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那不成,这是欺主的罪过,是奴才做的,奴才颠颠的便去了,不是奴才的,便如何都不能应的。”刘师傅笑的跟弥勒佛似得,一脸我很感激但是我害怕的表情。
明月面色阴了下来,她冷冷一笑,刻薄道:“若是我跟小主儿说您不愿意来,您看她该如何想?”
毕竟对方不知道这内里根由,只知道刘师傅不来就是不给面。
这宫里头面子比天都大。
刘师傅面上的表情一收,他在宫中这许多年,又是御膳房这种跟各处打交道的位置,见过的人和事多了,明月这样的小丫头尚且唬不住他。
“我的好姑奶奶,您就说奴才忙差事走不开,晚点去赔罪如何?”刘师傅拱了拱手,开始扯皮。
你来我往的说了一会儿,见对方还是不答应,明月气的脸都红了,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头便走。
回到角房后,还未推门便听到低沉的男声响起,明月神色怔了怔,便立在门口不动了。
眼瞧着小主儿和皇帝浓情蜜意,她也很想有那么一个人,牵着她的手,让她靠在他肩膀上,为她遮风挡雨。
却不知道姜染姝这会儿鼓着脸颊,心情很复杂。
“怎的有人能插手到御膳房?”她问。
这是乾清宫的小御膳房,等闲谁能挨得住边,她万万没想到,这也能出问题。
康熙薄唇紧抿,也有些不悦:“一个个胆子大的紧。”他转身看向梁九功:“叫容若过来,这乾清宫是怎么戒严的?”
还有人能突破防御,不光能递信儿还能递东西进来,简直胆大包天。
他拍了拍桌子,恨不得将东西都扫到地上,冷着脸问:“今儿主厨是谁?叫过来朕问问他。”
姜染姝不在意的回:“方才明月说是刘师傅,他历来尽心……”
可出了这事,便有些过了。
明月在外头听不大清楚,只隐隐约约听到一点,顿时心中一跳。
果然见梁九功躬身出来,带着小太监往御膳房去了,她的心便砰砰砰跳起来,止也止不住。
她向来妥帖稳当,偶尔一句错言,怎的就惹出这么多祸来。
没过一会儿梁九功带着一个面生的厨子进来,姜染姝有些意外,视线在明月脸上扫过,没说什么又收回去了。
康熙看到厨子冷静的面孔,摆了摆手:“相关人等都送入慎刑司,从重审问。”
今日敢在旁人膳食里做手脚,明儿便敢在他膳食上做手脚,这种提心吊胆过日子,他一点都不想经历。
只要出了这事,便是天大的罪过,哪有什么可问询的。
姜染姝的榆钱没吃到嘴里,馋的跟什么似得,唉声叹气道:“想吃。”
她挽起袖子,无言道:“索性自己做吧,也挺有意思的。”
这么一说,她直接往小厨房去了,康熙跟在她后头,看着她兴致勃勃的往前冲,心情好上些许。
食材早已经送过来,榆钱清洗干净在筛子里晾着,有宫人在剥虾仁,见他俩来了,赶紧跪地行礼。
听着那噗通的声音,姜染姝都替她疼。
“行了,起来吧。”她轻声道。
挽起袖子,穿上围裙,担心头发被油烟熏入味,还特地包了帕子,这般一看,康熙微怔。
她如今比往常略丰盈了些,胸前鼓涨,肌肤更是滑腻白皙,微微凸起的小腹并没有遮盖住细细的腰肢。
从后头看,细腰丰臀更显玲珑。
比起满园春色来,她似是也不差什么,如同枝头盛放的鲜花,每次细细观赏,都惊艳于对方的美丽。
姜染姝瞧着架势十足,实则青铜段位,面上稳稳当当,内心慌入野狗。
她哭唧唧的回眸:“油炸的我害怕……”
看着大半锅油,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康熙大踏步走过来,胸有成竹,特别有男人范的开口:“你不会,朕来帮你。”
他低笑着上前,将姜染姝圈入怀里,从后头拥着她,将榆钱尽数撒入油锅,看着上面的面糊从白色到金黄,康熙又用笊篱将榆钱捞起,凑到她耳边轻声问:“你男人如何?”
他故意凑的近些,鼻尖若有若无的蹭着她耳畔,带来微微的痒意。
姜染姝耳根刷的红透,跟红玛瑙似得惹人,康熙低低一笑,瞧着她连脸颊都染上轻红,这才往后退了一步,靠在门框上看着她。
抿着红艳艳的薄唇,姜染姝羽睫低垂,一眼都不敢往康熙哪里看,只低着头炒菜。
她在心里念叨,滑蛋要热锅凉油,瞧着鸡蛋快凝固的时候,赶紧放入绰好的虾仁,还有方才炸的虾仁。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出锅,姜染姝觉得心情美美哒,回眸含笑开口:“来用膳吧。”
两人就着一碟子菜,用了一碗米,解决了晚膳。
康熙心满意足,伸着懒腰道:“寻常百姓家是不是就这样用膳的?一顿一样菜,便尽够了。”
这是京城的吃法,放到偏远地区,亦或者战乱地区,哪里吃的上鸡蛋。
这打湘府以南,清军和反军打的水深火热,想要吃顿饱饭都难。
这话姜染姝没说,她笑了笑没接话。
康熙显然也想到了,神色黯然一瞬,才开口道:“唉,希望战事早日结束,也让大清休养生息一番。”
旁人不知道大清到底多么危机四伏,沙俄紧紧盯着,蒙古也没那么安生,三藩问题也没有解决,屡屡天灾人祸不断,着实让人忧愁。
姜染姝静默,半晌才道:“总会好的。”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哪有什么万寿永昌。
第41章
春日风暖,吹的整个人都明媚起来。
姜染姝坐在妆奁前,细细的将珍珠粉匀在脸上,她特意做的蚕丝粉扑,相对而言比用手扑粉要自然许多,她揽镜自照,甚是满意。
明月在一旁缝小衣裳,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肚兜亵裤时时要改尺寸,都有些做不及了。
以姜染姝的意思是,衣裳做大一点,等到时放尺寸便是,赖嬷嬷不同意,皇帝还时时过来,穿着不合身的衣裳像什么样,瞧着也太败兴。
莫说孕期废衣裳,平日里也没紧着一件穿的,一般在康熙跟前出现过,就默认不会出现第二次。
再说她库房里头堆着成山的绫罗绸缎,不穿用了,放着落灰多可惜。
几人闲闲的说着小话,就听明月道:“承乾宫的乌雅常在昨日晕倒在凉亭边,刚好万岁爷打那路过,瞧见唬了一跳,虽然遣人将她送回去诊治,醒来后也是一顿斥责。”
她眼神中带着些微嘲弄,很是看不上眼这些花哨点子,只要在这宫里头,你一举一动谁不知道什么意思。
皇上去一趟御花园不容易,拐回来走那条道更不容易,偏被她遇上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皇帝这么对乌雅常在,到底给五阿哥胤禛留了面子,没有一斥到底,还让人挺遗憾的。
姜染姝听过便罢,谁说人家的招数没用,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闹的妃嫔有宠爱。
就算康熙此时没有召幸,心里留下印象,等到翻牌子的时候就有用了。
没过几日功夫,那日晚膳事件的调查结果就出来了,姜染姝看着小札上头记载的事情始末,无言以对。
这一次主使是一个叫婉月的宫女,她和裴静真最是要好,说对方托梦给她,只要弄死姜染姝,对方便能回来。
刚好她和御膳房主厨是对食,两人一合计,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个贵人很容易,这就下手了。
毕竟孕妇脆弱,星点动静便能一尸两命。
这个充满魔幻主意的调查结果,姜染姝很不满意,她用手敲了敲桌子,静静思索。
裴静真已经死了,除非她能再次穿越……想到这个,姜染姝倏然一惊,如果对方拥有无限穿越的能力呢?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青杏,突然叹了一口气。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谁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婉月和一系列涉事奴才都发配给披甲人为奴,千里迢迢的弄过去做苦力。
姜染姝对处置结果没什么想法,她差点被别人弄死,亏得她有玉珠幸运加成,亦或者是五感敏锐,那轻微的酸苦也给尝出来,要不然她此刻已经是黄土一抷,哪还有空怜悯旁人。
康熙又忙乱起来,吴三桂节节败退,这其中带来的蝴蝶效应让他处理不暇,太皇太后很是心疼,劝他入后宫多多放松,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他便笑着回:“实在顾不上,等忙完了吧。”
这话一出,把太皇太后吓坏了,康熙一向不是个禁欲的人,突然间对后宫妃嫔没兴趣,她便想着是不是都看厌了,没有新鲜感导致的。
原本对这次选秀爱答不理的,这下也上心了,时时过问,恨不得秀女一下子尽数入宫,给她解了燃眉之急。
贵妃看着慈宁宫的奴才又跑一趟,恨得摔了手中茶盏,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特别刺耳。
胤禛正在熟睡,被这动静吓醒,咧着粉嘟嘟的嘴巴哇哇大哭起来。
这声音吵的贵妃不悦,她起身掐了掐胤禛胳膊,轻声斥责:“闭嘴,就知道哭。”
想了想不解气,又骂道:“跟你那个作精额娘一样,除了哭便不会旁的了。”
婴儿本来就是麻烦的,除非有满腔热忱,要不然是带不起来的,仅有的那点爱意,在不会互动的日子里一点点消磨干净,再加上乌雅常在不时作妖,恨乌及乌。
她对这个只会嗷嗷叫的孩子丁点好感也无,甚至对于他不能吸引皇帝前来,而觉得他有些无用。
佟贵妃仰着精致的下颌,妆容精致的脸颊上满是嫌弃,她回眸看向一旁侍立的嬷嬷,半晌才缓缓道:“下次……便照你说得吧。”
只是一些助兴的熏香罢了,都是情趣,又怎么会没面子。
嬷嬷顿时喜笑颜开,慈爱道:“您想开了便好,若是一举得男,比旁的什么都强。”
她视线隐晦的扫过抱着胤禛离去的奶母,暗示意味十足。
佟贵妃便不说话了,以她的身份地位,若是诞下阿哥,哪还有太子什么事,一个丧母的孩子罢了。
她不知道的是,康熙此刻正摩拳擦掌给太子修建住处呢,他想着把奉慈殿改一改,当做东宫。
连着忙活好几天,直到他将牌匾‘毓庆宫’写好,宫中才陆陆续续得到消息。
原本有天花亲侍的恩典在,如今又有独居一宫,康熙用实际行动昭告大家,他对这个太子到底有多看重。
姜染姝是瞧着太子搬离乾清宫的,想到历史上对于他荒淫无度的评价,不由有些惋惜。
太子还是一个很萌的小正太,乌溜溜的大眼睛,肉嘟嘟的小脸蛋,会用清澈见底的眼神望着你,喜欢装小大人,偶尔破功笑起来就特别甜。
她如常的清洗着柚子花瓣,这东西长于南方,在北方想收集十斤八斤特别难,也就是皇家有这个特权,能让对方自己不要,尽数给她留下。
这东西散发着幽幽香味,她特别喜欢,挺着酸痛的腰身也要自己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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