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就算没了禧妃,上位的也不一定是她们,入宫这么多年,早已经失宠多时的她们,是有向上一步的心,但绝对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佟贵妃‘啪’的把盖碗扔在地上,恼怒道:“胡言乱语!高位妃嫔如何容得下你造谣生事?”
她直接不信。
卫贵人直接就受不了了,发誓道:“有人眼瞧着有男人翻墙进去,是不是的,找奴才蹲着就是了。”
这一个大雷扔下去,众人直接懵了。
男人,翻墙。
她们离景仁宫那么近,这事真的不能挨。
佟贵妃听到最关键的话,终于满意了,一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那个翻墙的男人会不会是皇上。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可后宫但凡他想,跪着求他临幸的女人不知凡几,又何苦大门不走去翻墙。
他不是那样不守规矩的人,再说了,宵禁对谁都有用,对皇帝没用,他想什么时候去谁宫里都成,哪有人真的会去管。
“卫贵人,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佟贵妃正色,拿出自己上位者的气度,认真的对待下头禀报上来的案件。
她这么严肃起来,卫贵人就一板一眼的将事情给捋顺了。
“等着,晚上去景仁宫。”佟贵妃说道。
她这么一说,卫贵人有些不满,嘟囔道:“为何不直接打入慎刑司。”
进去了保管一条命都没有了,还什么禧妃不禧妃的,进了那样的地方,做了禧妃也没有尊严。
佟贵妃顿了顿,大义凛然的开口:“就算是升堂也要人证物证人犯具在,没得你几句话的功夫就判人刑的。”
剩下的小庶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想去,她们身份低微,和禧妃乃是云泥之别,实在没办法硬抗,哪怕是看笑话都不行,不光是背后的皇上得罪不起,就连禧妃她们也得罪不起。
再说了,知道这样的秘辛,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刚想找借口离开,佟贵妃一个眼神扫过来,顿时都不敢动了。
“你们都留在这。”她开口。
在小嫔妃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佟贵妃瞥了她们一眼,意味不明。
知道了遮掩的事,作为一个合格的上位者,自然是减小传播范围,让这么多小妃嫔跟着,是想扎皇上的眼,连着她也得受敲打。
原本轻松的氛围不再,大家都如坐针毡,就连护肤衣裳的话题也不能挑起大家的兴趣,在食不知味的用过晚膳后,终于到了抓奸时刻。
佟贵妃眼中闪过明灭不定的晦涩光芒,看向卫贵人的时候,又是一脸严肃,她板着脸,一字一顿的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可要想好了,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事情已经说出来了,做不做区别不大。
卫贵人点头,禧妃必须得死,她实在是她强大了,堪称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她怎么也不能在短时间内生出五个孩子,也不能抢去她的宠爱,那就只能毁了她。
恰巧,她也不是那么安分的女人,这才让她捉住把柄,不是吗。
两人带着心腹奴才,走在初夏的宫道上,风掀起衣袍,就像是此刻飘忽不定的心。
这么想着,佟贵妃脚下的步子快了几分,卫贵人勉强小跑才能跟上,两人到路口的时候,瞧的清清楚楚,一道高大的身影打从宫墙上一跃而过,甚至还有小太监熟练的收梯子。
这是惯犯了,佟贵妃在这一刻想了很多,那五个孩子,到底是不是皇上的孩子,也有待商榷,不管是不是,在抓到禧妃夜会男人的时候,也必须不是。
除了挨个摔死掐死,五个孩子不能有其他出路。
皇室血脉,不容混淆。
她想了这么多,面上仍是一片严肃,而卫贵人就有些绷不住的笑了。
两人立在原地等着,心腹赶紧回去叫人,十来个粗实婆子急忙赶来,这都是佟贵妃的心腹,打从今天起,办了这桩阴司事,往后怕是不能存活于人间了。
她养了这么久的奴才,终于派上用场了。
禧妃,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佟贵妃不再犹豫,带着众人直接往景仁宫冲,还派了好几个守着各个角落,担心听到风声后,那男人跑了。
让她意外的是,景仁宫的门,一推就开。
几人悄没声的进去,就听室内传来陌生的男人调笑声,果然说话缠绵,卫贵人心中一定,这个大功,她是拿定了。
别说告状有错,对方做了错事,就是要揭露出来给众人看。
佟贵妃唇角也挂上一抹隐秘的笑意,只要捉住这个男人,禧妃定然倒台,没了她,她就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这么想着,几人的脚步愈加急切起来,匆匆往内室冲。
内室。
姜染姝斜倚在软榻上,还在邀功:“我说的不错吧,真的很厉害,一个人把戏台子就给搭好了。”
谁知道康熙眼神危险的打量着她,从头到脚,从脚又到头,只看得他头皮发麻,不自在的问:“怎的了?”
“你喜欢这种的?”康熙若有所思。
听出他话中危险的意味,姜染姝赶紧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看对方神色还有些不虞,她特别能放下身段,学着女先生的样子,柔柔开口:“奴家心慕公子许久,颇有打扰,公子勿怪。”
这一次女先生讲的是一个狐狸精主动勾引书生的故事,这一句是以退为进,说着要走,其实是要公子留她。
康熙自然也听出来了,顿时给气笑了,凑到她耳边低语:“公子很怪,告辞。”
接到嗔怪的眼神,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一声冷漠的女声响起:“禧妃姜染姝!夜会男子,你可知罪!”
佟贵妃被那句明晃晃的‘心慕公子许久’给镇住了,头一次见这么风骚不要脸的女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姜染姝:???
歪头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她跟康熙咬耳朵:“知道你每天这个点来,偷偷的给你留了门,你非得……”
听着外头佟贵妃的声音,对方显然是打算硬闯了,康熙摸了摸鼻子,不厚道的笑了:“爬墙好玩。”
他没做过这么叛逆的事,偶尔做一下,格外的鲜活,让人欲罢不能。
无辜的笑了笑,他转身就立在屏风后,看不大真切,却仍能看出是个男子身形,徒留姜染姝孤单弱小又无助的面对佟贵妃。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佟贵妃和卫贵人带着几个宫人已经闯进了内室。
姜染姝仍是方才的姿势,她穿着单薄的寝衣,领口大敞,甚至能看到那细腻的雪白。
“你!”卫贵人被这一幕晃花了眼,方才明明听到男人的声音,竟然瞬间不见了,说明对方真的有防备,一下子给藏起来了。
“奸夫呢?”她一锤定音。
姜染姝颇为无辜的撩了撩眼皮子,漫不经心的问:“什么?”她这样若无其事,更气的卫贵人气血上涌。
佟贵妃心中却是一个咯噔,有一种不大美妙的感觉。
可她不信,方才明明有男人翻墙进来,禧妃这个小贱人甚至还留了门,可见早有苟且之事,这么久才爆出来,也是她本领高强。
视线在室内寻觅,她忍不住心里有些酸,她作为贵妃,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禧妃这里,又何尝比她的轻贱,甚至要更为费心思有格调。
入眼就是一道晶簾,色泽均匀的水晶珠子,挂了三米多宽,抵得上多少好东西了。
她视线一时间看到那白凤展翅的屏风,心中不由一喜,那背后影影绰绰的,不就是男人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姝姝:公子向南走,小女子向北瞧,从此别过了!
康康: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第144章
初夏的风微燥,吹的人心浮动。
在卫贵人忍不住露出喜色的时候,佟贵妃也没有做好表情管理,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问:“禧妃,你可知罪?”
在禧妃露出不知何罪之有的表情时,她冷了脸,一字一顿的给她盖上罪名:“今儿接到卫贵人检举,说是景仁宫有男人秘密来往,作为一个妃嫔,最基本的贞洁,你都不顾了吗?”
在宫里头说贞洁,好像也挺好笑的,说句难听的,这大清皇帝若是在乎贞洁,皇太极收下那么多的福晋,又该怎么说。
“不知贵妃娘娘所言何事,恕嫔妾无可奉告。”这东西谁敢沾,秽乱后宫,混淆皇室子嗣,诛九族的大罪。
姜染姝起身,拢了拢散乱的衣领,那雪白的柔荑搭在烟色的衣领上,欺霜赛雪的好看。
她施施然的走到佟贵妃跟前,目光平和。
“您既然开这个口了,不妨把事情都给说清楚了。”也好让康熙听听,她在这后宫,有多么的举步维艰小可怜。
佟贵妃用眼角余光瞥着屏风后的身影,心里定了定,此刻景仁宫已被围的水泄不通,纵然禧妃有一万个心眼子,那奸夫也是插翅难飞。
“方才也说了些,本宫就明说了吧,早间卫贵人检举,说你宫里头有旁人,连细节都说了,本宫不得不来证实。”佟贵妃挑眉笑了笑。
也幸好她孤注一掷的来了,要不然怎么会看到这么好玩的一出戏。
她原本是不打算出头的,全部让卫贵人去做这个恶人,毕竟让皇上知道后,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可看到实打实的证据后,她就等不及了,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禧妃这个威胁。
姜染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柔声道:“您确定吗?”
她是高位妃嫔,就算有这样的指控,除非这会儿就在她屋里头搜出来男人,要不然是锤不死她,反而会连累自身。
佟贵妃毫不犹豫的点头,她亲耳所见,亲耳所听,还有什么可犹疑的。
望着室内的女先生,她的眉头皱了皱,当初她也点过她说书,可惜不合她的心意。
看着禧妃仍是游刃有余的模样,卫贵人忍不住在心里头冷笑,想着之前皇上传召,接过被禧妃截胡的经历,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有些不大好听了。
“禧妃娘娘有皇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竟然还去寻旁人。”她冷嘲热讽。
谁知道对方顺着她的话说:“对啊,皇上身强力壮,本宫为何想不开?”
她看了屏风后头的身影一眼,意味深长的开口:“你这是说皇上不行啊。”
卫贵人冷笑:“任您再怎么巧舌如簧,被我们捉到了,便怎么狡辩都没有用了。”
她才不接这一茬,谁敢说皇上不行,那不是找抽吗?
佟贵妃眉头微蹙,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然而想到翻墙而过的身影,她觉得一切又是那么稳。
就在此时,景仁宫门外传来喧哗声,几个在承乾宫等待的小妃嫔耐不住,听到风声后便忍不住涌过来,想要目睹禧妃落败的现场。
刚开始回避是因为不确定真假,如今都有确切消息,那自然是围观第一手资料比较重要了。
姜染姝不高兴了,这是当她景仁宫是菜市场,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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