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希行
景阳正好奇的四下看,一面不自觉的拿起手帕轻轻掩了掩鼻子。
“王先生……”她嘻嘻笑了笑,“那个,慧娘怎么没来?她不是说在前堂坐诊呢?”
“她今日没来,景阳郡主,她昨日可回家了?”王华彬问道。
景阳郡主有些意外,瞪大眼道:“没回家?我不知道,我走的比她早。”
“家门都锁着呢。”王华彬说道,一面皱眉来回走了几步,“景阳郡主,劳烦你去镇远侯府问一问,她要是在,你就对她说,我可只准了她一日假,这无辜旷工,我药蜜库还没这先例。要是不想干了,早点说一声。”
景阳郡主愣愣的哦了声,这个老板,可真够严厉的。
景阳郡主又匆匆赶到镇远侯府时,金彩芝正在花园里逗鱼,就在水边石头上,铺了一块锦垫,身旁有陈二小姐和陈三小姐说道,不远处,婆子抱着粉嫩的孩童路哥儿赏花。
“我着人亲自送回去的。”金彩芝坐直了身子,长长的眉毛也微微纵起来。
“许是出门了?”陈三小姐说道。
景阳郡主摇头说不知道。
“来人,去问问,昨日可是有人等到慧娘的那个妈妈没?”金彩芝想到什么,唤人说道。
身边的丫鬟立刻应声去了,不多时带了个婆子来。
“慧娘的妈妈?怎么了?”景阳好奇的正在问。
“回夫人,没有等到,我们都把院子找遍了……”一个婆子说道。
“回夫人,送姑娘回去时,家里也没有那个妈妈……”另一个婆子也忙说道。
金彩芝神色凝重起来,手里转着一根柳条,思索起来。
景阳还想说话,被陈三小姐摆摆手使了眼色。
“夫人,夫人……”有婆子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喘气施礼道,“侯爷说,宫里传了话,要夫人你进宫一趟。”
“进宫?是皇后娘娘的旨意?”金彩芝站起身来,一面问道。
婆子摇头,金彩芝也就不问了,带着丫鬟就回了屋子,更衣的同时,传了管家过来,吩咐派人去找,去问。
“务必给我找出来,看昨晚有人出城没有,打听四邻,可有什么异常动静……”
管家隔着门连连应声。
这人还能从她金彩芝眼皮子下丢了不成?可是见鬼了!
“她如平安就罢了,也别说我找她,若是……”金彩芝装扮了,走出屋子,对着管家道,“不管是谁,不管是哪里,该打就打,该砸就砸。”
管家点头连连,金彩芝这才出车向皇宫而去,进了宫往常一样直接就到了皇后娘娘的寝宫。见到金彩芝,皇后宫里的大宫女佩兰也吓了一跳。
“夫人,怎么突然来了?可是家里……”
佩兰是徐家的家生子,跟着皇后娘娘嫁过去的。
金彩芝顿时愣了,“不是娘娘唤我进来的?”
“皇后娘娘一大早就跟淑妃、媛妃升平楼听戏去了。”佩兰愕然道。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门外有人说笑着进来了。
“我说站了半天也没接到夫人,就知道到这里来了。”
金彩芝与佩兰忙转头去看,见来者穿着统一的宫女服,笑颜盈盈,双十年纪。
认得是太皇太后宫里的凤仪女官。
“我就说传话的人定是说错了,”她接着笑道:“侯爷夫人一定是直接到这里来了。”
金彩芝就明白了,有些意外,与佩兰对视一眼。
“是太皇太后请夫人来的。”女官瞧出她们的疑惑,便笑了,一面做个请的姿势。
太皇太后自皇帝登位后,就一心静养,基本上连宫妃们的日常例行问候都免了,偶尔见见皇帝和皇后,不是逢年过节,她们这些外命妇更是难得一见。
怎么今日突然想起见自己了。
虽然心中犹疑,但金彩芝面目自然不显,忙笑着应了,一面赔罪,让太皇太后久等。
这边金彩芝与女官才离了,佩兰就忙向升平楼去了。
从皇后的抻仪宫,到太皇太后的庆寿宫,有一段距离,正值盛夏,后宫美景遍地。
不过金彩芝可没心情观赏,而是有一搭没一搭跟这个女宫说话,只可惜这女官嘴严的很,笑着三岔两岔就岔开了,这皇宫里面的人,都是为精,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可是有谱的很,金彩芝也就不问。
宫女通传了,金彩芝就进了庆寿宫的正殿,进屋就忙低头施礼,只看到正中的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满头银发的太皇太后,另一个年轻些,没看清模样。
“起来吧。”太皇太后的声音一贯的慈爱柔软,可以想象年轻时有怎么的好嗓子,“赐坐。”
就有小宫女立刻端了锦凳来。
金彩芝再三谢过,才挨着一角坐下了,抬头才张口要说话,就噎住了。
太皇太后穿着一成不变的褐色褙子,梳着端庄的海棠鬓,戴着一只金菊点翠折枝发簪,年纪虽然已近古稀,但面相端庄,越发显得贵气。
太皇太后的模样,金彩芝见过了,今日也没什么稀奇,让金彩芝失态一下子站起来的,是那个坐在太皇太后身边的人。
上着浅紫折枝花卉褙子,下穿白色百褶裙,桃心鬓,金丝珠簪,面带浅笑,梨涡微显,神情看上有一丝别扭,脊背坐的很直,双手放在膝上,紧紧握着一块水蓝手帕子。
这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人,金彩芝站起来,微微张着嘴看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