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属胡诌
小宝兄妹互相看看,见母亲真的火了,如今别无它计,只得使出杀手锏,一齐张大嘴,两声大吼,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把满院子人吓一跳:“阿——玛——”
别说,这一招还真灵。话音未落,就听东五间内传出一声威吓,“又闹什么?”
紧接着,明黄色龙袍就随着雍正步伐,移到廊下。衲敏叹气,招手抱过来小十宝宝,往雍正怀里一塞,“您自己看吧!”看你还宠闺女不!那么多公主格格,就她这个样子,都是你个“女控”给惯的!
一到雍正怀里,小十也不哭了,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向亲爹展示自家姐姐的“杰作”。脸上的脂粉因为泪水冲刷,一道一道的,支离破碎。再给小十小手一挠,更是糊成一团。衲敏看了都替宝宝义愤填膺,心想这回雍正可不会再护着宝贝公主了。
哪知雍正端详半天,最后,还是笑了,招来宝贝,耳提面命,“你呀!这种紫色胭脂颜色,最不能和红色搭配了。更何况这牡丹花下面还有绿色的叶子。记住,以后实在想用紫色,要与金色一起搭配。懂吗?”
此言一出,不仅衲敏,就连满院的宫人太监,都觉得雍正皇帝好生过分。衲敏又急又气又好笑,抱过小十,“走,他们都不给咱们主持公道。咱们自己玩,不理他们。”也不理雍正,领着人望景仁宫而去。
直到皇后凤辇出了养心门,雍正这才拉过来固伦公主,点点她鼻子,“以后不许那样欺负弟弟了。你要真的想做衣服化妆,阿玛这里还有几只小狗。你什么时候闲了,可以过来玩。但不能拿弟弟来试。懂吗?”
固伦公主本来不屑于跟雍正皇帝共用“服装模特”。但一想皇帝的御用模特,不用白不用,反正不要钱,犹豫一下,便很爽快的答应了。
于是,雍正皇帝与本朝唯一的固伦公主就此展开了长达十年的“服装设计”大赛。最后,还是皇后借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帮公主放水,公主才得以险胜。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话说雍正皇帝当日召见钦天监,命算出今年吉日,还要为四阿哥弘历举办婚礼。叫来内务府、工部,说四阿哥婚礼就在皇宫重华宫举办。一时间,重掌宫务的钟粹宫里,人来人往,贺礼不断。
然而,还没等到钦天监将今年吉日报上去,谦嫔那里就传出十二阿哥病重的消息。紧接着,裕嫔身边的十一阿哥也不见好。太医们得了皇帝、太后、皇后三方旨意,于两宫之间来回奔波。接连数月,十二阿哥昏厥过去八次,十一阿哥昏厥六次。平均每月至少一次,每次太医都向上报,说实在无能为力之类的话。弄得整个皇宫都愁云惨雾,雍正甚至连圆明园都没心情去。
要是别人,或许耽误不了弘历大婚。可十一、十二毕竟是弘历同母弟。雍正亲自叫来太医问话。又找来弘历分析明白,父子俩连着几天也没弄出结果。最后,还是乌雅氏太后亲自出马,把弘历大婚放到雍正六年二月初二。钦天监一算,是个好日子。这才暂告一段落。
宫外三阿哥府,弘时抱着儿子永琛逗弄,一面跟董鄂氏说:“福晋,你可是没看见,老四那脸色有多难看!哈哈,看来呀,等咱儿子会跑,他那媳妇儿还未必能进门呢!说来也怪,就算没有嫡福晋,弘历身边,也不缺女人呐!怎么这都两三年了,就没一个怀孕呢!”说完,就冲董鄂氏眯着眼睛淡笑。
董鄂氏微笑,“人家后院的事,妾身怎么会知道呢!”说完,抱着怀里二格格朝弘时意味不明地笑笑。
弘时微微眯眼。“可不是,弟弟后院的事,不是咱们能插手的!”哼,要不是皇额娘叫咱们常去看母亲,母亲又借机将手头积攒的势力悄悄递给媳妇。谁能知道害死永珅的真凶竟然还有熹妃母子?弘历,你娘跟别人合伙害死了爷的儿子,爷就叫你“儿子”偿命!
日子兜兜转转,似乎眨眼间,雍正五年就过去了。过了元宵节,就要给弘历办喜事了。
衲敏本就是个“后娘”,对弘历的婚事完全是甩手不管。怕太后和雍正说她,便每次见到二人就照熹妃汇报的话全盘照抄。太后不喜熹妃一副小家子样,不高兴管。雍正则是开始打算对回疆用兵,加上“秘书长”张廷玉病了,压在他身上的业务量骤然猛增,没心思管。只要皇后表现出一副慈母样子,对于背后之事,他也不懒得计较。如此一来,居然给衲敏混过去。
哪知,皇宫里头混过去了,皇宫外面,偏又出事了。
84、白虎星
要不怎么说弘历倒霉呢!
本来,他自生下来,就养在嫡母名下,后来又被康熙接到皇宫亲自教养,生母是满洲大姓。种种加起来,是众皇子中最为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一个。然而,这毕竟不是正史。先是年妃之子直接记到皇后名下,身份与中宫嫡子无异。接着是弘时投靠皇后,又因其是汉妃所出,得到汉族官员的暗中支持。最无法攻克的,是皇后高龄产子。十阿哥是真真正正的中宫嫡子,身份尊贵,能同时得到满汉权贵支持。如此一来,弘历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岳家助力。那么,显赫的富察家族,似乎就成了他亟需联合的势力。
出于正史惯性,倒霉催的作者无法立刻开金手指把富察氏蝴蝶掉。但有个人,帮了她大忙。
眼看着弘历大婚在即,十一、十二重病痊愈。雍正高兴,就跟张廷玉、鄂尔泰、十三、十七等琢磨这对回疆用兵,省得那些番邦嚣张惯了,忘了天朝威严。谁知,还未等出兵圣旨下达,熹妃又病了。
这回熹妃生病,可真不是装的。人家是真病了。原因无他,据太医所说,无非是太过操劳,不知修养所致。衲敏坐在一旁听了,当即挤出几滴泪来,拉着熹妃的手一个劲儿埋怨:“好妹妹,我整日里伺候皇上、孝顺太后。本以为有妹妹在,多少是我一个臂膀。没想到,反而让你操劳至此。这可怎么办?如今弘历大婚在即,事情又都是你操持的,你不能管事,可叫我如何是好啊?”说着,真情触动,就真哭起来。熹妃啊熹妃,你啥时候病不好,偏偏这时候病,老娘没空给你那败家子儿子办婚礼啊!
熹妃听着感动,挣扎着坐起来,“主子娘娘放心,臣妾还能支持。弘历的婚事,自然是臣妾辅佐主子娘娘办理。”
得了熹妃保证,衲敏也不哭了。急忙将熹妃按着躺下,“唉,你呀!要是身体不行,可别硬撑。有什么事,就先给我说一声。就是我顾不上,不还有太后嘛!这样,我再叫裕嫔和谦嫔协助你办理。你要嫌她们年轻,不还有懋嫔?她也是藩邸老人儿了。你们姐妹又最好,我也把她叫过来。总而言之,这次弘历大婚,一定要风风光光的。你就放心吧!”还是当大老板好啊,事情办的好,功劳是自己的;事情办不好,过错是别人的。弘历啊,要是你大婚事宜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你可不能埋怨我啊!那可是你亲娘一手操持的呢!
衲敏有叫来三位嫔位主,当着熹妃的面狠狠吩咐一番。裕嫔自然是一力应承;谦嫔冷哼一声答应;至于懋嫔,两个女儿死后,那是无欲无求,皇后懿旨,她自然不会反驳,但会不会如同裕嫔那般积极,可就有待观察了。
衲敏看着差不多了,便留下三人伺候熹妃,自己领着人出去。裕嫔跟熹妃关系好,当即领着宫人恭送皇后,回来就殷勤照顾熹妃。懋嫔坐在一边冷眼凑热闹。谦嫔毕竟年轻,颜色仍在、圣宠未衰,凉凉地在一旁明奉承暗讽刺:“哟,到底是熹妃姐姐,看看,不但咱万岁爷宠爱。就连主子娘娘也疼您!瞧瞧,您这一病,竟然亲自带着太医来探望。还叫宫里头仅有的三位嫔位主伺候。您啊,可真是有福气呢!”说着,甩着手帕娇笑起来。
熹妃身体虚弱,没心思搭理她。裕嫔嘴笨,说不过她。懋嫔只当没听见。谦嫔自己说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便放下来,聊起弘历大婚。“我说熹妃姐姐。您可真有福气,连生三子不说,万岁爷还把重华宫赐给四阿哥做新婚宫院。您那未过门的儿媳妇又是勋贵之后。依我看呐,四阿哥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呢!姐姐,到时候,您可不能忘了妹妹们呐!是不是呀,裕嫔姐姐?”
裕嫔笑笑没说话。倒是懋嫔插嘴,“圣意岂是我等可以随意揣测的?谦嫔妹妹年轻,今日我就倚老卖老,说你几句。咱们姐妹们随意拈酸吃醋,无伤大雅。就是万岁爷和主子娘娘知道了,都不会在小事上怪罪。但是,关于朝政之事,哪怕是阿哥们的事,谦嫔妹妹都不能多说一句。否则,日后算起来,吃了亏,别怪姐姐们没提醒过你。”
一席话平淡无波,却说的谦嫔脸色红中带紫,当即敛衽起身,对着懋嫔施礼,“姐姐说的是。妹妹以后,再也不敢了。”
懋嫔也没多说,点点头便不言语了。
过了半个时辰,懋嫔宫里小太监来找,说是有事要请懋嫔回去处理。谦嫔一看,自己在这儿也没什么事,便跟着一起回去,顺路到懋嫔宫里坐坐。住在偏殿的宋贵人见了,两个人又不免一阵冷嘲热讽。扰的懋嫔不胜其烦。
钟粹宫里,裕嫔望着门外,对着熹妃叹气,“姐姐,这眼看弘历大婚在即,偏偏高氏这时候怀孕了。是报上去呢?还是先叫她养着呢?”
熹妃捂着心口,“能不能生下来还不一定呢!你没看那高氏,一团孩子气,人还没长开,怎么偏偏就她怀上了?先养着,等弘历大婚后再说吧。”
裕嫔为难,“高氏虽说小些,也是个美人胚子。这往后——哎,”见熹妃脸色不虞,裕嫔急忙换了高兴语调,“姐姐不必担心,我听说,富察家的姑娘最为贤德不过。一定会把四阿哥后院治理的稳稳当当的!”
熹妃闭眼,“未娶嫡妻,先生庶子。但愿,这个富察氏是个懂事儿的吧!”废太子若是能有个嫡长子,还会轻易被废吗?更何况,现在的皇帝,比康熙还要喜欢汉家文化。不知道,这个早来的孙子,会不会影响弘历的前途。
此时,弘历则坐在阿哥所冷笑,几个侍妾跪在地上发抖。高氏垂眸坐在下首。直到有人支撑不住,眼看就要晕过去了。高氏才求情:“爷,您就饶了她们吧!奴婢和孩子不都没事吗?”
弘历不看高氏,对着地上几人温言吩咐:“既然高格格给你们求情,爷看在格格与未出世阿哥的面子上,饶了你们这一次。下回,谁要再出幺蛾子,伤害高格格和爷的儿子,爷有的是手段,叫你们尝尝同样的滋味。”
底下几个侍妾听着这如沐春风的话音,一个个忍不住发抖。弘历鄙夷地扫一眼,对小太监吴书来吩咐:“都给爷关到后院儿去。没有爷的吩咐,半步不许离开。”
几个女人临走前,无不怨恨地剜高氏一眼。高氏只当没看见,脸色表情,很符合十几岁女孩的天真烂漫。等人都退出去,弘历站起来拉住高氏的手,“婉儿,你受苦了。”
高氏笑的温婉,“爷,有您疼着,有您护着,再大的苦,婉儿都不怕!”
接下来就是很正常的发展情节。好在弘历还有节制,没有跟高氏滚到床上去。这娃完全忘了,过个把月,他的嫡福晋就要进门了。
过了正月二十,春风渐起,寒气消退。弘时福晋董鄂氏进宫给乌雅氏太后请安,说起自家花园里腊梅花开,满园飘香。乌雅氏太后被雍正架空,没有宫权,不免闲暇无聊,便生出游玩的兴致。硬是拉上衲敏,趁着二十二这日,天朗气清,无风无尘,坐上马车,微服去了弘时府上。
董鄂氏领着人老早迎出来,接到后堂,先是奉上一盏热茶,满桌点心,接着便是叫来唱曲儿的女先儿给太后解闷。
乌雅氏太后听着新鲜,便叫来女先儿,细问她年纪身家。女先儿不知太后身份,只知道是三福晋家中贵客,不敢怠慢。便一五一十说明白:“回禀老夫人,奴家原在天津卫,祖上经商,虽为贱业,倒也家道殷实,吃穿不愁。”
乌雅氏太后奇了,“哦,我看你举止不俗,就是个大家出身。为何又流落到卖唱为生?”
那女先儿见问,先红了眼睛,跟同来的一个中年妇人互相看看,对着乌雅氏太后垂泪,“老夫人见问,不敢不答。只是,说出来,实在是命。还请老夫人安坐,听奴家一一道来。”
衲敏瞧出些门道,笑着阻拦:“谁家没有本难念的经。老太太,咱们是出来散心的,就别听她家那些心酸事了吧?”
董鄂氏看看皇后,淡然一笑,没说话。乌雅氏太后不依,“我就这么点兴头,你要不想听,一边屋里挺尸去。我老太太不碍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