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妹 第223章

作者:长沟落月 标签: 穿越重生

他心中诧异,想着这满府里的下人都说李惟元不近女色的,可怎么现在就有一位年轻姑娘躺在了李惟元的床上?这位姑娘到底是谁?

但钱大夫自然是不敢多问的。待看过了,他便忙垂下了眼,不敢再看那位姑娘。而小扇已经放下了那半边淡青色的纱帐。

李惟元正坐在西次间书房书案后的圈椅中。刚刚钱大夫的那一番切脉和看视他都是看在眼中的,即便是此刻,小扇明明都已经放下了纱帐,看不见床上躺着的那位姑娘了,可李惟元的目光还是望着那里。

钱大夫屏息静气的走了过来,李惟元这才收回目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问着:“如何?”

钱大夫不敢抬头,恭恭敬敬的回答着:“这位姑娘脉象都是极平稳的,并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额头那里擦破了,擦两回药膏子就好了。”

李惟元又问:“她何时会醒?”

钱大夫小心的斟酌着措辞:“这位姑娘身子并无大碍,应当很快就会醒的吧。”

李惟元点了点头,随后就吩咐谨言送钱大夫出去。又让小扇也出去。

一时所有的人都告退了,屋子里就只剩了他和床上躺着的那位姑娘。

已近傍晚,天色渐渐的昏暗下来。北风也越发的凛冽了,卷着下的越来越大的雪花不住的拍打着窗子上糊的高丽纸,扑簌簌的一片响。

李惟元就一直这样坐在西次间书案后面的圈椅中,目光一动不动的望着卧房那里。

但床上淡青色的纱帐早就已经放了下来,将他的目光阻隔的严严实实的,哪里还能看得到里面的人?可即便如此,李惟元的目光也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那里。

也不晓得到底是过了多久,忽然纱帐里面就有了动静。

是那位姑娘醒过来了,正口中发出一声低呼声。

李惟元放在圈椅扶手上的两只手猛然的就一紧。他的手牢牢的握住了扶手,手背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的梗了起来。但他还是端坐在那里没有动,甚至连面上冷淡的神情都没有一丝变动。

而这时纱帐已经被一双白皙的手给撩开了,里面的那位姑娘正探头往外看。

虽然天色昏暗,屋子里也没有点灯,但就着屋外幽微的雪光,那位姑娘还是看到了李惟元。当下她就一声惊呼,然后开口就呵斥着:“你是什么人?我这是在哪里?”

李惟元心中重重一沉。

不是婉婉。这个姑娘不是他的婉婉。

刚刚他对上这位姑娘目光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这不是婉婉。

下一刻,他不再理会那位姑娘的连声呵斥,而是自椅中起身站起,快速的走到了门边,高声叫道:“谨言。”

谨言正在旁边的厢房里等着李惟元随时的传唤,这时他忙赶了过来,垂手问道:“相爷,您有什么吩咐?“

跟在他身后的小扇见李惟元面色铁青,眉宇之间满是冰冷肃杀之气,晓得他这是动了怒。但小扇也不晓得他为何好好的就忽然动了怒,当下大气也不敢出,忙低下了头。

李惟元也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就进了屋内。谨言和小扇也忙跟了进来。

那位姑娘已经下了床,正站在屋子正中,一边跳脚一边大声的喝问着:“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里?”

谨言和小扇都不敢抬头看她的,至于李惟元压根就没有理会她,他只是沉声的吩咐着:“点灯。”

小扇听了,忙走到一边取了火折子,用力的吹的复燃了,然后将屋中的灯一一的点亮了。

一时照的都是明晃晃的。李惟元就背手站在那里,目光鹰隼一样的盯着谨言,慢慢的道:“你可看清楚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脱口而出叫你谨言的姑娘?”

谨言心中陡然一惊。

大少爷发现了。可大少爷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谨言双膝一软,忙跪了下来。

李惟元则是心中一沉。

刚刚他问完这句话后,谨言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看那位姑娘,而是立时就一脸惊恐的跪了下来。这说明他心中其实一早就知道他带回来的这个姑娘并不是白日里他见到的那个姑娘。

李惟元只气的上前就狠狠的一脚踹了过去,然后厉声的就喝道:“说。”

小扇见状,在一旁低呼了一声,随后也忙跪了下去。

李惟元平日对旁人再如何,可念在谨言自小跟随他,她又是以前贴身服侍李令婉的缘故,所以对着他们夫妇二人都是很好的,但今儿他怎么忽然就发了这样的火,面色冷的像要杀人一般?

谨言这时也不得身上被李惟元踹的痛了,忙道:“其实这事我也弄不清楚。若细说起来,这位姑娘的相貌同白日在寺门口脱口而出叫我谨言的那位姑娘生的真是一模一样,一些儿也不差的,但两个人身上穿的衣裙和打扮却是不一样的。我记得那位姑娘身上只穿了一件粉色的褂子和一条棉裤。褂子和棉裤上还有有小兔子的图案,但瞧着也不像是绣上去的,也不晓得到底是怎么弄上去的。再有,那位姑娘的头发是披散在身后的,并没有梳发髻。这事我一开始也没细想,是回来的路上猛然的想起来的,所以,所以我就没说。还请相爷恕罪,我也并不是成心的。”

李惟元气的又是一脚重重的踹了过去。

若按谨言这般说来,当时应当是有两个相貌生的一模一样的姑娘,不过是穿着打扮不同而已。而他抱回来的这个不是婉婉,那另外一个......

他抬头看了看屋外已经全都黑了下来的天色。风雪越发的急了,若婉婉还在山上,这个时候她必定很冷。她又是个胆小的,山上可能也有狼,只怕听到狼叫身她就会吓的哭......

想到李令婉会哭,李惟元只觉心中顿时一阵针扎似的痛。

他转过身,快步的走到衣架边拿了搭在上面的一领鸦青色的羊绒鹤氅自己穿了,然后他一面快步的往外走,一面沉声的吩咐着谨言:“出动府中所有护卫,立时出发随我去承恩寺。”

他要将承恩寺整个山头一寸一寸的搜寻过去。若李令婉还在那里,那他必然是能找见的。

谨言忙答应了一声,然后起身飞跑着去给护卫下达这个命令了。

而屋中的那位姑娘见自始至终都没有人理她,当下只气的在屋中跳脚不已,大声的就说道:“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又怎么劫持我来了这里?我可告诉你们了,我表哥可是当今的右相,你们谁敢惹我,小心一个个的性命不保。”

李惟元原是大踏步的正往院外走,已经堪堪走到了院门口了,这时听到这位姑娘的大叫大嚷声,他猛然回头,目光扫了那位姑娘一眼。

“呵,”暗夜中看来他的一双眸子月色下的冰锥一样,又冷又亮,“淳于祈的表妹?”

随后他便高声的吩咐着小扇:“叫几个力气大的仆妇过来,将这位右相的表妹关到空置的厢房里去。先好好的饿她两天,看看还有没有力气在我府中大叫大嚷,颐指气使。”

然后他又不顾那位姑娘的谩骂,又吩咐着小扇:“叫人来将我卧房里的床和褥子都抬出去烧了。还有那领玄色貂皮斗篷也拿出去烧了。”

旁的女人碰过的东西他全都不会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