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属胡诌
棠儿知道了,哭着求弘历,直说孩子是无辜的。高氏冷眼看着不说话。倒是富察小月,宽厚地劝弘历:“瓜尔佳妹妹也是满洲大姓,孩子晚几个月,又不耽误事,不过是多点时间准备满月酒罢了。”
弘历听了,看看一脸泪水的棠儿,最终,选了第一种。这就给以后棠儿名下的子女露出了一个极为明显的破绽:棠儿的长子,与长女,出生日期,仅仅隔了七个月!也就是说,按玉蝶记录,棠儿的儿子还没出生,下一个就又怀上了!这笑话闹的!
事后雍正知道了,碍着皇后病情加重,没有发火,直接留下密旨,剥夺了这个名叫“永璋”孙子的皇位继承权。
这是后话。
再说瓜尔佳氏入宫之后,在弘历面前,温柔可人;在熹妃面前,善解人意;在诸位宫位主长辈跟前,也处事得体。一时间,在重华宫内外,除了富察小月嫡福晋身份无法撼动以外,其余侍妾,皆败在这位侧福晋手中。唯独高氏,因生了弘历长子永璜,在瓜尔佳氏进宫当天,被雍正下旨册封为庶福晋,多少压住棠儿些风头。
富察小月每日则是喝茶,照顾女儿,到太后、皇后、熹妃三处请安。其余时候,对重华宫宫斗,睁只眼,闭只眼。实在闹地不可开交,或是明面上过不去了,这才拿出嫡福晋的身份,训斥一番。这种不偏不倚的处事原则,赢得了弘历的敬重,也得到一干侍妾的敬畏。
过了年不久,高氏跟瓜尔佳氏一同去给富察小月请安时,不知为何,摔了一跤,因而早产。生下弘历次子永琏,自己也昏迷过去。太医看着这个早产儿,不住摇头,就差说养不活了。富察小月格外心疼,禀明弘历,将永琏送到钟粹宫中,哭着恳求熹妃想办法。熹妃无奈,只得亲自抚养。
等到高氏从昏迷中醒来,得知此事。趁弘历与富察小月来看她的时候,哭着直说是瓜尔佳棠儿刻意绊倒她,想害死弘历子嗣。富察小月一个劲儿说高氏摔迷糊了,严令下面人把严口风,要叫她再听到类似的话,直接禀明熹妃娘娘杖毙了事。
弘历也觉得这件事不宜传出,免得影响他在外风评。高氏无奈,只得忍气吞声。好在富察小月为人不坏,求了皇后,用最好的药给高氏治病。没过两个月,高氏就恢复健康,重新侍寝。
等到高庶福晋重得弘历宠爱后,瓜尔佳棠儿居然也在一次请安时,绊倒了。恰恰也是跟高氏站在一起时。也早产,生下了永璋。富察氏这一次,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事也没做。干干脆脆请来熹妃主持事务,自己到慈宁宫大佛堂礼佛,求佛祖保佑侧福晋和新生的庶子。
这样的事,熹妃也没办法。只好依照富察小月之前做法,将这个孙子又抱到钟萃宫养着。命太医好好给瓜尔佳养身子。扶着宫女出来,熹妃往后看看重华宫的匾额,不禁感慨:“这都什么事儿啊!”
等到永璋出生不久,富察小月查出来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同时,又有个重华宫侍妾苏氏,也查出怀了四个月的身孕。这次,弘历与熹妃格外重视。熹妃特意求了雍正旨意,到宫外潭柘寺求了佛祖旨意,说弘历嫡福晋身子弱,这次胎像跟重华宫有冲。应该换个跟孩子有血亲的长辈那里养着。
雍正听了,因为是佛祖旨意,不好说什么。加上皇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雍正没心思管他们那些个乌糟事儿,便叫熹妃便宜行事。熹妃得了雍正圣旨,赶紧收拾好钟萃宫一偏殿,帮着富察小月搬进来。留那苏氏一人在重华宫当靶子。好在苏氏家中内务府有人,饮食衣物,处处看的严谨。整个家族出动,辛苦了个月,终于抢在嫡福晋之前,安然生下弘历第四子永珹。
或许真是佛祖显灵,雍正九年九月,富察小月平安生下一个男孩儿,便是弘历的第五子,命名永琪。
弘历一年之内,连得四子,不可谓不高兴。但是,这四个孩子的满月宴,他一场也不敢大办。一来,是他各个侍妾明争暗斗,叫人不能安心;二来,是景仁宫那边,整日里,御医来来往往,全都愁眉苦脸。皇后身体不好,雍正不高兴,就连太后,都得避其怒气,其他人,更不敢在这个时候露出什么高兴模样。
116、灿若夕阳
雍正因皇后生病不高兴,在衲敏看来,绝对有不少水分。谁不知道正史上,孝敬宪皇后去世,雍正下旨,说要亲自去皇后葬礼。旨意中还说,自己身体不好云云。弄的大臣们没办法,只好联名上书,求皇帝不要去皇后葬礼,免得龙体承受不住“巨大”的悲痛。因此,衲敏自己除了每日养病,尽力配合太医治疗,就是给几个孩子写信。每人每年一封,写好就封起来,叫给翠鸟,叫她在合适的时候,寄给孩子们。至于雍正,人家没工夫搭理。
弘经每天从上书房回来,就到母亲床前尽孝。弘琴、弘纬则是寸步不离。衲敏好的时候,就教他们识字,或是讲些历史上的典故给他们听。
年羹尧托完颜氏送来一箱小人书,都是些正史小故事,或是西游记之类的,还有些科普读物。衲敏便交给弘经,叫他陪弟弟妹妹们一起看。有精神的时候,就陪着几个孩子做些算术,学写几何、天文物理之类的。衲敏上学时,就不偏科。如今教起这些孩子基本科普,除了精神不济外,游刃有余。
怡亲王夫妇与恂郡王夫妇、果亲王夫妇常常到景仁宫探望。怡亲王甚至请雍正召来远在蒙古的淑慎公主、端柔公主常驻京中,与留京的和惠公主轮班前来伺候皇后。
后来,廉亲王夫妇也进宫探望。衲敏见了他二人,说些闲话,便问大格格的嫁妆准备的如何了。玉瑶连忙说都差不多了,就等富察家定日子呢!
衲敏靠在炕头,闭着眼歇了半天,这才勉强睁开,想想眼看都快七月,自己也没多少日子了。要是真如历史上撒手而去,那廉亲王大格格这位闺阁老姑娘,不知道又得等多少时候,才能出阁。便催玉瑶:“孩子也大了,该办的事就该趁早办。早些办完,咱们做父母的也能安心不是?”
玉瑶连忙答应,说回去就到富察家去说。
衲敏这才闭眼不说话。玉瑶看皇后累了,便告辞出来。出了宫门,立逼着廉亲王到富察家去定日子。当天请了算命先生算好了八月十八,回家就拉上大格格,整日里掰着指头算日子。忙碌之时,还不忘到佛前祷告,求佛祖保佑皇后别挂,就算要挂,也得等大格格出阁后再挂。大格格听着嫡母这般唠叨,想起幼年还住在雍亲王府对门时,四伯母对自己百般疼爱,如今自己亲事也多亏四伯母才能这般顺遂,泪珠就在眼眶里晃荡。
得了廉亲王家嫁女儿消息的满蒙亲贵,家中有儿子、闺女适婚的,都忙着办喜事。要知道,一旦皇后薨,依照国法,这些亲贵之家,至少一年不能办喜事。跟皇族关系再近一些的,恐怕要守个两三年。那可要耽误多少小夫妻啊!
等傅恒娶了廉亲王大格格,衲敏便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叫来弘经,叫他没事多带着弟弟妹妹去看看年母妃。弘经今年九岁,对自己的身世早就明白。听母亲浑身无力,还要操心自己,眼睛一湿,答应下来。年妃知道了,别无他法,只得每日在佛前烧一炷香,求佛祖保佑,皇后别死,至少,在弘经长大成人前别死。
过了九月重阳,果亲王福晋钮钴禄氏传出喜脉。衲敏知道了,特意求了雍正旨意,不叫钮钴禄氏进宫请安。旨意上还特意点明,叫钮钴禄氏安心在王府养胎,没有圣旨,不必进宫。
钮钴禄氏看到这份圣旨的时候,眼泪都快流下来。皇后身体不好,太医院那边已经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如今,她还能想到自己,不叫自己进宫,无疑是在对雍正说:“如果我死了,不必叫十七弟妹哭灵。”摸摸还不太显的肚子,钮钴禄氏靠在十七肩上痛哭,“没有四嫂,哪有我今日!她要是真不好了,你别拦着我去景仁宫!”
十七叹气,“要是你非要去,我不拦你。只是,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叫四嫂一番苦心白费。”
又过几日,太医院全体太医再次集结景仁宫。弘经、弘琴、弘纬,甚至弘晓,齐齐守在偏殿。三位和硕公主全部进宫,坐在正殿耳房,等待皇后消息。
弘经一手握着弘琴,一手拉着弘纬,不哭不闹,一脸肃静。弘琴则是红了眼圈,咬着牙一个劲儿往正殿瞅。弘纬低头想心事,不管外界俗物。弘晓站在门口,不住向进出正殿的宫女太监打听消息。
雍正领着高无庸,抱着一摞奏折,一直坐镇景仁宫正殿。十三等人只得来景仁宫禀报国家大事。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乌雅氏太后连着几个月不见皇后,接到的都是皇后卧床不起的“病假条”,不由心里发慌。别的不说,单是这位皇后不贪权,不牟利,处处尊敬老人,就使得乌雅氏在皇宫中过的舒坦。再加上皇后在皇帝跟前,常常提醒他要以孝治国,雍正与乌雅氏太后这些年感情也好了很多。整日里,见了前来请安的公主、嫔妃,也常问皇后如何。听见说不好,就在慈宁宫吃斋念佛。这一天,又听说太医院全都聚集到景仁宫,乌雅氏太后再也坐不住了,领着人,坐上凤辇,望着景仁宫宫门而去。
三位和硕公主听说太后到来,急忙领着人前来迎接。乌雅氏太后一手扶了淑慎公主,一手扶了端柔公主,对着和惠公主问:“你皇额娘怎么样了?”
和惠公主红了眼圈,低头回答:“回皇祖母的话,皇额娘她——还好!”
乌雅氏太后叹气,对身边人说:“扶哀家进去看看吧。”
雍正正与张廷玉、鄂尔泰等人商量西南地区改土归流之事,听就太后来了,便领着群臣站在殿内恭候。
乌雅氏太后免了众人的礼,看看雍正,一阵心疼:“瘦了!”
当着大臣的面,雍正只得赔笑:“这几日国务繁忙了些。好在弘时兄弟几个都能帮忙。就是弘昼那个不靠谱的,也知道替君父分忧了。”
乌雅氏太后点点头,“那就好。皇上也要注意身体才是,不可过于劳累!”说完,看看雍正身后大臣,都是一品、二品官员,思量着自己不宜多呆,便说要去看看皇后。
雍正亲自扶着太后,送到皇后所居内室,这才告退出来,领着群臣接着商议国事。
太后扶着几个孙女悄悄进去,就看见里头床帐低垂,几位太医守在外头,碧荷、翠鸟等宫人垂手站在门内。见太后进来,急忙磕头行礼。太后连忙摆手,悄声问:“皇后怎么样了?”
碧荷领头回答:“回太后娘娘的话,主子娘娘刚喝了药,睡着了。”
乌雅氏太后想了想,“罢了,哀家过几日再来看她吧。”正要转身,听见床帐内低语:“谁来了?”
翠鸟连忙上前回话:“主子娘娘,太后娘娘看您来了。”
衲敏抚着额头,勉强撑起身子,对外吩咐:“还不快扶我起来。”嘴里说着:“皇额娘请稍等,媳妇这就起来给您见礼。”礼不可废,这要叫哪个逮住了,将来雍正更有理由不去皇后葬礼了。衲敏可以不在乎,真正的乌拉那拉氏还不委屈死了!翠鸟听了,连忙领着人掀起床帐。
乌雅氏太后连忙走近几步,坐到皇后床前,两手压住皇后,“你呀,还是这么重规矩。快躺下,仔细着凉!”
衲敏这才重新靠到大迎枕上,带着歉意问:“您怎么来了?媳妇身子不好,这么长时间,也没在您跟前伺候。倒劳累您亲自来,这叫媳妇如何受的起?”
乌雅氏太后柔声宽慰:“咱们娘俩之间,还说什么受的起受不起。自从你八岁进了皇宫,哪一回生病我没来看过你?如今,还说这么生分的话!”
衲敏笑着摇头,“是媳妇说错了。皇额娘这些日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