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坞明洸
这个人……很漂亮。
这是岑彻的第一个念头。他知道用很漂亮来形容是浅了。她像光华流转的宝石,想必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这样的人,不可能和那两个鼠辈是一伙的。
岑彻一眨不眨眼地盯着朵珂,心里忽然泛起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逐渐强烈,却始终突破不了,似曾相识,一见如故,可明明他百分百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她,他不可能忘记这样一张脸庞。
朵珂看出了什么,立即出声打断转移他的注意力:“快放开我,难道你对姐姐我的美貌动了心?”
岑彻眼睛微微睁大,登时白皙脸上飞起一片薄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他很凶地低声道:“谁看上你了!你……你比我大这么多!做梦呢!”
他迅速放开了朵珂,没好气地坐回了角落里,没有尼龙绑带,他的坐姿大马金刀的,膝盖分很开,手腕搭在膝盖上,仰起下巴似嘲非嘲地盯着朵珂。
朵珂坐了起来,再度暗叹大佬不愧是大佬,从小就是个S,虽然出了摘口罩的意外事故,好在岑彻没有发现异样,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当务之急,是避开岑彻的创伤性记忆,她没记错,接下来应该会发生第一个节点。
包子脸岑彻实在太乖,朵珂忍不住逗他道:“你也知道我比你大嘛,叫声姐姐来听听?”天呢,说出这句台词真爽,万万没想到她有生之年也能调戏大佬。
岑彻即使早熟早慧,也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这人是仗着自己长得漂亮,有恃无恐么?不知不觉,被绑架的震恐和愤怒消散了大半,岑彻甚至起了拌嘴挑衅的兴致:“那你倒是先叫我哥哥啊。”
朵珂一怔,接着偷偷笑了起来,岑彻预感不妙,就听到她笑得热烈可爱,眼里闪着恶作剧的玩笑光芒,用她那好听到不可思议的声音大大方方道:“哥哥,岑彻哥哥。”
岑彻脸腾得爆红,瞪着她说不出一个字,耳廓尖尖都烧红了,朵珂从来没占过这么爽的上风,捂着嘴不停地笑,还放肆观察岑彻的反应,岑彻完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明明处境凶险,外头还有两个犯罪分子,他却感到一种解释不清的放松和活力,岑彻凶狠上前抓住朵珂两只手腕,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想制服她,让她求饶,别想随随便便开他玩笑。
朵珂差点被岑彻吓一跳,她急忙嘘道:“大佬,轻点儿声!”
岑彻一愣,大佬这个称呼,听着莫名顺耳。
朵珂趁机挣脱了出去,拿起巧克力递给岑彻,笑眯眯道:“补充点能量吧。”
岑彻坐了下来,接过巧克力,没好气地塞进嘴里,很快两三口吃完了。
朵珂捧着脸:“你还没叫我姐姐。”
岑彻:“……”
他天生是个S,怎么可能对人服软,想了想,岑彻眯起眼睛,表情忽然变了,变得漫不经心,似乎含着一点亲昵的嘲弄,那表情朵珂再熟悉不过,是每天随时随地都能见到的表情,乍一出现在包子版岑彻脸上,原本只是开玩笑的朵珂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第70章
岑彻蓦地靠近朵珂,朵珂背后就是墙,避无可避,慌乱间,美少年的脸颊堪堪擦过她耳朵,耳畔响起一声低低的热热的:“姐姐。”
朵珂脑海晕眩了一秒,岑彻叫完就撤,坐了回去,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真是……朵珂心猿意马小鹿乱撞,不断告诫自己男朋友现在还小,不是未来那个大佬,定了定神,故作淡定道:“嗯,真乖。”
岑彻见自己居然没让她有多少反应,心里有一股来的很急的不爽,似乎是不希望她把自己当小孩看待,岑彻正要说什么,角落里突然传来轻微的动静,岑彻神经顿时紧绷,刹那间甚至以为房间里早就藏了另一个人。
朵珂却马上知道了那是什么,果然来了!
她飞快站了起来跑出一段距离,姿势像要将岑彻挡在她身后,还说了句:“稍微退后点。”
岑彻:“……”他不退反进,三两步走到朵珂旁边,紧挨着她,看看前方,不知道她要干嘛。
朵珂认命叹了口气,角落里有个脏兮兮的翻倒的柜子,柜子后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建材,照明球的光线所及之处,建材下面忽然爬出许多黑黑的虫子,蜈蚣似的,朝这边爬了过来。
这就是岑彻当初厌恶虫子的来由了,房间没有灯,他看不清,手脚被绑着,直到虫子爬到他附近了才发现,这么多虫子的视觉效果不是盖的,岑彻竭力站起来双脚离地疯狂踩,跳到门边撞门,那两个绑架犯恼怒岑彻闹出动静,打开门发现事情缘故,非但不清理了这些虫子,反而拿还是个小孩的岑彻取乐,故意把虫子放进盒饭里给岑彻吃,岑彻当然不肯,他们就来强的,岑彻激烈反抗,差点把其中一个人手指头咬下来,两人一怒之下,把岑彻推到地板上打了一顿,还把那些恶心的虫子洒了他一身,之后岑彻挨了两天饿,导致了他力气虚弱,后来更是发生了那场悲剧……
朵珂想想就生气,她盯着那些爬过来的虫子跟盯仇人似的,站在旁边的岑彻下意识动了动身体,他说不清为什么,只觉一股混杂了厌恶、恐惧、恶心的感觉直冲喉咙,却不想在朵珂面前表现出来,因此强自镇定,生理性的应急反应却悄然显露,他的手臂不自觉些微颤抖。
朵珂看也不看直接将他往后推了一把:“我要清理脏东西了,小心点。”
岑彻没想到朵珂力气居然可以,把他推得后退了好几步,远离了那些乱爬的快蔓延半个房间的虫子,他看见朵珂从工具包里掏出来一罐喷瓶,使劲上下摇了摇,滋滋滋朝虫群喷去,喷出来的气体无色无味,要不是有声音真怀疑什么都没有,下一秒虫群却疯狂后撤,争先恐后跟镜头倍速快退一样,缩回了墙壁缝隙中,一只也看不见了。朵珂还不放心,走上前把墙缝、建材等旮旯犄角仔细喷了好几遍,喷瓶用完才罢休。
她走回来的时候,就像完成了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神情庄严又愉悦,说来奇怪,岑彻心里那股恶心的感觉渐渐消散,似乎有什么根深蒂固的沉疴在不断分解,直到彻底消失,哪怕那些虫群再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有丝毫反应。
朵珂观察着岑彻的脸色,知道这个创伤节点顺利避过,内心长松一口气。
绑匪们估计是想饿着岑彻,让他没力气闹事,朵珂一直陪岑彻坐在房间里,时不时拿出水和食物给他,两人等了三个多小时,天黑了,朵珂听着外面动静,发现绑匪们打算休息,他们一人去外面车子上以便放哨,一人就在门外就地睡着了,朵珂低声对岑彻道:“我去制服他们,你在这儿等着。”
她正要起身,手腕被岑彻一把抓住,岑彻面色不愉,冷声道:“你一个女生,打得过两个男的?我来。”
他虽然年纪小,个头却已经比朵珂高了,只是骨骼没发育到成年人那个样子,看着比较清瘦纤细,朵珂却从和他之前接触发现他不仅力气比自己大,还受过专业的格斗训练,那两个绑匪是用了麻醉药才得手的,否则他们要制住岑彻绝非易事。
朵珂想了想,采取了个折衷方案:“我们一起上,胜算大。”
她从工具包里摸了摸,摸出一个趁手的武器,递给岑彻,眼含鼓励:“拿着。”
岑彻接过:“……”
那是一块板砖,沉甸甸的,土红色,制作精良,一点灰尘没沾,不知道是怎么放的进她包里的,岑彻突然觉得她身上不科学的地方越来越多。
朵珂自己拿了把刀子,正是她用来替岑彻松绑的小刀,非常锋利。
她弯腰在门锁上弄了两下子,门咔哒一声开了,她轻轻打开一条门缝,发现远处传来不规则的鼾声,可见那个绑匪睡得很沉。
朵珂脚步极轻极轻地走了过去,悄悄靠近那个绑匪,因为楼下还有个望风的不知道睡没睡,最好别折腾出任何动静,否则形势有利于他们的二对一要变成二对二。
正当她离那个绑架犯只剩三步时,绑匪突然翻了个身,挠着脸不怎么舒服地裹了裹身上的睡袋,朵珂紧张地停住,结果万万没料到绑匪下一秒睁开了眼睛,失焦的视线瞬间聚集在了朵珂脸上。
朵珂:“!!!”
说时迟那时快,绑匪睁大眼表情还未及惊怒,一块黑影便陨石般覆了下来,绑匪额头砰地一声,冒出个吓人的大肿包,整个人晕了过去,不省人事,很可能是脑震荡了。
朵珂回转身望着手持板砖面无表情的岑彻,竖起大拇指:“大佬,干得漂亮。”
岑彻颠了颠板砖,相当满意这个武器,朵珂先找出尼龙捆绑带,和岑彻一起结结实实地将这个绑匪捆上了,嘴里塞了一大团布料,确定他死也挣脱不了,和岑彻下了楼,去找在车上的那个绑匪。
结果他们潜伏着悄悄接近那车子,却发现车上居然没人。
朵珂心道不好,这人莫不是警惕心过强,或者耳朵太灵,听到他们来收拾他就故意躲起来了?记忆世界虽然是重建的,本质上里面的一切从未发生,但站在创伤者和治疗者的视角却无比真实,任何变动都可能导致不可控,增加治疗本身的未知风险。
朵珂忧心忡忡,和岑彻在楼下搜了一圈都没找到,两人望向废弃大楼,不约而同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人恐怕是跑进了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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