殿上大家伙儿口里纷纷道着恭喜。偏有良嫔还非得说话,“这真是个天大的好
消息。原就该亲口禀报万岁爷的,皇后娘娘怎么让胤礽阿哥去乾清宫啊?”说
着就瞟了陈氏一眼。这陈氏是三十一年选秀进来的。与王氏有亲,最近也颇得圣宠。最近几年,虽各有满汉女子入宫,但汉女渐渐增多,康熙也时常眷顾,倒是把
满族的姑娘看淡了些。上一世就听说,康熙后期开始宠信汉女,就有些说是开
始注重女色享乐。可上次经康熙那么一说,芳仪就琢磨出个味儿来了。别的先
不说,叫芳仪说来,最大一条,汉女所处皇阿哥,在有这么多满族血统的皇阿
哥的情况下,不可能继承大统。这会儿,陈氏就瑟缩了一下,看着楚楚可怜。芳仪本不想多说什么,可良嫔这
话说得实在是不高明,处处牵扯胤礽,由不得芳仪装没听见。“圣上的事情才是天大的事情呢。再说了,规矩在那儿呢,难不成是摆设?”
芳仪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只是,也不愿就此压着良嫔,趁了某些人的意思,
“你啊,知道你是替胤礽高兴糊涂了。”这句话让芳仪自己也腻歪的慌。只是这样一来,皇后油盐不进,也让人暂时管住了自己的口舌。年底本就是喜庆,现在三福晋又有这样的喜事,康熙就更乐了。这一乐,赏赐
就如流水般抬入阿哥所三阿哥的处所。而康熙三十二年,也就在这样乐呵呵中
转了年。才过了年,康熙就格外忙碌。康熙向来于河道之治格外看重,这连年整治,可
水患连年不休。这回召河道总督于成龙御前对答,问水治之事。当初在这河道
水治上头,于成龙与靳辅是有不同的看法的,靳辅主重堤束水,并议开中河,分引主流,疏拦马河减水,坝所泄水,并在河干种柳,于成龙讲究浚,也就是在下游挖深河床,罢筑重堤。两人相互指责,于成龙说靳辅太过烧钱又扰民,放水淹民田。而另一个说于成龙下游挖的太深会引起海水倒灌。后来康熙让廷辩,几个大臣争论不休,最后都力挺于成龙的做法。可现在看来,于成龙做法不对,这黄河黄河,上游随水要下来多少的淤泥?上游不固土,这下游浚到何日?于成龙倒也光棍,痛快地认错。康熙又责问“于成龙前奏靳辅未曾种柳河堤,朕南巡时,指河干之柳问之,无辞以对。又奏靳辅放水淹民田,朕复至其地观之,断不至淹害麦田。而王骘、董讷等亦附和于成龙言之。”这下可好了,下面臣子纷纷说于成龙怀私妄奏,当夺官。康熙冷笑道:“伊经手之工未完,应革职留任。”而另外两个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王骘休致,董讷革职。这本是水治之争,法子错了要改,官员在其职就要担责,要罚,可偏偏有些人却咂摸这其他不同的味道,甚至有开始妄想起来。皆因为,这靳辅乃明珠一党,而于成龙、王骘与汤斌密切,而董讷与傅拉塔相交。汤斌是谁?太子殿下称其为汤师傅,曾任詹事府要职。而傅拉塔可是舒穆禄景阳的儿女亲家!二月里,康熙巡幸畿甸,特别又去看了河工。这一回,康熙因为想着三儿媳的身子,就没有带着三阿哥去吃苦,反而把二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带上了。只是没想到,康熙偶尔徇私的做法,看在别人的眼里,又是一种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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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政事繁杂,人心各有思量。内廷里面上和睦,暗里手段翻飞。
但不管世事如何,这时光还是一日日的过着,春暖了,花开了,夏至了,天热了。
七月的日头,那真是火辣辣的。即便是才刚日出不久,已经是喷薄出热力。赶在太阳升起之前,早就有那些小苏拉把这内廷里各主要廷道夹道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了。这日光照在地上清扫干净的石板上,反射出的芒线耀的人眼花。
宫室之间的夹道不见树木,幸好两边宫墙高耸,只要不是正午,总会有墙影子的。这会儿,一个小苏拉前后看看没人,就靠着墙躲在墙影子里歇息。只是才刚一会儿,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忙连滚带爬的起身,慌忙间,还不忘抓着手里的扫把装样子。只是这扫把一划拉,倒拌了那跑的人一跤。小苏拉看清来人的服饰,猛地跪下,心道这下闯大祸了,虽是个品级不太高的小太监,可也不是能惹的。
只是那个小太监也不等人扶,忙不迭的爬起身来,照着小苏拉就狠踢一脚,却再没多余的动作,急急忙忙的跑了。小苏拉虽吃了疼,却庆幸起来,万幸万幸,原来是个有急事的,不然,今天可逃不过别狠揍一顿。
这小太监顾不得别的,一路急跑,眼看着坤宁宫就到了,狠吸了两口气,更是发力狂奔,到了宫门口已经是气喘吁吁的,只说着快!快!福晋要生了。”
坤宁宫守门的自是认识这原是三阿哥的奴才,忙打着跌进去传了消息。
而此时,阿哥所三阿哥的院子里,虽然人都面带急色,但在皇后娘娘早就安排的生养嬷嬷的指挥下,还算是有条不紊。
万岁爷每日上朝理政的时辰很早,所以这会儿虽才是太阳高升,可三阿哥早已经离开了。三福晋才刚发动,就使人给皇额娘报信儿,又让人去传了太医,而稳婆却是早已经备下了。
等皇后娘娘赶到时,三福晋瓜尔佳氏已经被送进了产房。芳仪一一问了问各项事项,包括瓜尔佳氏的体征,点点头,派的人都不,一切都算妥当。转头吩咐道去给瓜尔佳氏准备些吃食,让她趁着不痛时吃下去。这还得有好一会儿呢,现在不吃,等下可没力气。”
这一干人,看着皇后娘娘了,就已经是松了口气。产房里的瓜尔佳氏刚刚强撑着镇定,可心里却着实怕得不行,听了皇额娘到了,更是像找到了主心骨儿。
芳仪不久,太子妃乌勒丹也陪着皇额娘了。这个嫂子做的还是很不的,瓜尔佳氏孕期,乌勒丹也是问寒问暖的,还不避嫌疑经常送些吃食,而瓜尔佳氏也受了。
初产的产程漫长,等三阿哥收到信儿赶,这产房里头还没到正题呢。只是这三阿哥才刚等了一会儿,就已经喝了三盏茶,转了七八个圈,芳仪已经被胤礽转得头昏了。乌勒丹倒是还耐性十足的宽慰着三弟。
只是,等待新生命的焦急,却不只是胤礽一个这样。文华殿,书斋,承祜并不在里面阴凉处坐着,而是站在门坎前。眼前门坎外的石板,被太阳烤得发烫,蒸腾出的热力夹杂着刺眼的反光,让人昏眩。
承祜像是一点儿都没感觉到这样的热与昏眩,就这么木立着。身边伺候的张小石翼翼的劝着,只是承祜就像没听见似的。张小石跟着太子殿下时日久了,这位爷是耿上了,忙悄声息的下去吩咐准备下温凉解热之物,却也垂手低头站在承祜边上。不敢狠劝,只能陪着,这也是做个忠心奴才的本分。
承祜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只有在吩咐人去打探消息和奴才禀报,才略有动作。眼看着都过了用膳的时辰了,张小石就是在不敢言语,这会儿也不得不说了殿下,您这样要是熬坏了,别说三阿哥心里过意不去,就是皇后娘娘那儿,也要好一番心疼的。”
这会儿,也只有抬出皇后娘娘才管用。承祜果然转,却说了句奇怪的话,“你说,阿弟他可会怪孤?”
张小石一愣,这又了?只是还来不及回话,就听见承祜吩咐道传膳。”转身就往里走了。张小石心里一凛,忙麻溜的安排,其余的,一字不多说。
这一场煎熬,一直持续到第二日天亮。三福晋瓜尔佳氏诞下一位阿哥,三阿哥胤礽在成亲一年后,既有了嫡长子。比起太子殿下与二阿哥来,在子嗣上头,就现在而看,确实是最顺当的了。
三阿哥的这个,身子健康,哭声响亮。康熙听说喜不自胜,连连点头,看着那初升的日头,一个名儿已在心中拟好了,只是转眼之间,就又压在了心里。
三阿哥新得了,高兴得很,这份喜悦,除了阿玛额娘,就要找大哥分享,拉着哥哥说东道西,一下子,竟然有些话唠了。承祜这会儿却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更是高兴异常。孩子康健,这就好,额娘让教弟弟们的那些生养秘法,却瞒下了些。开始,不是有意的,胤礽安排教引宫女前,承祜确实去教导过阿弟,可实因胤礽心里有那些古怪想头,不愿意听这些。后来是不想说了,因为,的弟弟,由不得人暗地里编排!阿弟若早日有了孩子,那是最好的!
只是那时弟才有好消息时,看着阿弟那么高兴,承祜却一直担着心思。若是真的不好,那办?可是的,皇阿玛原还有好几个,都没有站住了。现在,总算是上天有眼。
随着胤礽的嫡长子诞下,皇长孙之争其实已经有了说法。惠妃娘娘关在了屋子里,狠狠地发了通火儿。先头,惠妃还有盼头,因为太子的嫡长子,实在是不好说。而庶子,生母又是个宫女,估计进不了万岁爷的眼。可现在,再也没有可以安慰的了。
只是,就这样认输了不成?惠妃不敢动静太大,只是拿着剪子绞着一堆手帕子香囊出气。绞着绞着,忽然哈哈的笑了起来。
在这儿难受,难道太子就不难受?那个三阿哥,生下就比别人聪明,文武都拿得出手,现在这子息上头都如此顺当,难道太子就一点儿想头都没有?再说了,三阿哥样样都比太子好,难道真的没有那个心思?
如此说来,没有争到这个皇长孙,倒也是好的。皇长孙虽然能让万岁爷多喜欢一些,可若能让反目,那才是最好的。能忘了这个呢?
惠妃转了些心思,拿定了主意,丢开了剪子,心情却是畅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