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大姑娘
然后突然有一天,身边的那些好哥们就催债了,嘴脸拜年了,逼着他还钱,拿出来一沓子一沓子的欠条来,他一点印象也没有的。
钱还不上,还不敢跟家里人说,人家就直接找到二舅家里,拿着小喇叭整天对着二舅的门,喊着欠债还钱诸如此类的话。
二舅一个没撑住,他要面子的人,这边是厂里面的房子,都是认识的人,还有领导也在这边住着,气的晕厥了,现在还在医院里面。
他在医院生不如死一样的,硬撑着爬起来,到家里,大万哥现在如同惶惶丧家之犬,不敢出门去,高利贷的人有的是渗人的办法,他也是挨过打的,人家哄着他打牌抽烟,里面大概也有一些不好的东西迷幻类的,不然他为什么一点也不记得,跟磕了药一样的呢?
二舅盘问不出来,只能抽着皮带猛打。
大万哥打开窗户,人就要下去,姥姥正好在那边的,跟二舅妈死活拉着,大万哥鞋子都掉下去了。
平时不做声的儿媳妇,突然就蹦跶起来了,对着二舅喊话,“爸,您帮他还上,他要给逼死了,那些人天天打电话发短信威胁他,还有照片,什么都知道,这是要逼死他啊。”
但凡是做高利贷的,哪个手上是干净的呢,不仅给二舅堵到家里面,姥姥在那边糟心,回了老家,人家竟然找到家里来了,只看她一个老太太,到底是不敢动。
马永红晚上收到电话,“认识马大万吗?”
说着普通话的,马永红就知道了,“不认识,打错了。”
一会儿又打进来,她心里窝火,有没有你们这么猖狂的呢,“没有就是没有,一直问什么啊。”
这下子,二舅瞒着也瞒不住了,给马永红打电话,“我给还了,家底都拿出来了,你说后面还有老二上学,还有两个孙子。”
“我是谁也顾不上了,家里没钱了,人家要还是讨债,我就说了,大万他们带走吧,是死是活的我管不了。”
因为太多了,还上了一笔,然后过两天就换一批人,继续要钱,大万自己都记不清借了多少钱,人家就是搜刮干净了才算事儿。
二舅妈接过来电话,对着马永红马永红哭,还说到了儿媳妇的事情,“在我们跟前蹦跶,要我们还钱,你二哥气坏了,就说是儿子都不要了,难道还顾得上孙子吗?她要离婚,尽管回娘家去好了。”
“原来这里面不仅仅是大万借钱了,大万没有钱了,中间找她作担保,还出去借钱,她明知道大万借钱了,竟然不跟我们说,还去给他作担保,让他在外面作孽。”
她现在找不到精神依托了,只能说儿媳妇不好,儿子都这样了,难道还能说儿子不好吗?
难道要逼死他吗?
“我跟你二哥天天上夜班,三班倒着来,平时作息都不一样,压根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只以为他上班,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她能不知道啊?给他作担保,然后丈夫连续几天不回来,动不动就夜不归宿,她难道不清楚吗?就这样沉得住气啊。”
你当老婆的都不能发现丈夫不对,不仅没有发现,而且还瞒着家里的人去作担保给他套钱花,真本事了。
马永红气的心口堵得慌,“怪谁呢?怪你生了个好儿子。”
噎的二舅妈没喘气,挂电话了。
大万这孩子,小时候就调皮,出了多少事儿了,一出一出的,就不是本分孩子,早晚出大事儿的,现在好了,天大的窟窿。
人家把大万带走了几天,二舅就下狠心了,儿子我不要了,钱我也不还了,你们是死是活说了算。
因此儿媳妇着急了,蹦跶起来跟二舅要钱,一定要大万哥回来才行。
拉着两个孩子,上火着急的。
二舅就是不松口,他不是只有一个儿子,还有老二呢,老二还上小学,难道要一家子去买房子睡桥洞吗?
马永红躺着睡不着,她给慢慢打电话,想着李铮铮本事大,能不能像个办法呢,她侄子里面就大万一个离得近,看着长大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啊。
这事儿,你要是寻常过日子的,就不要去沾染这些事儿,不然就糟心死了,你跟人家耗不起,人家下三滥的法子多了去了,搅的你一家子鸡犬不宁的,警察都没用的。
“真没有什么好办法,钱的话,我这边给二舅转过去吧。”
马永红一听,感情你还要倒贴钱啊,死活不用,口风立马就变了,“他也是该长教训了,吃一堑长一智,有记性了以后才能好好过日子。”
二舅就压根不想再还钱了,存款全拿出来了,二十多万,三十万的钱,其余的钱,要么就是卖房子,要么就是问亲戚借,可是什么时候是完呢?
一笔一笔的钱无底洞,所以他就横的不怕要命的吗?
我就狠下心来,儿子不要了。
结果没几天,大万哥回来了,跟丧家犬一样的,二舅没问,二舅妈也没问,只有嫂子一个人哭着看他,看完了出来说,“给打了,打的身上都是青紫的。”
慢慢就打电话给二舅妈,“我们想着,如果需要钱的话,我们这里也有,随时要随时给的。”
二舅妈摆摆手,“应该没事了,那些人看着家里榨干了,再给他打一顿套话,知道家里没钱了,也不能逼死我们一家老小。不能给钱了,不然就无底洞。”
慢慢也知道,又怕马永红给大万哥气的不行,赶紧让司机去接来算了。
不过后面还真的,再也没有人来要账了,这些人吸干了血,也不耗费时间精力了,毕竟世界上的傻孩子多得很。
其实借高利贷的人,被逼的走投无路的人,往往不是坏人,不是那种心眼不好的认,恰恰相反,逼近心眼不坏,而且还单纯缺根筋,不然的话,来一个横的,人家就跟你玩狠的,高利贷你就白搭了。
他们也是捡着软柿子捏的,就是仗着你一身清白,不想污垢缠身就那钱买消停的心理。
马永红絮絮叨叨了好几日,只心疼她二哥,“多能干,从来不耽误活儿的,你说父子就跟仇人一样的,以前不能见面,见面就吵起来了。”
又感叹,“这有人赚钱,就有人花钱,你二舅妈多节省,到头来全给孩子填窟窿去了。”
她是真相信了,世界上有的父子就是仇人。
大万哥出去那些天,遭遇了什么,家里没有一个人知道的,但是从那次以后,他回来了就出去干活儿去了,二舅给找了工作,倒是踏实下来了,就连老婆也出去干活去了。
家里两个孩子,给二舅妈带着,二舅妈提前退休了。
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安定下来了。
马永红住了半个月,怎么要住不下去了,大家都忙,要上班。
慢慢家里保姆不用了,她白天就在这边,收拾屋子,然后给做饭吃,可是老觉得不是那么一回儿事,觉得空虚。
闹着要回家去,在这边真不适应,你吃的再好,住的再好,可是不如回老家那小院子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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