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今天投胎了吗 第85章

作者:怀愫 标签: 穿越重生

  “吴教授遭了难,咱们都是同宗,你们既然是吴教授的学生,老太爷也饶了几分情面。像这样别人结亲,你们来打砸,拖出去打死了,镇上人谅也不会说什么。”

  先软后硬,可几个学生却很硬气:“分明就是你们提亲不成,就把人绑了!要不然把新娘子请出来我们看一看,究竟是不是苏佩茹。”

  管家哈哈笑了:“你们这些学生,读了洋人的书,就把老祖宗的礼义廉耻都给丢尽了?见新娘子?是跑来讨打了!”

  一个手势,护院长工们一起上,把几个学生团团围住,十好几个人的拳头落在这些学生们的身上,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挨了一顿打,从侧门被扔了出来。

  个个身上都带着伤,管家站在门内,居高临下的着他们,门口红灯上的喜字,印在他的脸上:“识趣点,赶紧走,别不知天高地厚。”

  说完把门给关上了。

  几个学生互相搀扶着站起来,黄开宇盯着门墙:“不行,我们一定要把苏佩茹救出来!”

  项云黩捏了捏阿娇的手,他们今天还从状元府的学生那里听说,吴教授去拍电报买火车票了。

  而现在却听说他已经遇难了。

  不仅是整个镇子的时间往后退了,镇南和镇北也不在一条时间线上。

  吴教授没能回到镇上,这一群学生便像是落进了狼群的羊羔,吴家这才敢绑架苏佩茹,强行娶她。

  八卦倒转,吴镇成了阴阳镇,而阴镇中,又分出了两个幻境。

  苏佩茹是联结阴阳的关键点。

  “走,我们去看看那边的苏佩茹在不在。”

  阿娇稀里糊涂,跟项云黩回到镇北状元府,一路上问他:“究竟吴少爷是不是喜欢苏佩茹?”

  项云黩失笑,这种摸不清头绪的状况下,她还在想这个,项云黩摸摸她的头:“他不是已经承认了吗?”

  吴少爷只回答了苏佩茹第二个问题,他确实不想娶她,但他也确实是喜欢她的。

  他们走到状元府的门前,阿娇想明白了:“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说出来?比如我喜欢你,我就一点也没藏着呀。”

  若不是在幻境里,项云黩就要抱她了,但他们一推开门,就见状元府中还是他们走时那番景象,学生们在听广播读报纸。

  苏佩茹就站在门边,她仿佛不知自己在镇子另一头当了新娘,听见阿娇表白,捂着嘴笑了起来:“你们找到亲人了吗?”

第95章 阿娇今天感动了吗?

  苏佩茹面色如常,还问他们饿不饿:“给你们留了饭。”

  项云黩拉着阿娇,怕她真的去吃,摇头说:“还没找到,但南镇吴家的新娘子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苏佩茹没有任何不同,她甚至还点点头,欣慰道:“既然不是,那就最好。”

  项云黩又问:“吴教授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苏佩茹说:“吴教授刚走,等火车票买到了,我们就走。”

  现在的火车票实在太贵,价高还难求,男学生们体力好,坐车走路去昆明,女学生们和体弱的教授坐火车去。

  项云黩又问了男生们,有的说吴教授走了一天,有的说吴教授已经走了两三天,他们不知道吴教授已经遇难了。

  这些学生一直重复着吴教授遇难之前的日子,一派安宁详和。

  吴少爷那边的时间是在推进的,甚至是可以和镇北产生的联系的,比如吴家可以送喜糖到状元府来。

  那个鬼迟迟都不现身,难道是要让他们看一看这个镇上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

  “我们去吴家。”

  刚刚还欢天喜地的吴家静悄悄的,灯笼没了,宾客没了,全镇的人都涌进了吴氏宗祠。

  祠堂的墙建得很高,墙上的匾额上挂着一块木八卦,阿娇还是第一次进来,她一进来就看见那块木八卦不断照射出光来,照得她不敢下脚,缩在项云黩的身后。

  男人们站在祠堂内,女人们都围在祠堂外,举着火把点着蜡烛。

  几个人抬了个布口袋进祠堂,袋上的绳子一解开,里面是被塞了嘴捆着手的苏佩茹。

  她蓬头乱发,口中呜呜咽咽,原来虽然被绑,但是吴家人对她好声好气的,还没来没经过这个场面。

  她就这么被捆着扔到了地上。

  吴老太爷坐在堂前,两边坐着吴家别的长辈们,一圈人加起来怕有好几百岁,就这么阴沉沉的看着她。

  吴老太爷拐杖柱地,眼睛缓缓睁开,看向倒在地上的苏佩茹,目光阴恻恻的:“你既嫁到吴家,就该安分守己、贞静顺从,竟然敢联络外人外逃?”

  吴老太爷手里扣着一封信,扔到了苏佩茹的脸上,她瞪大了眼睛,这封信是她写给黄开宇的,应该由吴少爷交给黄开宇的。

  他是骗她的!他没想放了她了!

  “浸猪笼!浸猪笼!浸猪笼!”

  不知是从哪个人嘴里先说出这句话,越喊越响,越喊越响,从祠堂外到祠堂内全镇的人都在高声呼喊着这句话。

  阿娇不由自主的靠到项云黩的怀里,她看着这些狂热的人们,轻声说:“他们……是不是都疯了。”

  神情话语一模一样,几双百眼睛都盯在被人押跪在堂前的苏佩茹身上,这些人全然不顾苏佩茹本人的意愿,给她定了罪行,要杀了她,保全吴氏的清白门风。

  项云黩越等越焦急,眼睛在人群中不断寻找,寻找那个关键人物。

  突然他发现一个人,他跟人群反向跑着,一路跑出祠堂,跑进了吴家大院,看上去像是回去报信的。

  苏佩茹被捆了起来,从头到尾她的嘴都被塞着,没有让她辩白过一句,她眼看就要被人抬下去投井了,吴少爷却没有来救她。

  左等右等,吴少爷都没有出现。

  苏佩茹被人架着抬到镇子边缘的一座古凉亭前,亭中有一口井,上面刻着大字“洁泉”。

  几个壮汉把苏佩茹的两只脚像扎腊鸡腊鸭子那样扎紧了,他们撕扯她的衣服,将她身上带的东西都扯了下来,还有几个把手伸进她的衣裙,在她身上动手动脚。

  反正她是个不贞洁的妇人,碰了就碰了。

  苏佩茹剧烈的挣扎着,其中一个壮汉说:“城里的女学生,皮子就是嫩。”

  一个对另一个说:“你先来,快着点儿。”他们想要撕掉苏佩茹的裙子裤子,就在井台边强暴她。

  那几个婆子哼一声,十分看不上他们,却没一个替苏佩茹说话,免她死前受辱。

  苏佩茹的眼睛望着这些同为女人的婆子们,她的嘴被塞着,可眼睛瞪得老大,泪水不住从眼眶中流出来。

  阿娇咬着指甲,她就快忍耐不住了!

  其中一个婆子终于开了口:“你们几个干什么呢!这可是少奶奶!”

  苏佩茹还以为自己得到一线生机,能够逃脱这悲惨的命运,可紧接着那婆子又说:“小心些脱,这裙子值好几个大洋呢。”

  阿娇大怒,她不再等那个鬼出现了,猛得掀起一阵风,把那几个男人都卷起来扔到塘里去,按着他们的头让他们不断撞在井柱上。

  那几个偷东西的婆子们嚎叫起来,阿娇一个也没放过,卷起树枝树条,抽打她们的手和嘴,刚刚便是这些人,栽赃苏佩茹偷人。

  这些人刚刚还喊叫着要杀人,此时一个个跪倒在地,其中一个老妇不断冲着水面磕头:“井神菩萨见谅,井神菩萨恕罪。”

  原来像这样不贞洁的女人该塞在竹筐里沉塘的,但吴镇人靠这些周边的水打渔,还要坐船出去送丝送茶,河里出过事之后,便把祠堂里要处决的女人投在这口井中。

  他们急着要在苏佩茹身上讨好处,没给“井神”烧香供奉。

  阿娇气得跳出来,两只手打拍子似的一挥,地上的石头木头全都“噼噼啪啪”打在这些人的身上:“什么井神,你是姑奶奶!”

  学生们只是想去上学!吴少爷只是想出去治病!这些人为什么就是不许!

  阿娇气得眼睛发红,鼻子都酸了。

  火把应声落地,这些人抱头鼠窜,阿娇便去把绳子解开。

  苏佩茹整个人神色木呆呆的,衣襟敞开着,口中喃喃:“他骗我。”

  阿娇替她穿好衣服,问她:“你怎么样?”

  可除了重复那两句话,苏佩茹什么话也没说,她刚刚受了大辱,鬼门前走一遭,全身发抖。

  阿娇实在太可怜她了,把她搂在怀里,不断拍她的背,苏佩茹低着头,一阵一阵的打冷颤,项云黩把他的外套脱下来,阿娇替她裹在身上。

  项云黩叹了口气,就在刚刚,苏佩茹的身上冒出丝丝黑气,她差一点就要狂化了,可阿娇出手打断,让她又有生的希望,那丝丝黑气又消失了。

  项云黩不忍的看着少女,远处的火把长蛇一样的盘旋前进,他说:“我们赶紧走,有人过来了。”

  那些镇民去又复返,他们叫来了更多的人,火把在镇中那条中轴路程上,一眼望不到尽头,阿娇一把架起苏佩茹,跟项云黩扶着她要逃出镇外。

  可没走几步,镇子外的树林就不见了,迷雾重重,阿娇想起背包里的纸灯笼,又咬住了嘴唇,应不应该把这个鬼带出幻境。

  “怎么办?咱们出不去了!”阿娇使了个鬼心眼,这幻境里都是死鬼,出了幻境可都是活人,就算原来吴镇上的人都罪有应得,现在那些人却不相干。

  项云黩压根就不知道阿娇偷了灯笼,还以为她没有法子出去,绕着镇子转了一圈。

  苏佩茹竟肯放他们走:“你们把我放下,出去吧,我还有事没有办。”

  阿娇已经知道苏佩茹为什么这么厉害了,没有他们的干涉,苏佩茹被投到井中,这口“洁泉”里不知浸泡着多少个女人的怨魂。

  井能聚阴,苏佩茹从这口井里爬了出来,报复了镇上所有的人。

  阿娇急急告诉她:“可是吴少爷是想救你的呀!”

  不听吴少爷三个字还好,听见这三个字,那丝丝黑雾又从她的身上冒了出来,她像是突然醒悟过来。

  刚刚还是一付凄惨模样,摇身一变,血气黑雾缭绕在身,眼睛也是白比黑要多,头发长到拖地,一身绸衣裙被浸成了血色,一面走一面滴水,也不知是井里浸的血泪,还是她身上的血泪。

  项云黩眼看她渐渐狂化,却没有办法不可怜她:“他没有背叛你。”

  项云黩没有阿娇那些柔情心思,他只是以常理来推断,吴少爷没有这个必要,他可以不给苏佩茹希望,他可以不伸出手,让她就这么呆在吴家的大宅里。

  完全没有必要闹这么一出来杀人,就算他真的想苏佩茹死,只要动动舌头就行了。

  苏佩茹惨然笑了一声,飞身离开井边,走的时候看了阿娇和项云黩一眼,警告他们快快离开,她又要屠镇了。

  项云黩说:“我们去找吴承业。”

  他们在祠堂里找到了吴承业,刚刚那个埋头奔去报信的,就是背着吴少爷在镇上到处逛的阿大,是吴家唯一一个只听他命令的人。

  他本来是想让阿大把苏佩茹送走的。

  可他们来晚了,祠堂里早就没有人了,吴少爷伏在阿大的背上,他几乎已经直不起身体了,问完一句,咳嗽了一声,问他:“阿大,人呢?”

  阿大脑子不大灵光,光有一身力气,觉得脖子里一热,有什么东西顺着脖子流下来,腥腥的、热热的。

  阿大摇摇头,他好不容易背着少爷要去救人,可人不见了,他懵懵的问少爷:“是不是,是不是去井台了。”

  吴少爷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脚尖颤抖着,阿大知道他的意思,左脚动就是左拐,右脚动就是右拐,他从小背着少爷在长街上转悠。

  可吴少爷不是这个意思,他让阿大把他举起来,好让他能伸手去摘下匾额上那块木八卦,刚刚摘下八卦,苏佩茹便飞身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