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望烟
董志兆的手指挑起那个想逃走的小下巴,让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然后不急不慢一字一句,“有没有的,也没用,我说的算。”
江珮伸了小手去推,“我要回去了。”
两只作乱的小手被董志兆抓住,自己的脸慢慢靠近江珮的,低头在她的耳边轻道:“不要回去了,留在这里。”
江珮被这句话吓得魂儿都飞了,愣愣的站着,手也挣不开。下一瞬,身子直接腾空而起,却是被董志兆打横抱起。
眼看着那人就把她往炕上抱,大步迈着,两步便到,江珮不由揪紧了董志兆湿透的衬衣,“放我下来。”
董志兆并不理会,直接抱人放到炕上。那小人儿到了炕上,跐溜一下的便从他的怀中滑走,泥鳅一样钻去了炕上的墙角处。
“你跑什么?”董志兆无奈,踢了鞋子,身子坐到炕上,长臂一伸,就抓到了江珮的脚踝。
江珮还没反应上来,便被人拉着脚踝拖了过去,自己一时没掌握好平衡,直接倒在炕上……
“你看你,叫你别跑。”董志兆顺势而上,将人制住,手指点了下江珮的鼻尖,“真的好喜欢你。”
江珮动不了了,只觉得喘气都困难,就如当初她掉进荷花池,迷茫,惊慌,害怕,窒息……
天黑了,风雨愈加激烈,窗户上的玻璃被拍打着沙沙作响。屋里也暗了,简单的摆设已经模糊。小小的土炕上是一对交叠的身影。
江珮害怕的哭了,哼唧着委屈得厉害。她还当他是什么好人,果然不过就是披着一张人皮,嘴巴抹着蜜的坏蛋。还说什么保护她,他欺负她比谁都厉害!
董志兆颤抖的手在黑暗中穿进江珮凌乱的发丝,他心疼她,“不怕。”他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温和,带着让人不安的沙哑。
这话说过很多次了,她依旧被箍得死死地,江珮再不信了,她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快要掰断了,可是心底似乎又起了另一种奇怪又甜蜜的感觉。
落上软润的樱唇,吃掉那些细碎的呜咽,天知道他多喜欢她,喜欢的想毁掉她。
风雨继续着,槐树上的叶子最终没能熬过摧残,悠悠飘落,落入地上的泥水。
一夜风雨过,清晨的石场想起了几声寂寥的鸟叫,冷风卷着枯叶翻滚,这是深秋的狼藉。
外面冷风刮着,小小的屋子却温暖如春。小间里的薄被里,江珮精疲力尽,感觉身体已经散了架,而那个罪魁祸首还在玩着她的头发。
试着坐起来,江珮只觉得浑身不适,外面已经亮了,再不起来,万一来上工的石匠进来……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媳妇儿。”董志兆笑着,手臂圈上了那软的不行的细腰,往自己带过来。
江珮一阵头疼,她是真的不敢了,忙软声道:“我回去做饭,我饿了。”
董志兆的下颌搭在江珮滑嫩的肩头,嗯了声,“我和你一起回去。”
现在还管什么,能离开就行了。江珮赶紧点头,在炕上摸索着自己的衣裳。
董志兆去了外间洗脸。江珮穿好衣裳,想把被子叠好,入目的是昨晚留下的痕迹,她成了那人的妻子了。
开了屋门,一阵冷风灌进来,天气阴霾,乌云在天上走着。
江珮的手扶着门框,不由叹了口气,这两条腿有些不听使唤了。
“我用小车推着你吧?”董志兆的手缠上江珮的腰,这下她的小媳妇儿再也跑不了了。
“不要!”江珮的嗓音有些哑,少了往日的甜脆。被他推着回家,还不被村里的人笑死?就是平常也有不少媳妇嫂子的时常打趣她,说董志兆就是个媳妇儿奴。
“那我背着你?”董志兆在江珮面前蹲下,回头示意她上去。
“我自己能走。”江珮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跨出门槛,可是腿跟处是真的疼啊。
“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董志兆两步追上江珮,直接将人抱起,“你是我媳妇儿,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
“被人看见了?”江珮软绵绵的拳头捶着董志兆的胸口。
“哪里有人?”董志兆环顾四周,这石场是在山坡,谁没事大清早跑这儿来?“你有时候胆小的像只兔子。”
“你才是兔子!”江珮声音很小,脸儿已经红了,索性也就任由董志兆抱着走了。
“好好,我是兔子,你是狼。”董志兆啄了下江珮的额头,“你高兴了?”
大约是顾忌江珮的感受,等快到村子的时候,董志兆放下了她,不过走得很慢。他心中也在反思,是不是昨晚自己太过分了?可是答案是,如果重新选,他依旧会那么做。
老屋的院子里落了一层细小的叶子,那是大枣树的,一夜风雨摧残,它差不多只剩光秃秃的树干。
“吱呀”,老屋的门开了,走出了睡眼惺忪的董淑莲,她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看着刚走进院子的哥嫂。
“嫂子,你昨晚没回来?”董淑莲性子憨厚,直接问道。
“下大雨路不好走。”董志兆忙开口,又道:“对了,你嫂子给你打听了一个偏方。”
董淑莲看去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江珮,“嫂子,你老是惦记着。你脸这么红,是不是又发烧了?”
“对了,就是胡庆家。”董志兆又岔开话题,“你嫂子说的黄盆鱼针,胡庆说他的奶奶就有一根。”
这下连江珮也看向董志兆了,原来还以为他是怕自己尴尬才扯开话题的。“真的有?你怎么没说?”
董志兆看着小小的脸蛋儿,藏在衣领下的细细脖颈上还留着红色的印记,那是他留下的,不觉嘴角挂上笑意。其实鱼针这事儿他本来想说的,可是最后不是被江珮的美色给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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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庆说, 他奶奶的那根鱼针养了一百五十年了,那还是奶奶的叔祖给的。”董志兆拉着江珮进了屋,“以前老人家在海上是跟船的先生。那黄盆鱼,必须是端午节打上来的。”
这些话,江珮以前听老郎中说过, 说是黄盆鱼针剧毒,只有端午节这天, 毒是最弱的。这还不行, 鱼针必须用药物养着, 不然还是能毒死人, 而不能救人。
董志兆又道,“胡庆说, 下次来就带着过来, 到时候试试。我有时候觉得这种事情挺不可思议的,真有养了一百五十年的鱼针?”
“有啊。平时就把鱼针埋在朱砂和白糖里养着, 它的毒就会越来越弱。”江珮道, 这可是她亲眼看到的, 的确是神奇的一件事, 没亲眼见过,很少有人会相信。
董淑莲见哥嫂回来了,便回了前屋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