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酋猫奴
同学们随即低下头,只有鱼阿蔻托着腮照样盯着他看。
周洲气的背过身去,粗手粗脚的打开文具盒,从里面拿出条牛皮筋套在文具盒上,手揪着牛皮筋大力的弹个不停,牛皮筋和铁相碰,发出了有节奏的音乐声。
鱼阿蔻摇着头去做试卷,这届同桌不行。
弹个文具盒而已,却摆出一副魏晋名士风/流弹琴的不羁姿态。
鱼阿蔻这边欺负同桌欺负的很开心,那边却被同学纠缠的烦躁的不行。
不知这些男生是吃错了什么药,一到下课就抓着她问问题,弄得有些女生看她的眼光都不对了。
中午洗饭盒时,鱼阿蔻和于云吐槽这件事。
于云却羡慕道:“真好,我也想有这种烦恼。”
鱼阿蔻:……
于云看着好友,“不是说农村的孩子懂事早吗?你怎么一点都不开窍?”
“这和懂事早有什么关系?”
于云甩着饭盒上的水,“他们请教你问题是假,想跟你处关系才是真。”
鱼阿蔻嘴巴张得老大,“我才多大?”
“不小了,现在可以先处着,等你初中毕业定亲,一年后就可以娶回家了。”
鱼阿蔻惊呆,照这样算,那时她还没有18岁好不好?还是个未成年呢。
于云疑惑,“难道你们村结婚的晚?”
鱼阿蔻拍额,她忘了时代不一样,这个年代普遍的定亲早结婚早了。
怕怕的摇头,“我不要处对象,更不要结婚。”
于云笑的暧昧拉着她回宿舍,“那是你现在还没开窍,等你开窍了你就不这样想了。”
鱼阿蔻心下反驳,她以后也会这样想。
她只想考上大学,拼下份家业后,就带着奶奶游遍天南地北,所以她才不要把精力浪费在男人身上呢。
自从鱼阿蔻和李一一都住宿舍后,于云中午就没回过家,天天和两个好友挤在宿舍。
这会三个人趴在鱼阿蔻的床上,吃着零食小声聊着八卦。
零食都是于云友情贡献出来的,很有这个时代的特色。
有巴掌大的纸袋装着的无花果干,其实就是腌制成粉红色的萝卜丝,酸甜口味的萝卜丝外面裹着层白霜,吃完嘴唇舌苔会染成白色。
有磨成深褐色粉末的酸梅粉,味道同样酸酸甜甜,不仅能单吃还能冲水喝。
有用透明塑料袋装起来的“仙丹”——溜溜丹,一颗颗圆溜溜的黑色小溜溜丹看起来特别像仙丹,原材料应该是用话梅做的,吃完嘴巴凉凉的。
糖果是彩色的宝塔驱虫糖,也叫打虫糖,能打去肚子里的蛔虫。
鱼阿蔻刚开始吃这个糖时怕太甜,就一直含着,结果越含越苦,苦的整张小脸都皱成一团,惹于云笑了好久,就连李一一都偷笑了好大一会。
于云捏了一撮无花果干塞嘴里,神秘兮兮的和两个好友说:“前阵子咱们这边发生了件大案,一个年轻女人竟然□□,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那个男人不愿意跟他处对象,拒绝了她几次后,她就心生不满的雇佣了一群二流子去要那个男人的命,听说她坐牢前哭着喊着说自己没有杀人,只是让人教训下男人,然后她再出面去救他。”
“那她到底是杀人还是揍人?”李一一急急的问。
“杀人,那个男人作证时,脖子上的伤口特别深,听人说如果再深一点男人就没命了。”
李一一惊呆,“这么狠?”
于云点头,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我妈说那个女人有病,以前还用自杀来威胁过那个男人跟她处关系呢!不过听我妈的口气好像是认识那个女人,可不管我怎么问她都不说是谁,说是得为男方的名声考虑…”
鱼阿蔻听到一半还以为是说的凌北归那个小白脸,毕竟女人、二流子都特别符合那天碰到的情况,待听完就不这么认为了,凌北归当时可一点伤都没有,更何况以他的渣,怎么可能会拒绝女生?
于是当又一张奖状伴随着各种票据到她手里后,她对凌北归的看法好了那么一丢丢,没想到小白脸竟然一点没贪功。
因事不关己,她便很快的把这件事忘到了耳后,把全部的身心沉入到学习中,主要是周洲一直在憋着气和她较量,她自然不能让他扳回一局,她又不能像揍二流子那样揍他,既然如此,只能在学习上碾压他了。
两人之间的学习氛围让不明真相的宋钧笑眯了眼,也让全班同学苦了脸。
在月考中又一次吊打了周洲后后,鱼阿蔻单手托腮,笑眯眯的道:“老2,加油哦~我看好你喔~”
周洲死盯着卷子上的打X处两秒后,阴沉着张脸把卷子撕了个粉碎,团成一团,捏着团默不吭声的走了出去。
鱼阿蔻手指敲着桌子,笑的得意。
可得意不过三秒,看到又要围上来的男生黑了脸,快速的溜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鱼阿蔻亦越来越开心,马上就到月底啦,她快能见到奶奶啦。
一心沉迷于学习的她,却不知因为她,外面乱了风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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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C城的婆婆妈妈们, 近日来的画风和往常不太一样。
往日里她们最喜欢做的事,是和众人分享八卦说些家长里短。
如今则不同,她们三句话必离不开朝阳日报和鱼新村。
住在堂安街的高兰起床后看今日天气不错, 便打开窗把香肠挂在通风口, 凑上去贪婪的闻着由风送来的熏香。
鱼新村说出来的熏香肠法子就是好,生香肠都香的她恨不得趴上去咬一口。
“兰子,报纸我给你放门口啦!”
“嗳!琴姐,今儿个的报纸上有没有回复?”高兰急得从窗户里探出半个身子问。
“回啦, ”刘琴扬着手中的报纸,“不止回复了酸萝卜怎么做的,还写了怎么腌流油的咸鸭蛋。”
高兰一听顿时噔噔的跑下楼, 被吵醒的丈夫抬起上半身, 看她急得扣子都没扣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又躺了下去。
他婆娘最近是疯魔了,往常天天埋怨他买报纸浪费钱,说有那买报纸的钱还不如给娃买点糖, 如今倒好, 自从朝阳日报开始连载《鱼溪村记事》后,她买的比他都积极,且一到出报的那天, 起的比鸡都早, 就为了排队去买报纸。
听说后面她们还组成了个专门的买报小分队,队员们轮流去买,刮风下雨都阻挡不住她们买报的脚步。
高兰边跑边扣扣子, 下来后拿起报纸,熟门熟路的翻到第四页, 找到自己想看的内容后,逐字看下去,越看嘴巴咧的越大。
待看到结尾熟悉的「待更」两字后,意犹未尽的叹息,“这什么又没了?怎么不多写点啊?”
“可不是,这也写的太少了。”
刘琴搬着个小板凳,拿着件旧毛衣底出来拆毛线,把拆出来的毛线整好套在撑开的双腿膝盖处,手里拉着线绳缠着毛线团,嘴里问:“我看你挂出来的香肠得有三四斤吧?”
“五斤,我想着既然做了就做多点,于是跟我娘家商量,这月她们把肉票给我,下月我再把肉票给她们,这样家家的肉都够做香肠。”
高兰答完拿过剪刀沿着边框小把《鱼溪村记事》的篇幅剪下来,小心的夹到本子里,本子里已经攒了厚厚一叠。
“这个法子好,回头我也找人合伙这么做,”刘琴听的点头,日常念叨,“你说写这篇稿子的人到底是谁,怎么懂得这么多?”
“上回按照上面的方法晒了干豆角,给我家小晃做了顿干豆角烧肉,那小子吃上瘾了,说干豆角比肉都好吃,天天缠着我做,我哄他要是下次能考满分我就给他做,结果他为了这道菜,最近的成绩和猴子爬树一样,哧溜溜的往上窜。”
刘琴说到这笑的合不拢嘴。
高兰也笑,“我家俩小子也一样,往常放了学不到饭点不回来,喊他们帮我做点事,我嗓子喊哑了他们都不动弹,现在两兄弟勤快的不得了,洗碗扫地争着抢着干,就为了让我再给他们做次酿豆腐。”
刚提到两个儿子,下一刻两个儿子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高一矮的两个男孩手中都端着大瓷碗,碗里的水随着他们的走动,不时的撒出一些。
高个男孩的声音兴奋,“妈,你看我们幸运吧?今天买到了豆腐。”
“吃酿豆腐咯!”矮点的欢呼。
高兰看刘琴不解,半掩着唇靠近小声的说:“就我和老丁那点工资哪够天天吃豆腐的,我就哄他俩说我去晚了买不到,谁知这俩小子鬼精,自己跑去买了,真是心眼都用到了吃上面。”
“哈哈哈,能吃是福。”
高兰上前接过装豆腐的碗,看两小子身上湿了一片,揪着两个儿子的耳朵训了一顿。
两个儿子被揍了也不在意,反正他们今天能吃到酿豆腐,日常望着红彤彤的香肠流口水,心里安慰自己,再过15天就能吃到了。
高兰看他们这样被气笑,端着碗转身,“琴姐,那我先回屋给他们做饭啦,早点让他们吃完去学校,我也省点心。”
“去吧去吧,我缠完这点也回去。”
“嗳,”高兰走到一半回头,“琴姐,我记得你这件毛衣是刚织好的吧?怎么又拆了?”
“谁让我刚织好就看到了鱼溪村高领双面针的织法,我觉得那种织法肯定更暖和,就拆了准备重新织,反正我在家也是闲着没事干。”刘琴揪着身上沾着的毛线头笑着答。
高兰当即把碗往两个儿子手里一塞,拿着报纸本过来,“琴姐,看你这毛线弯的,你拆过没把毛线蒸一遍吧?这上面可写了蒸过的毛线才能拉直。”
“哎呦,我就说我忘了件什么事!”刘琴拍着大腿懊恼,“我这儿又得重弄一遍,兰子我懒得回屋拿本子了,你再给我念一遍要怎么蒸。”
高兰念了一遍,指着回复的针法说:“琴姐,要不你试试凤尾针?我看着这印图挺好看的。”
刘琴凑上前看过点头,“是比狗牙针好看,那就织这个。”
旁边陆续起床洗漱的女人们听到这边说的内容,无论是刷牙的还是正梳头的,都凑了过来。
“凤尾针织出来的适合妹娃穿,尼亚针适合男娃,广川身上那件毛衣你们看到了没?那就是用尼亚针织出来的,穿着那件毛衣那小子都俊了两分。”
“我一直以为广川的毛衣那么好看是去S城买的,原来是织的,我决定了就织尼亚针。”刘琴当即拍板。
“我也织尼亚针,你们说这毛线真能织成开襟大衣款?”
“只要是鱼溪村作者说出来的就肯定能,你看咱们学着做了这么多东西,哪件出过错?”
“还真没有!”
高兰的两个儿子端着碗快哭出来了,“妈,豆腐…豆腐…”
“豆什么豆,你们俩怎么还在这?”高兰不耐烦的推两个儿子进屋,“快去吃饭,吃完上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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