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属胡诌
八八气的直咬牙,挤出一丝笑来,“福晋,爷自然是也要见的!”
王五全兀自叹息,“您这可就来晚喽,我们主子娘娘刚到杏花春馆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去了。您看看,这可不得您再往回跑一趟?”
廉亲王跑了这么多冤枉路,也熟悉皇后的套路了,直接问:“廉亲王福晋可在?”
王五全还跟着迷糊,“主子娘娘到杏花春馆去了呀!可又得您再跑一趟了!……”
廉亲王急了,喝道:“说,廉亲王福晋在哪儿?”
王五全这才明白过来,对着八八龇牙一笑,“哎哟,王爷,刚不跟您说了吗?奴才早就叫人通报了。估摸着,这会儿,福晋已经得着信儿了!您呐,就请等着吧!”
话音未落,就见郭络罗氏贴身大丫鬟从厢房掀帘子出来,对着廉亲王见礼。
八八这么多日,总算见到福晋身边儿的人,不免喜形于色,“起来吧,你们福晋可好,爷接她来了。”一面说,一面就要往屋里进。
这个丫鬟也是实心眼儿,起身伸胳膊一拦,“王爷,福晋说了,她不想见您!”
王五全一听这话,连忙招呼手下几个太监,连同大内侍卫,齐齐往墙根儿、门后靠,开玩笑,廉亲王这个笑面虎,他家的笑话,可是能平白听的?要听也得先藏好喽!
八八这连着数日,先后给安亲王府、怡亲王府、雍正陪了多少笑脸,贴了多少小心,好容易郭络罗氏就在眼前,却叫个黄毛丫头给挡在门外,就是弥勒佛,大肚能容,也容不下了,一使劲,将这丫鬟一掌推出去,抬脚进得门内。
那丫鬟蹬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愣了愣,也许是摔疼了,带着哭腔,隔着窗户就往里喊:“主子,您要小心啊!王爷他进去了!”
王五全跟奉命前来看热闹的太后宫内总管李得正互相看一眼,这话听着咋就这么别扭,好似“主子,快跑啊!狼来了!”
不说外头一干人看戏的看戏,望风的望风。八八进得屋内,就看见自家福晋背对门口,望窗流泪。一阵心疼,几步上前,双臂一搂,“玉瑶,你受苦了!”
郭络罗氏几下挣开,往里走了两尺,冷喝:“滚!”
“玉瑶,我错了,都是我的不是,这么多年,居然都不知道,叫你受了这许多委屈!我知道,你不能就这么原谅我!你放心,跟我回去,哪怕你用下半生来考验我,我也心甘情愿!跟我回去吧,没有你,我吃不好,睡不香,你看,你才走了不到一个月,我连衣服,都换不好了,你看,你看,都有味儿了!”
话没说完,拉着前襟,就往郭络罗氏怀里靠。
郭络罗氏几步避开,“一边去,要死了你!这话都说的出来!看看你,什么样?哪里还有八爷的风采!”
八八谄笑,“那是,没了八奶奶,哪还有什么八爷呢!玉瑶,我好想你,你呢?想我不?晚上,没我搂着,睡的好吗?安亲王那个小子,没叫你受委屈吧?看看,可怜见的,这珠花没我给你拾掇,都不亮了!”凑到跟前,伸手摘下郭络罗氏发间蝴蝶点翠扁方,摸出手帕,细细擦拭。
这扁方本是满洲女子用来簪发的,相当于汉人的长簪,一旦拔去,一头青丝,没个支撑,瞬间就飘落下来。郭络罗氏一个不防备,叫八八得手,转眼间,青丝就顺着肩膀滑落,发黑如墨,搭在肩头,挂着胸前,更衬得面如桃花,艳若玫瑰。看着发间珠花四落,郭络罗氏又气又恼,“做什么呢你!看看,我好不容易梳好的发型,这花样,还是四嫂亲自给我做的呢!”本来还想再多埋怨几句,想起皇后临走时,几个妯娌轮番嘱咐的话,1强忍下心中委屈,立在一旁,咬牙不言。
八八这时候,就听不得皇后,一听就是一阵无明业火,两眼通红。见福晋怒了,急忙压下心头怒气,上前安抚,“乖玉瑶,别生气,我把王府都给拾掇好了,往后,你想梳头,咱就请他七八十来个梳头娘子,住在咱府里,好好给你梳,一天梳他个十来次,保你一年不带重样儿的!你看可好?”
郭络罗氏斜眼瞪他,“哦?把王府拾掇好了?请七八十来个梳头的?你可真大方啊?那府里有多大呀?光是梳头的,就有七八十来个,叫你那侍妾了什么的,可哪儿住啊?”
一甩手帕,又跳出八八狼爪范围。
八八不怕死地继续跟进,“她们算什么?哪里能跟我家王妃相比?早就叫我撵到庄子里去了。好玉瑶,现在,王府里,只有你一个,其他的,都不会碍着咱的眼了!”
郭络罗氏不信,“你可真狠啊!把当娘的赶走,那弘旺呢?大格格呢?你伺候啊?”
八八搂着郭络罗氏求饶,“玉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别生气了。弘旺不是跟师傅去学堂住了吗?大格格等过了圣祖孝期,也该嫁人了!玉瑶,我错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看看,这才几天,脸上就快起皱纹了!回去就给你用牛奶敷敷啊!”一面赔罪,一面上下其手,不住点火。
郭络罗氏本就是三十来岁,如狼似虎的年纪,如今,给皇后她们说动根本,又听说又去了两个王府侍妾,没了心头疙瘩,哪里还经得起八爷撩拨。两人本就夫妻相得,彼此熟悉,这么一两下,心意早就想通了,只用意会,哪需言传?
八八喘着粗气,一面解郭络罗氏扣子,一面问:“床在哪儿?”
“后面。”
“啊?”
“在你后面呐,笨蛋!”郭络罗氏一脚踹开八八,自己先去解纱帐上的钩子。八八嘿嘿奸笑,几把除掉身上长袍,一个飞身,扑了上去。
院子里,就听见布谷鸟在头顶叫唤,“布谷,布谷——”王五全领着手下人,跟着李得正四目相对,伸着脖子装充耳不闻。郭络罗氏身边的丫鬟们,立在廊下,面红耳赤,把风看天。
杏花春馆内,乌雅氏太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总算雨过天晴了!”
完颜氏一拉兆佳氏袖子,“哎你别说,往常看着老八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在这上头,也真,那个啥,哈!”
兆佳氏脸一红,别了别身,没搭言。
庄亲王妃郭络罗氏坐在下首,暗暗心惊,皇后不费一兵一卒,这就收拾了安亲王府和九九势力,往后,八爷党恐怕,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团结无隙了。看来,自家王爷说的对,一定要抱好皇上的大腿啊!
衲敏听碧荷比划完,也是一阵脸红!这个廉亲王,也太不讲究了。这,幸亏三个闺女都叫我打发到万安方和跟熹妃、裕嫔学针线去了。
想了想,给乌雅氏太后赔笑,“媳妇不孝,这么多日也没在皇额娘身边伺候。今个,可要在您跟前讨个赏,求您叫我在这杏花春馆住上几天呢!”
七月七日长生殿
乌雅氏太后怎么不知皇后是因为廉亲王夫妇在北远山村里那个……不好意思回去,立刻笑了,“你呀!是看上我这里的好景致了吧?想住就住吧!你个主子娘娘,除了九州清宴、正大光明,哪儿不能住?还用得着给我陪小心!看你那小家子气的样啊!”说着,自己先笑了。
衲敏知道太后这是同意了,怕其他人说闲话,故意埋怨皇后,微微一笑,谢过恩,就叫翠鸟收拾屋子。
石榴上前施礼,“奴婢帮着翠鸟姑娘收拾吧,这儿奴婢也熟悉。”
乌雅氏太后点头,“很是呢!皇后身怀有孕,身边也该多几个人伺候。石榴,往后,你就跟着你们主子娘娘吧!至于这月钱,还从我这儿发。等你们主子娘娘生下小阿哥,你再回来。”
衲敏本来就喜欢石榴为人稳重,心地平和,听乌雅氏太后这么说,自然十分高兴。倒是完颜氏,跟着酸不溜丢地说了几句不疼小儿媳的话。乌雅氏太后呸地笑骂:“你打我这儿得的还少?这石榴也不过是帮几天忙而已。等什么时候你有喜了,我也叫她去伺候你!”
完颜氏咯咯一笑,上来拉住石榴的手,“我呀!可没那么好的福气!好姑娘,你且在主子娘娘身边呆着,过几天,恂郡王侧福晋怀孕了,我再把你抢过来!”
她不过是无心之语,乌雅氏太后听了,微一皱眉,立即展开,吩咐石榴领着翠鸟下去,给皇后收拾屋子。
等廉亲王夫妇来给太后请安,几位王福晋都出园子回京了。乌雅氏太后也没怎么留二人,只说往后要相亲相爱,不可再闹得尽人皆知了。又赏了两人不少东西,就叫二人回去歇着。
廉亲王又去给雍正辞行。由于在圆明园呆的时间太长,等出了大宫门,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好在自家的园子就跟圆明园紧挨着,坐上马车,绕个弯儿,也就到了。郭络罗氏躺在马车里,枕着八八大腿,“哎,你说,要是往后,都像今天这样,天气晴朗,有新月,有繁星,有银河,多好!”
八八但笑不语,给她拢拢头发,温柔地吻吻郭络罗氏额头,“累了吧!既然来了,就在园子里多住几天,咱也学学老四一家,避避暑散散心!”
没几日,就是七月初七,八八一早就吩咐下来,在园子后面假山前的凉亭里摆上香案瓜果,等到晚上,跟福晋拜月乘凉。郭络罗氏知道了,也精心打扮一番,到了黄昏,八八忙完公事回转,至凉亭一见,犹如嫦娥下凡,大为惊喜,二人又是一番山盟海誓,抵死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