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属胡诌
一句话,把碧荷噎的半天没吐出一句话。感情咱做的饼子就是候补啊!
衲敏则是冷眼瞧着儿子乐呵呵地吃的满手油,心中微微叹气,暗自思量,这个山村,着实不利于孩子成长啊!
下午小十跟着一帮小孩儿玩耍,孩子们累了,就一齐到小十家里喝水。衲敏领着碧荷给他们拿果子。看着孩子们一面吃,一面叽叽喳喳说话。
“小牛,你长大真的要到山里打猎呀?”
“嗯,我爹说了,等我十岁的时候,就叫我去。”
“嗯,我爹也说了,再过两年,等我哥娶了媳妇,也叫我去。到时候,咱俩一块儿!”
“好!”
碧荷听着好笑,“小牛,你才多大呀?就想着去山里了?”
“碧荷姐姐,我爹说了,不打猎,就没吃没穿,没钱娶媳妇儿!”
碧荷噗嗤一笑,“哦?那娶了媳妇儿干什么呀?”
二狗一副大人样,“娶媳妇还能干什么呀?生娃呗!碧荷姐姐你真笨,怪不得这么老了还没人要!”
碧荷听了,一阵气极,“你才老,姑奶奶才十八,十八十八十八!”
衲敏笑着拉过碧荷,“行了,一帮四五岁的孩子,你跟他们较什么劲。去屋里再端点儿果子来。”等碧荷愤愤不平地进屋,衲敏才接着问:“二狗啊,那生完娃接着干什么呀?”可别是接着攒钱娶媳妇。
这回二狗倒是很乖,“不干什么,叫娃打猎。”
小十抱着果子一面啃,一面跟着问:“叫娃打猎干什么?”
“攒钱娶媳妇儿。”
孩子们接下来说什么,衲敏没有细听。只是,这个答案,不是她想要的。耐着性子陪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天快黑时,各家婆娘都找来了。跟衲敏道了乏,说累她看了一天孩子,又说山里娃,野惯了,冷不丁见到沈家大嫂这样的人品,都爱来玩。一面说,一面还笑着上下里外打量。衲敏也知道山里人,勤劳朴实,没有恶意,大大方方地陪着说些话。等各家婆娘回去,村子就笼罩在各家各户升起的袅袅炊烟里了。
碧荷在屋里做饭,王五全在井台上收拾新买来的皮子。衲敏四下瞅瞅,见没事急着做,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到堂屋外头,搂过来儿子,抚着他的小脑瓜问:“宝宝啊,他们都要打猎娶媳妇。你呢?你打算长大干啥呀?“
小十呵呵一笑,依偎着亲娘,“嗯,宝宝不知道啊!以前我听哥哥们说,想像我爹那样。可是现在,小牛他们都想去山里打猎,宝宝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娘,那您说,我该干什么呢?”
衲敏语塞,抱着宝宝,半天方说:“娘也不知道啊!或许,你应该问问你爹吧?”
半夜,月黑星稀。墙头上,一个人影窸窸窣窣顺着土胚缝乱摸。摸了半天,“咦”了一声。墙头下,衲敏从树后走出来,“碧荷,深更半夜,你一个姑娘家,干什么呢?”
那黑影立马跳下来,嘿嘿笑着,走到衲敏跟前,“主子,我白天一个发夹掉了,我怕白天又叫小孩儿看见,给我弄走喽,所以,晚上才来找。”怕衲敏不信,“您不知道,那可是纯金的,值不少钱呐!”你家发夹掉墙头上啊?
衲敏也不看她,转身,“走,回屋去。我有话说。”
碧荷急忙跟上,开了门,让衲敏进来,就要点灯。衲敏出声制止,“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你一会儿叫他们给怡亲王送信,护送皇后銮驾前往木兰围场。我们带着十阿哥在棋盘山外,与他们会合。明天一早就出发。”说完,不等碧荷回话,便推门而出。
碧荷几步上前拦住,“娘娘,您——您都知道了?”
黑咕隆咚的,碧荷也看不清皇后面容,只得赔着小心解释:“娘娘,您是知道的。我能把他们拐到深山里,他们也能寻到我。毕竟,我们之间,太熟悉了。其实,我一直都没跟他们联系,就是,他们来的事,我没跟您说而已。刚才,刚才我也是怕有什么大事,这才去墙头看看有没有暗号什么的。我,我没对不起娘娘。您的吩咐,我没忘!”
等了半天,也不见皇后说话。碧荷急了,哭道:“娘娘,您要是不愿意回去,奴婢,奴婢再带您离开就是。您别这样啊。您这样,我——奴婢害怕!”
良久,衲敏方才伸出手来,拍拍碧荷肩膀,“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是我太任性了。皇上他——能把怡亲王留在承德,并且对外隐瞒我和小十不在行宫。已经是给我梯子下了。我——不能再任性了!或许,这几天,只是个梦吧!是梦,终究会醒的!你说的对,我是娘娘,是一国之母,绝不能做对不起国家安宁的事。作为母亲,我也要对得起孩子们。”抬头看看外面,天黑如墨,如释重负似的出口气,“去办事吧!悄悄叫王五全起来,咱们悄悄走,别惊动这里的村民。”
碧荷这才相信,皇后真的决定回去了。连忙抹了把眼泪,痛快地答应,“哎,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您就放心吧!”
第二日一早,村民们起床后,只见门前几道车辙,沈大婶租赁的小院儿,柴门虚掩。站在短墙外,往里一看,门未上锁,但日上三竿,都未有人出来。等几个孩子相约来找宝宝玩时,才发现,已然人去屋空,只留下一个月的租金,和几色山货。村民们以为这沈家母子定是有事,才一大早就走,也不以为意。过了几日,除了几个孩子们偶尔会念叨念叨碧荷姐姐做的果子,其他的人,早就不再提这几个人了。
直到新君登基,将这山庄改名“卧龙岗”时,有些经年的老人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是他老人家来了呀!”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数日之后,怡亲王与王妃兆佳氏奉皇后銮驾,陪“病愈”的皇十子弘纬来到木兰围场,参拜圣驾。
雍正神情倨傲地坐在帐前,望着皇后、亲王、王妃仪仗迤逦而来。蓝天、绿草、白云、碧水,那明黄色的銮驾,犹如蜿蜒行在画中一般。雍正大叔心中长长松了口气,朕的皇后,归来了!
远处松林,层层叠叠,绿的,黄的,红的,一层层,一垛垛的,映衬着木兰围场的千军万马,巍峨雄浑!
踏花归来,马蹄留香!只是,不知道面对那人时,又是一番什么景象?衲敏搂着儿子,一路叹气,哎,我过去实在是太任性了!我现在实在是太冲动了!怎么叫这几个人几句话,轻飘飘地就给骗回来了呢?雍正大叔,俺能反悔,再回去不?
105、再话巴山夜雨时
不说衲敏如何怨念,銮驾还是不紧不慢地到了圣驾近前。怡亲王与王妃兆佳氏跟在銮驾后面,齐齐出了口气,总算回来了,这半个多月,不好熬哇!
小十宝宝则兴奋地在皇后怀里乱跳,哇,木兰围场啊,骑马射箭去喽!
皇后归来,满蒙王公大臣出迎。王妃诰命也随后列班。别人还可,果亲王福晋钮钴禄氏远远望见皇后仪仗,便长出一口气。皇后不在,随行的嫔妃位份太低,皇上又不喜欢八爷党的女眷,接见蒙古王妃诰命的重任,几乎全部落到果亲王妃身上。整日里忙的不可开交,还怕一个不慎,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要知道,十阿哥‘病重’,皇上可是很不高兴呢!在这个时候犯错,铁定的加重处罚!想到这儿,果亲王妃再次暗暗感激,主子娘娘,您终于回来了!
衲敏抱着儿子,在怡亲王的陪同下,陛前觐见。看着皇后规规矩矩地在座前大礼参拜,雍正面色平静,“皇后起来吧!十三弟与弟妹也起来吧。小十啊,身子可好了?”
小十宝宝瞅瞅上头,乖乖地回答:“回皇阿玛的话,儿子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着凉。现在已经没事了。皇阿玛,儿子想去骑马,想去射箭。”说完,就眼巴巴地看着雍正。
雍正本来还预备了抻皇后一会子,听儿子这么说,又有王公大臣不住赞扬:“不愧是皇子啊,才三四岁,就有乃祖之风!”
“是啊,是啊,十阿哥长大后,一定又是一位巴图鲁啊!”
雍正脸上有光,原本打算冷落皇后之心,也就暂且压下。笑着叫过小十,“你还小,先学基本功再说。等过两年,你进学后,朕给你请大清最好的教习师傅教你。”
小十宝宝无奈,只得带着几分孩子气,悻悻地答应下来。雍正这才抬头对底下站着的人说:“皇后一路风尘,到后账休息去吧。十三弟与王妃也歇着去吧。”
衲敏领着怡亲王夫妇施礼告退。小十宝宝也趁机跟着母亲回去。
到了后帐,果亲王妃领着众王妃诰命参见,又是一阵忙碌。等众人说了会儿话,兆佳氏以皇后乏累为由,领人跪安后,果亲王妃特特留下来,从袖子里抽出个小本子,把这些日子接见蒙古臣工女眷之事,一一汇报。
衲敏一面听,一面傻眼。当初刚穿来的时候,怕不会满语,叫人怀疑,她倒是专门学了两年。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还要精通蒙古语哇!这,刚才一帮人满蒙夹杂,还能应付过去。要是真跟钮钴禄氏一般,一个一个接见,再不穿帮就怪了!
再看果亲王妃钮钴禄氏,虽然谨慎非常,可是,处理事情,却是极为稳妥。这也难怪,这位本就出身大家,这些年,闺房空寂,自己找点儿事干,提升一下自身素质,也属正常。毕竟,亲王妃该有的体面,还是得靠她给果亲王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