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尹锡
“那是你妹妹?”
冷不丁听到魏湛问话的秦香将表情由愤怒转回到了得体,并一边点头一边叹了口气。
得到秦香的肯定,魏湛旋即绽开一抹笑容。回去的路上,他全然没有将秦香口中贬低秦悠的话听进去,而是满心期待着如何再次与她见面。
……
回到汝阳候府,秦香进屋就开始摔东西,吓得侍俾们立刻前去禀报了周氏。
周氏刚一进门,差点被迎面而来的茶杯砸破了头。
“还不停手?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以后怎么嫁入勋贵之家?”周氏白了她一眼,便往屋里走。
见自己娘亲来了,秦香哭得更凶了,问她怎么回事,她才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得告诉了周氏。
周氏本就在二房那里栽了好几次跟头,这个梁子可谓是结得根深蒂固。如今秦悠越来越优秀,她就更是将人家看做了眼中钉,肉中刺。
“果然跟她娘一样,是个天生的狐媚子!香儿莫哭,那魏国公府如今也不是什么显赫的世家,他愿意喜欢狐媚子,到时候有得他后悔。你放心,娘帮你出这口气!”周氏义愤填膺得向女儿保证。
另一边,秦悠其实并没有将这件事太放在心上,因此回到家里也没有跟家人提起。
第二天,秦泽与秦生带了六个店里的伙计,八人一同上山,前往酒窖运酒下山。谁料刚刚打开酒窖的门,便看到几个大酒坛,横七竖八得倒在地上,而无一例外的是,里面都没有一滴酒。
再看酒坛挡住的地方,是一个黑黑瘦瘦的身影。秦泽见状,立马上前查看,昏睡过去的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孩子。
男孩子手长脚长,却瘦的皮包骨头,显然是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可能是实在太饿,就躲在了酒窖里以酒垫饥,谁知喝完便醉倒了。
想到这里,秦泽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着男孩熟睡的面庞,隐隐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在运送酒水的马车上,加了个位置把男孩放了上去。
山路颠簸,男孩很快醒了过来。一开始他还对所有人保持着戒备,但当秦生从怀里掏出一块烧饼给他后,他便完全信任了这队人马。
运送酒水的队伍很快下山来到酒坊,秦泽安排伙计帮忙卸货,自己跟秦生则带着男孩去厨房给他做了一大锅粥。
秦悠听说父亲跟哥哥在酒窖里捡来个小男孩,喝光了四坛酒,觉得十分新鲜,于是从云香药庐跑到了儒风酒坊。
秦悠看到男孩的时候,他正捧着一只海碗,哧溜哧溜得喝着稀饭。
男孩与秦颂年纪相仿,但是一看便是长期在外流浪过活的,让人很难不心生恻隐。
秦悠看着就快见底的饭锅,实在担心他的肚子,于是开口道,“小弟弟,别吃了,再吃肚皮可就要撑爆了!”
闻言,那男孩抬起头,向秦悠露出一个极其危险的表情,这让秦悠突然想到了护食的小动物。于是她找来两颗梅子,分散了男孩的注意力,适才让人将粥端走。
男孩很专注得吃着梅子,对周围跟他说话的人都有反应,却始终不肯自己开口。
“听力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待会给他看看声带。”秦悠双手环抱胸前,对这个捡来的男孩显示出了极大的好奇。
就在此时,只听得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人接连朝声音传出的方向走了过去,就见四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抬着一副棺材,横在了儒风酒坊的门口,那四个男人两个跪在地上一脸得哀恸,另外两个则高声叫嚣着,口中尽是污言秽语,居然说棺材里死掉的人就是喝了儒风酒坊的酒才一命呜呼的。
这一看就是来闹事的,秦悠气不过,上前就要掀开棺材盖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人,即便有人又是真死假死,即便死了也要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你这小姑娘知不知道死者为大?若是扰了我家哥哥的清净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守在棺材边的男人叫嚣道。
秦泽见女儿被斥责,急忙上前将秦悠拉到身后。
秦生身上会些功夫,最是看不惯这等地痞无赖的行径,于是上前一步,厉声怒喝道,“你们把嘴给我放干净点,若实在掰扯不清,现在就随我去见官!”
这样说着,秦生就要上前拉人。只是闹事的地痞哪里敢真的随同他去衙门?于是干脆几人合力抱住秦生,不但不让他动弹,反而张口就赖秦生打人。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众人身后突然飞出几颗小石子,嗖嗖嗖得打到了那几个流氓的头上,轻的发红,还有两人头上被打得出了血。
“谁?哪个王八羔子敢偷袭老子?”捂着脑袋找了一圈,就见之前救下的那个黑瘦的小男孩此刻正得意洋洋得看着说话的人。
见对方看到自己,小男孩不慌不忙得用手里的弹弓射向对面的来人,直到将所有人打得前仰后合,满脸是血。
“好你个小兔崽子,看我今天不宰了你!”没成想,人群里突然又多出一个地痞的同伙,他由身后抓住了男孩的手臂。
“快住手,对一个孩子动手,你也好意思!”秦生上前欲要阻止,谁知那男孩借此机会,狠狠咬了扼住自己的男人一口。顿时那男人鲜血直流,痛苦的捂着手臂,跌坐在了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哥哥,快去看看棺材!”秦悠最先反应过来,拉着秦生,两人朝着棺材跑了过去。
“你们想干什么?”几个男人想要阻止,却晚了一步,就见秦悠与秦生两人,一首一尾,扶着棺材盖,一把掀了起来。
再看棺材内部,居然空空如也。
秦悠拍了拍手上的灰,来到其中一个男人跟前,开口问道,“你家哥哥不是躺在棺材里么?这么一会儿功夫难不成是化成蝴蝶飞走了?还是你太大意,把他忘家里了?”
秦悠的揶揄引来了在场众人的一阵哄笑。
“爹,这几个人明摆了是要抹黑咱们酒坊的,咱们且把人绑了,送到衙门里去。”秦悠回到秦泽身边认真道。
谁知秦泽刚要点头,一个受伤不算严重的男子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劫持住秦悠,好让秦泽打消送人去衙门的念头。
只不过还没等他靠近,小男孩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并将人扑倒在地。
大家都被他与外表不相符的力气吓了一跳。
“大家快帮忙,把这几个人绑起来送到衙门里去!”秦生转身对出来帮忙的伙计喊到。
见对方是动了真格的,这几个地痞也慌了,为首的那个急忙求饶,并答应交待幕后的指使者。
闻言,正在绑人的伙计们都迟疑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只是还没等他们开始得意,就听秦悠大声说道,“不用理他们,待会儿去了衙门,有得他们交待。”
没想到这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是个十分有主见的,她一声令下,酒坊的伙计们果然又开始了手里的动作。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我们是受了汝阳候府里一位夫人的命,才来办这事儿的。若姑娘非要送咱们去衙门,咱们供出那人,也只有给汝阳候府抹黑的结果。”
“哦?你们先住手。”秦悠吩咐伙计们停手,缓步走到那人面前,“你说是汝阳候府里的夫人指使你来破坏我们酒坊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