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这是制造局刚进上来的,一大块的水晶,品相非常好,做成这一套茶具,本来打算送给太皇太后,想着她喜欢烹茶,便送给她。
姜染姝收到后有些懵,水晶不稀罕,但是紫色的水晶稀罕,紫是有特别含义,若没有帝王恩准,等闲谁敢用。
紫色水晶特别好看,做成茶具后精致的不像话。
放到柜子里好生存着,她压根舍不得用。
以前用的都是百十块钱的玻璃杯,像这种水晶杯都是高档酒杯,不会拿来喝茶的。
她总觉得,万一开水烫烂了,或者一不小心掉地上,那得多心疼。
说起玻璃杯,她有些怀念起来,现在玻璃贵上天,也就乾清宫装上几块窗户,再就是太皇太后处装了几块。
等闲根本没有。
像是她觉得很名贵的贝瓦,都比不上一小块玻璃。
贝瓦是用大片的贝壳磨成瓦装,铺在房顶就比较透光,一般用来做遮阳沿用。
像她窗前便有这么一小片,贝壳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实在太美丽了。
“丹宁处可有什么话?”姜染姝慢悠悠的问。
明月撇了撇嘴,不高兴道:“庶妃气的跟什么死似得,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什么全靠她们瓜尔佳一族起来,如今倒做起白眼狼了,将恩人抛在脑后。
骂她忘恩负义的也有,什么小时候待她多好,长大后混不记得了。
姜染姝不痛不痒的听着,半晌才用护甲磕着桌子,冷笑道:“既然不知悔过,那便让惊奇嬷嬷再好生的教教她。”
她跟丹宁同气连枝,就算反目成仇,在别人眼里看来也是姻亲,两人是挂钩的存在。
丹宁丢人,她面上也无光。
趁刚入宫把她按下来,好生蹂躏一番,省得以后戳篓子给她。
明月应下,转身离去吩咐。
储秀宫。
丹宁身子僵硬的跟着嬷嬷学规矩,只行走一条,手臂摆动的幅度,迈脚的长短,她已经被训了好几天,整个人身上痛的厉害,偏偏不能停,嬷嬷又打又骂还会罚。
她若是端起主子的谱,只会被罚的更严重。
几日折腾下来,乖巧不少,却仍是反骨难抽。
精奇嬷嬷很严厉,见她略有些走神,藤条朝着小腿便抽上去。
丹宁面上肌肉抽搐,却敢怒不敢言。
精奇嬷嬷冷冷的说:“入了宫便是宫里头的人,外头那些小家子气的反应,一点都不能带进来。”
被打一顿,又拐弯抹角的骂一通,丹宁面皮涨的通红,看着另外一个虎视眈眈的嬷嬷,什么都不敢说。
“您是主,奴婢是仆,跟奴婢瞪眼自降身份,像什么样子?”
精奇嬷嬷一脸你这人怎么这样的表情,丹宁只觉得无言以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甚至分不清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
藤条抽在身上是真的疼,偏偏又不留痕迹。
第49章
七夕过后,天渐渐的凉快下来。
下雨的时候就感觉特别凉,也有些丝丝秋高气爽的感觉在。
今儿便是如此,秋雨连绵,姜染姝坐在窗前,托着腮往外头看。
细雨打在芭蕉上,将芭蕉叶子洗的格外翠绿,在风中轻轻摇曳。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基本处于针也不想扎,书也不想读的状态,赖嬷嬷以为她肚子不舒服,劝她请太医来瞧瞧。
被姜染姝否了,虽然胎动有些激烈,但是她知道不是因为这个。
“请万岁爷来。”姜染姝无法抑制这种想法,咬着唇,有些不确定的说。
她从未请过康熙来,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况且连个理由都没有,她也不能说是想他了,在这个时候,不能这么说话,会被人往难听上说。
拧了拧眉尖,她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坚定的挥了挥手。
明月顿时诧异了,旁人不知道,她们自己人是知道小主儿是有多么得宠的,若是换了旁人,必然恃宠而骄。
可小主儿一直都淡淡的,不曾有多余的想法和做法。
可今日突然的就要请万岁爷来,没头没尾的,倒让人不知道怎么禀报了。
在乾清宫待久的宫人,谁不知道皇上最不耐烦嫔妃叫他,不论是什么要求借口,一律都会撅回来。
一时她面有难色,一个注定不会有结果的差事,她有些不想接。
“是。”明月垂眸应下,有些不情愿的往正殿去。
到门口见着梁九功,对方面色不虞,她想要出口的话,更是说不出来。
半晌在对方越来越不耐烦的眼神下,吞吞吐吐道:“禧贵人请万岁爷去一趟,还望梁总管禀报一声。”
梁九功一时无言,这会儿万岁爷正在气头上呢,让他去禀报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这不是找抽吗?
可禧贵人向来得宠,跟皇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也不敢随意糊弄,自认倒霉的往殿里头去了。
康熙心情确实不好,原本吴三桂节节败退,想着胜利在望的时候,偏清军又失了次先机。
看到梁九功进来,他皱着眉头问:“何事?”
梁九功低声禀报:“侧殿禧贵人处来人,说是请您过去。”
康熙啪的把手中折扇扔到桌子上,吓的梁九功一抖,这是怒极了的表现,原以为对方不会去了,谁知道康熙霍然起身,大踏步往外头走去。
弓着腰身跟在后头,梁九功心中游移不定,将禧贵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又提了提。
能让一国帝王压着脾气去哄,着实能耐不小。
前些日子宜嫔、佟贵妃,不都铩羽而归了吗?不论你找什么借口理由,在皇帝这里,都过不了关。
一路疾行,很快便下楼来到侧殿。
姜染姝就候在门口,看见康熙冒雨前来,她略有些感动,双眸亮晶晶的扑过来。
康熙赶紧搂住她,冷着脸斥责:“做什么呢?也不知道穿个披风,瞧你手都凉了。”
他不说,她还没觉得冷,一说瞬间有些受不住。
接过赖嬷嬷递来的披风,康熙替她妥帖的披好,搂着就想往内室走,姜染姝不允,非得拉着他去太液池看残荷。
“皇上,您就依了我这一次吧。”姜染姝咬唇,用晶亮的双眸望着他,那潋滟的波光快要将他溺闭。
心中原本积了一肚子火,在这清凌凌的目光下也尽数消散了。
她说不出为什么不愿意呆在屋子里,就想去广阔的地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却怎么也记不起。
康熙有些无奈:“这雨下这么大,何苦跑一趟?”
夕阳下的残荷才美丽,雨下虽别有一番风情,但鲜少有人专门去看。
特别是秋日,风吹雨凉,立在河岸边撑着伞看残荷,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蠢。
他看着是会做这种蠢事的人吗?
垂眸看见姜染姝盈盈的目光,他顿时败退。
“成,随你。”
姜染姝顿时笑了,还未走出去,余年喵的一声追上来,用爪子抱着她腿,一刻也不肯放,显然是想跟着。
明月将它抱起来哄:“余年乖哟,今儿下雨了,下次再去好不好?”这猫怕水的紧,挨着点水跟要它命似得。
“喵呜~”不好不好,就要跟着铲屎官。
余年扒拉的更紧了,怎么也不肯松爪。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着姜染姝,并发动语言攻击,细声细气的喵呜声不绝于耳。
听着可怜极了。
“行了,带它一起吧。”姜染姝开口,今儿余年也有些燥,一刻都不得安生,放在侧殿她也有些不放心,索性带上它。
康熙拧了拧眉尖,示威的盯了余年一眼,懒洋洋开口:“抱着它,缀在后头。”
这小东西惯会争宠,有它在,姝姝的视线不会分给别人,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人吗?
就算是带上,那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最好姝姝瞧不见。
余年不明所以,直到走了一截路,才发现怎么也看不到自己的铲屎官,顿时炸了:“喵呜~”我要跟铲屎官在一起~
康熙听着它的叫声就笑,跟他斗,呵。
姜染姝娇嗔的看他一眼,平日里也是挺成熟一人了,怎的遇上余年就这般幼稚。
无端的,她从心底冒出来一句话。
相爱相杀。
没毛病。
走在长长的夹道上,秋风渐起,吹着细雨飘在人裙摆上,落下星星点点的雨迹。
姜染姝望着沉闷的天空,忍不住蹙起眉头,回眸看向康熙,小声道:“总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心里头难受的厉害,却不知从何而起。”
她眉头拧成川字,唇色也有些发白,心里实在慌得厉害。
康熙神色陡然一紧,上前搂住她的腰,小声问:“可是肚子难受?”
她素日里瞧见什么都淡然以对,鲜少有这般时候。
离预产期也没多久了,若真是要生了,也是正常的事,凡事都已经准备好,只欠东风。
姜染姝摇头否认,轻叹一口气,低声道:“不知道呢,但愿无事吧。”
两人刚走到太液池边上,就见池水翻滚,里头的鱼虾蹦来蹦去,一刻也不得安稳。
余年喵呜喵呜叫个不停,声音凄厉中带着恐惧,姜染姝面色一变,所有的事情在电光火石般穿起。
她紧紧抓着康熙的胳膊,紧张到有些结巴:“莫不是地、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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