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属胡诌
这话一说出来,碧桃先笑了,“主子,您这回可是说错了。那花石榴可比我们强多呢!她家里前几年是不怎么样,要不然,怎么会连给闺女免小选的钱都拿不出来?可这几年,又是置地又是买房,整个一个暴发户!”
“哦?那为什么她到年纪了,还不出宫呢?”
衲敏这么一问,几个姑娘反而不好回答了。衲敏情知有□,也不叫她们硬说。心想,罢了,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各人就随各人去吧!反正,我只要熬过这九年就得了!
如此一想,方才雍正疲惫的样子所带来的微微惆怅也随着去了。打点精神,“好了,时候不早了,早点儿歇着吧!”
碧桃等人领命,给衲敏梳洗完毕,送到碧纱橱门内,就躬身退下了。衲敏轻手轻脚走到床前,看看雍正安静地睡着,替他掖掖被子,转身到对面窗前炕上自去睡了。
等炕上呼吸声逐渐变得轻微而规则,雍正皇帝正开眼睛,接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看到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正裹着被子睡的香,心中没来由一阵平和!不禁自嘲,难道,这就是少年夫妻老来伴吗?呵呵,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又在心里扒拉扒拉自己的儿子,唉,这怎么就弘历一个是满妃生的呢?要是弘晖在,就好了。
想着想着,似乎就看见小弘晖挥着小手,叫“阿玛,阿玛——”雍正皇帝自登基以来,第一次高兴的笑了。
第二日醒来,天还没亮。外面也十分安静。想来,是时辰未到,高无庸也没起吧。看看嫡妃,睡的正香。雍正好好睡了一觉,神清气爽,忍不住下床,跑过去,瞅瞅嫡妃,抱着被子正吐泡泡。雍正皇帝也是个会玩儿的,踢了鞋上炕,捏着衲敏的鼻子逗她。衲敏梦里,正梦见跟姐姐的儿子,自己目前为止血缘最近的晚辈玩,外甥捏着自己的鼻子,故意惹她生气。偏偏这个大龄剩女是个儿控,一把捞过来,嘴里嘟囔,“乖,别闹了,一会儿给你买好东西!”呼呼,又睡了。一面睡,还一面嘟囔,“怎么长大了呀!”
雍正大叔趴在衲敏怀中的被子里,听衲敏梦话,心里一阵酸楚,自己昨天梦到弘晖,那拉氏自然也能梦到儿子。“长大了”,这是说儿子呢!看看那拉氏,毕竟四十多的人了,想要生子,怕是不容易,罢了,将来,其他嫔妃有子,抱一个让那拉氏养着吧。好歹,是个念想!
不一会儿,高无庸在门外叫起。雍正大叔轻手轻脚得出来,在内室里换好朝服,梳洗完毕,衲敏也给宫/女们活搅起来了。迷瞪着眼给雍正请了安,看着他已经穿戴好了,就站在一旁等他上朝,好补回笼觉。画眉轻轻递过来一个荷包,上面的绣工极为精致。衲敏眯着眼看看,“不错!”翠鸟在一旁小声说:“主子,快给皇上戴上呀!”
衲敏这才迷瞪过来,接过来,凑到雍正跟前,强打精神,给他戴好了。雍正皇帝对美学造诣很深,看这荷包,自然是花了不少心力,绣工很好,就是构图略显小气,便顺口问道:“嫡妃做的?”
衲敏讪笑,“臣妾可没这么好的手艺。是宫/女做的。依臣妾看,绣工自是极佳,就是好像有点乱,回头,臣妾叫她们再改改。今天皇上就先将就一下。横竖都是臣妾没准备好!您别生气!”
说完,又不好意思地笑笑。
雍正听她对荷包评价与自己看法近似,也觉知音难得,便说,“这就不错,最近朝廷也是忙乱。你把心思多放到大事上一些,这些小事,指点一下就是了!”
衲敏连忙答应。雍正这才想起昨天十二弟来找所为何事,本想跟嫡妃细说,高无庸在一旁催:“是时候上朝了!”雍正这才简略说:“朕中午来这儿吃饭!”想着到时候说也是一样,反正礼部有十三弟,内务府有十二弟,都是不错的。
衲敏听了,嘴上说好,心里却埋怨:我好容易跪来个带薪休假,还没过一半,就给你搅和黄了!还得给你做饭!
不说衲敏如何忿忿不平地送走雍正大叔,回去睡觉。雍正坐着御辇,到乾清宫上朝。初即位,这八爷党哥几个可是卯足了劲给他使绊子,没有一时一刻是放松的。一出储秀宫,顿时就觉得铺天盖地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不禁回头看看身后那储秀宫大门,看来,以后,还是多来看看嫡妃吧!也只有她,才是与自己自始至终相互扶持的人吧!
中午,衲敏不清不愿地指挥宫/女给雍正准备吃的。雍正倒也不讲究,荤素搭配吃饱了。再看衲敏,换上皇后常服,倒比昨日多出几分威严。跟她说了皇后册封典礼,衲敏也无异议。
雍正看看左右无事,就到养心殿批折子去了。衲敏依旧在储秀宫看书写字睡觉。如此过了几日,雍正派高无庸来请,说是要嫡妃换上常服,陪皇帝出宫一趟。
等衲敏穿着浅蓝色茉莉花褙子,系着折枝桂花百褶裙到了养心殿时,年氏已经等着了。见嫡妃銮驾到来,扶着肚子上前见礼。衲敏急忙免礼,又好好嘱咐年氏身边伺候的人,好好伺候着,不可有半点疏忽。年氏浅浅笑着,看神情,很是温和。衲敏也知道她心里未必怎么想,只是,这个女子,在历史上,也就是一个炮灰,就算能好好活着,还有后来的弘历母子,他们对年氏,可比对李氏母子还恨呢!让他们斗吧!因此,衲敏对着年氏,越发显得疼爱起来。不一会儿,光是“妹妹”,就叫了不下二十遍。
雍正进来的时候,就是妻妾二人亲亲热热,互相拉着手安慰的场面,更加满意于妻贤妾美。衲敏看雍正来了,按按年氏的手,自己先挪开两步,款款施礼。年氏也急急忙忙扶着宫/女见礼。
雍正点头,“这些日子累着你们了,今天天气不错,跟爷出去走走,他们说,雍亲王府的梨花开了,整个花园都是香气。年氏的身体不宜远行,就在雍王府看花,权当是赏春了。嫡妃看呢?”
衲敏自是有可无不可,可也不好拂了雍正大老板的面子,就笑着说:“那敢情好,臣妾前两天还想着,这梨花要开了,可储秀宫都是石榴,没地儿看去,正想着好似在哪儿见过梨树似的。倒是跟爷想到一块儿去。”说着,看看年氏,“只是,妹妹身体适合出去吗?太医算日子了没?怎么说的?”跟着讪笑一下,“也都愿我,只顾着念佛给太后祈福了,妹妹这么大的事,也没来得及问问。好在还有李氏、钮钴禄氏她们帮忙看着,要不然,我可真无处自容了!”
年氏连忙回话,“臣妾很好,倒是嫡妃姐姐,辛苦了!”
几个人正说着,一干人等都把车架准备好了,直接停在养心殿前的院子里。还未上车,就见李得正一路小跑进来,对着雍正磕头:“太后娘娘请万岁爷跟嫡妃娘娘到永和宫赏梨花!”
永和雍和两相照
李得正一路小跑进来,对着雍正磕头:“太后娘娘请万岁爷跟嫡妃娘娘到永和宫赏梨花!”
若说别个来请,回了就回了,可是雍正跟乌雅氏的关系好不容易面子上和气了,就算碍于面上的孝道也是不能轻易驳回的。雍正无奈,对着年氏说:“你身体不好,先回去歇着吧!横竖,梨花年年有,明年再看,也是一样的!”
年氏心下不悦,也不敢在面上带出来,只得做出十分大方的样子,告退了。衲敏也跟雍正说:“臣妾回去换件衣服,再去永和宫吧?”
雍正等年氏走远了,才转脸去看衲敏,看着妻子不事奢华,在先帝孝期,谨守做媳妇的本分,除了皇后常服,身上连个亮色的配饰都没有,比起年氏青春貌美,已过四十的皇后,更透出一股亲和。随即把心头对太后打乱自己计划的不悦也去了几分,说道:“不必了,媳妇见婆婆,这样就很好!”
等帝后二人进了永和宫,乌雅氏实打实地见到他们,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这才落了下来。拍拍身边位子,“媳妇做哀家身边吧!皇帝,你做椅子上,难为你们见天忙的,也愿意来看我老婆子。”
衲敏看看雍正,想问:你妈今天成亲妈了?
雍正看看衲敏,用眼神询问:今天太医没报什么不好的事?
乌雅氏自然也看出来这儿子媳妇诧异,想想小儿子今天一早派人送来的纸条,硬下心来,笑着说:“皇后的封后大典也快了吧。到时候,哀家可是要去凑热闹的!”
衲敏连忙起身,“巴不得皇额娘给媳妇去压压场呢!媳妇这可是头回遇到这样的事,以前,见都没见过呢!皇额娘能去,媳妇心里,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乌雅氏笑呵呵,“你年纪小,自然不记得,就是哀家,当年先帝迎娶孝诚仁皇后时,也还是坐在我阿玛的肩上,看了两眼呢!”
衲敏一听是赫舍里氏皇后,也来了兴趣,“哦,那时候,场面一定很盛大吧?”
“那可不是,从大清门抬进来的皇后,别说宫里头,就是外头,用十里红妆形容,还不足以描述十分之一呢!”
衲敏听了,也知道太后当时不过是个孩子,哪里能记得那么多,随意聊了几句就叉开了。
过了一会儿,宫人说院子里茶点都摆好了,请皇上、太后和嫡妃娘娘移驾。母子婆媳三人这才到院中梨花树下赏花喝茶。雍正一张冷脸,除了宫人们不习惯以外,这两个女主人一个不在意,一个看多了,都呈免疫状态。也不理雍正无趣,婆媳俩倒是聊的开心。
说到茶点,乌雅氏就指这满树梨花说:“以前,孩子们小的时候,每逢梨花开,我就给他们做梨花糕,用糯米、黄米、红枣、红豆,做出梨花的样子,不放糖,就摘这新鲜的梨花,蒸好后,每个上头放一个,清香宜人,公主最爱吃。有回老六回来,说是吃不够,硬是把一整笼子的都给端走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给……”
“是给皇上送的吧?”
乌雅氏淡笑,“你怎么知道?”
衲敏笑着回答,“也忘了什么时候听说的,这梨花糕的做法,跟您说的一模一样,臣妾想,应该就是从您这儿学的吧?所以,才猜,六爷,应该是给四爷送去的!”
乌雅氏看看雍正,似乎并没细听她们谈话,只顾自己赏花。便接着说:“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后来,怕六儿吃的多了不消化,悄悄跟过去。才发现,哥俩甩掉下人,躲在花丛里吃东西呢!”
说的衲敏也笑了,问:“那后来呢?”
乌雅氏抿嘴,“后来……”
“后来,每到梨花开的时候,额娘就派人悄悄给我送去一笼。”雍正背对着这婆媳二人,自己回答。
乌雅氏苦笑,“你还记得?”
“儿子当然记得,儿子还记得,额娘怕承乾宫知道,特地转了好几次手,等东西到了儿子手里,都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