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严午
当盼盼还在费劲周折的表达时,霍准突然打断了她,并作出一个精辟的总结概括:
“你想包养我,盼盼?”
他说这句时面不改色心不跳,而且还露出很愉悦的神情。
沈畔一愣,刚要反驳,却发现这个词语没有问题。
“是的。”如同以前的每一次谈话一样,盼盼再次陷入霍准的逻辑漩涡里:“我要包养你,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本章出现的新闻:
霍·说瞎话从不打草稿·对被妻子包养兴致勃勃·疯起来狂躁症晚期·准:好像是有这么个患者?哦,但我一个过肩摔就把他解决了。
第63章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次发现裂痕下的深渊
情商, 真的是决定人行为模式的关键因素。
同样是发现爱人因为工作的危险程度而受伤,身为情商界的天花板,霍准也许会采取一系列引诱、诱导等手段(并在各个看似与他无关的环境中施加潜在压力), 不着痕迹的表示:“我为你而担心”, 最终引导出一个对方无意识中妥协,从而减轻自己的工作负担的结果。对方甚至会觉得感应到爱人不安的情绪而让步的自己是体贴的,温柔的,是两人关系的主导者——为此, 这份感情会更加浓郁。
但沈畔作为情商界的混凝土地面……当她发现霍准因为“治疗精神病人”的事件而受到伤害,她会直接得出结论“那么老公以后再也不要治疗那些病人了”,并把家庭财政整理这种东西做出来, 用各种事实告诉他“我挣得比你多, 家里不需要你再辛苦挣钱”,试图让对方放弃外出看诊的工作, 当一个家庭煮夫。
诚然,从表面上看,沈畔的处理方法更加富有效率, 直接抹除了霍准再受到伤害的可能性, 从那耗时两个月的表格也能看出她对爱人的关心与担忧——但是,换做任意一个正常男性,他能感受到吗?
不能。
你可以想象一下, 一个正常的男人, 被病人刺伤后(就假设是这么个原因吧),不但没有明显感觉到妻子的体贴,反而发现她一门心思扑在一张自己看不懂的表格制作上, 并在自己生日的第二天被妻子甩了一脸财务报表,从各个角度被她强调“你挣得没我多, 别再出去工作了”,接着她还提出“所以以后都我来挣钱吧,你在家里写写论文就好。”——如果对象不是擅于忽悠的霍准,我认为盼盼是不会说出“包养”这个词的。
那结局可想而知。自尊心被狠狠践踏的男人会对妻子大吼大叫,并爆发一场争吵。即便争吵结束,残余的怨怼之心也会让感情出现裂痕。
所幸,此时被甩了一脸财务表格的是根本不属于正常男人的霍准。
大忽悠继续笑眯眯的循循善诱:“我没有意见,盼盼,但是包养我可是很贵的。”
被忽悠的盼盼神色认真:“应该没问题,我连你每个月会买几本晦涩外文书的支出都算在家庭总开销里了。”
霍准笑意更深:“哦?你知道我每个月会买几本外文书?”
“上个月,你睡前看的书有一本蓝色的牛皮包装,一本黑色的平装,一本有烫金字体刻在书脊上的精装。你摆在茶几上的是两部纸质的外文小说。”因为一概看不懂书名,盼盼都用颜色和包装外貌来描述这些书,“我把这些书的照片都拍下来拿去问了钱小姐,她很快就告诉我每本书的价格。加在一起,也就RMB2000左右。”
对自己的观察这么仔细啊。
独占欲强烈的魔王露出愉悦的笑容:“继续,盼盼。”
“嗯,你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不去酒吧等声色场所活动,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看书。”
这时霍准稍微打断她,补充道:“是抱着你看书。”
“哦,咳,反正就是看书。”盼盼脸有点红,“你也不喜欢收集名牌,对汽车不感兴趣——总之,霍准,你这个人的花销非常少。我一个月的工资是RMB17000,加上奖金和全勤等等,月入大约2万出头。去掉每个月要交的水费电费等等……我养你绰绰有余。”
太有意思了。
霍准特别喜欢看盼盼一脸严肃的说“我养你”这句话——尤其她还穿着睡裙,颈侧是昨夜自己留下的吻痕。
“但是,盼盼,包养这个词的定义是不同的。”他不动声色的舔舔嘴唇,正低头在自己表格上补充数据的盼盼没有看见,“包养是基于经济交易的交往,指为异性提供房屋,金钱,生活花销等等并与之长期保持性关系。”
一时没意识到某人为何对“包养”的定义如此了解的盼盼:“所以呢?”
“也就是说,盼盼,如果你包养我,你就是我的上司。”霍准解释道,“我将为你的一切需求而服务,但这些服务都是收费的。”
“譬如做饭,洗衣,整理房间,打扫卫生,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被包养的人通常不会做这些事。而如果我被你包养,这方面工作你还需要额外付我工资。盼盼,你可以具体算算,就按市场最低价格吧——雇佣一个厨师,一个钟点工,一个保姆,一个管家,一共要花多少钱?”
盼盼抿起嘴唇,神色严肃的拿出计算器:“你说的有道理。我仔细算一下。”
于是霍准托着腮看她啪啪啪敲键盘计算包养自己的花销,只觉得神情气爽,连昨夜未免的疲倦感都抹除了。
过了半晌,盼盼语气凝重的说:“开销很大,但我勉强能负担起。这样一来,每月只有几千元的结余。”
霍准收起有点太过放肆的笑容,继续摆出认真的神色,就“包养我”的话题与妻子继续讨论:“你算得不对,盼盼。”
盼盼皱眉:“没有,我全部算好了。厨师,钟点工,保姆,管家——我全部把这些费用算进去了。”
“你没听懂,盼盼。”霍准摇摇头,表情十分正经,“包养的关系基础,最重要的是肉|体交易。”
盼盼茫然的问:“肉|体交易?”
“□□交易,简称性|交易。”
“也就是说,你需要为了和我上床而付钱。”
一脸懵逼的盼盼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她脸色突然爆红。
“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好的!这是不庄重的!”盼盼吭哧吭哧的说,并有意识的离这人远了一点——她坐的是转椅,此时正用两条小短腿使劲踢着地面,抱着自己的电脑与计算器往后滚动椅子——被霍准稍稍一扯就拉回来了。
没办法,腿短,效率不高。
“这怎么是不对的呢?”霍准说,一手拉住盼盼使劲往外滚动的椅子把手,一手去搂她的腰,“这是夫妻义务。”
盼盼奋力挣扎:“履行义务是不需要花钱的!”
“但是,你要包养我啊,盼盼。”霍准皱眉,露出一个伤心的表情,“难道,我在你心里连最低廉的站街的都不如?只是个充气娃娃?”
盼盼大张着嘴巴,试图说什么,又闭了上去。条件反射下,她看到霍准难过就想安慰他,但这个话题劲爆的让盼盼不知如何开口。她连“站街”和“充气娃娃”这两个词都不知道。
“这么说吧。”霍准突然放弃了把人搂在怀里,他双手压着转椅把手,直接将人间接圈进自己的影子,“你觉得,我这样的,在牛郎店里算什么等级?”
“牛郎店?”
“大抵就是男性组成的声色场所。只不过没那么露骨,大多是陪女客人聊天喝酒……”霍准凑得更近,附在她耳边说,“当然,说情话哄你,拥抱你,甚至和你上床……”他吹了口气,“也是我们可以提供的服务。”
盼盼放弃挣扎了。因为她被这人撩的腿软,所以蹬不动地面。
妻子小声说:“你怎么能去牛郎店那种地方呢。”
“只是假设。你觉得,我在里面工作的话,大约是什么等级的?”
盼盼吞吞口水。漂亮温柔的绿眼睛和扇形的浓密睫毛近在咫尺。
“你当然……你当然是最贵的那个。”
霍准这次眼睛里都出现了笑意,这抹真正的笑意让他有些距离感的典雅五官“活”了过来,此时,他作为一个男性的俊美甚至能用“潋滟”来形容——“头牌?”
盼盼盯着人家说不出话,她只能剧烈点头。
全世界怎么会有人比我老公还好看啦。
于是霍准继续笑,他凑得愈发近了,盼盼以为下一秒他就会亲上来。就像多年前的约会一样,她紧张的闭上双眼。
但是,压迫感突然消失了。
盼盼再睁眼,发现后者已经放开了对自己坐的转椅的制约,拉开一段距离,重新回到书桌前。接触到妻子不可思议的眼神,霍准有点似笑非笑:“盼盼?刚才为什么要闭眼睛?”
盼盼:“……要你管!”
恼羞成怒的盼盼啪啪啪拿过计算器,气势汹汹:“头牌对吧?我来算!”
霍准摸摸下巴:“按照市面最低价,嗯,再打个九五折好了——具体价格我也不是很清楚,一晚上8000?”
其实他真的不怎么清楚,霍准作为黑暗世界的魔王自然接触过做这些生意的人,但因为长相的优异却被那位老板强拉去陪酒——咳,那是他十几岁时候的事了。
当时无拘无束的小疯子也没什么顾忌的,他兴致勃勃的在那个会所玩了一个星期,见识了不少形形色色的女客人。但是会所老板不太满意——因为霍准太受欢迎了,但他签合同时明确表示自己不想赚钱,只是陪聊,不涉及任何脖子以下交易——于是会所老板动手了。
发现酒里被下药时,言笑晏晏的少年突然轻“啧”一声,然后他砸了酒杯,掀了桌子,掐住试图揩油的女客人脖子把她扔到墙上,拿着敲碎的酒瓶一路杀到会所老板的办公室,全程保持微笑。
离开的时候他吹着口哨那里烧的精光,把老板的头随便扔在某个下水道里,并招揽了一位名为R的属下。
后来霍准慢慢长开,比起外貌,那些人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他可怖的气场——这才消了心思。
成年的魔王:唉,年少轻狂,当时不懂事。早知道有骗老婆的这一天,应该先搞清楚人家买自己一晚上时开价多少,再动手。
——顺便一提,当时这人真的是整个会所的头牌。
“一晚上8000?”盼盼张张嘴巴,“好贵……”
霍准表示,行情就是这样。
“唔……一晚上8000的话,仅仅两个晚上我的工资就没了,还要加上别的花销……”
霍准好心提醒道:“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按照最廉价的牛郎价格重新算。站街的也可以。”
盼盼生气了:“不行!你当然是头牌的价格!怎么能和最差的比呢!”
霍准:噗。
她看看计算器,又看看貌美如花的老公,然后深吸一口气:“要不我们不算肉|体交易的费用吧?”盼盼小声咕哝:“这么贵,不做就是了……”
霍准自然是早就料到她的反应。
“可是,盼盼,肉|体交易是包括很多的。”他轻声说,“就算不上床,那我拥抱你,亲吻你,与你进行任何肢体接触——也是需要收费的。”
盼盼愣住了。她没想到还有这方面。
“那,那大约多少?”
“一个吻……嗯,大约40元?”
这是霍准特意调低了价格,他见过那些真正的男公关,一个吻都是换来几十美金的高级酒水。这还没完。
他本意是让盼盼计算的花销正好在一个堪堪耗尽她工资的范围,然后自己再提出——
谁想到,盼盼略一沉吟,在计算器上输入“40”,又添加了×,认真无比的在乘号后输入“300”。
她说:“这大概是一个月里,你必须吻我的次数。”
霍准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极少见的,这不是因为负面情绪。
“一个月按30天计算,300除以30。”他说,“你一天要求我的十个吻,盼盼?”
妻子认真的说——她甚至扳着手指数,“十个吻很快的,早安吻晚安吻一共两个,我开心的时候你要吻我,我难过的时候你也要吻我,如果饭菜很好吃我会主动吻你,晚上坐在沙发看恐怖片时你要吻我,如果你专注论文导致很晚回卧室睡觉也要吻我。还有好多事情……”
盼盼咬咬嘴唇,皱眉提议道:“十个吻根本不够用,要不在300后加个零?”
霍准不知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某种太过美好的心情充斥了属于魔鬼黑暗的内心。
“这样一来,单就亲吻,你要每个月付我12万。”
“可这是必须费用,绝对不能删减。”
斩钉截铁的盼盼看看神色莫名的霍准,又看看手里计算器显示的数字。
气氛凝固了一会儿,等盼盼再抬头,就露出了QUQ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