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鸩离
这会儿她的脸上青青紫紫的,明显被人打了一顿,脸上还有手掌印,看曲红梅的眼光淬着毒,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国字脸,同样穿着军装的白老爷子淡淡的瞥了白聘婷一眼,白聘婷收回目光,委屈的坐在白母的身边不吭声。
白老爷子这才站起身来,迎接曲父道:“老曲啊,许久不见了,来,这边坐,我们兄弟俩好好的唠嗑一下。”
一样穿着军装的向老爷子也站起身来,笑着招呼曲父曲母,还有曲红梅一家人入座。
“白军长客气了,我就坐内人的身边就好。”曲父神色淡淡的婉拒了白老爷子,一屁股坐在曲母的身边,压根不给白老爷子好脸色看。
白老爷子脸上笑容一僵,目光阴沉的坐回了自己的主位置,服务员极有眼色关上包厢门,出门传上菜去了。
包厢一下安静下来,谁都不说话,气氛凝重的让小英姐弟俩都不安,纷纷缩在父母的怀抱里,不敢吭声。
这时候服务员把点好的饭菜,诸如烤鸭,四喜丸子、狮子头,涮羊肉,红烧肉,清蒸鱼,八宝鸭等等饭菜一一端上来。
还有个片鸭师傅在旁边给大家片鸭,先把外面那层油亮脆香的皮片了下来,让大家趁热吃。
“先吃点东西再说吧。”向云泽率先打破沉默,给向母夹了一片烤鸭,招呼大家动筷子。
他其实想把那片烤鸭夹给曲红梅的,可一桌子的人都死死盯着他的举动,曲红梅和肖承国又都做出一副戒备的样子,刺痛着他的心,他只能把那片烤鸭夹进了自己母亲的碗里。
“小英,佑佑,吃。”曲父可不管那么多,他原本就预定了今天要带两个外孙来吃烤鸭的,没想到白老爷子主动邀请,他们不吃白不吃。
不但要吃,还专门要吃那些贵死人不偿命的!
曲父说完这话,把烤鸭皮沾上白糖,给佑佑和小英的碗里都装满了,放烤鸭的盘子上一片都不剩了,喊了声:“服务员儿,再给我们上两只烤鸭,我外孙爱吃。另外给我上两瓶高阶茅台,我女婿爱喝,一瓶德国老红酒,我女儿爱喝。再上两只清炖鸡,四根酱猪蹄儿,两盘干煸鳝断,两盘酱肉丝儿,一大碗杂酱面。瞅瞅这点的什么菜,完全不合我们一家子的胃口,你们麻溜的上菜,别饿着我外孙和女儿。”
服务员看了看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有些为难:“曲老,您知道的,我们烤鸭店每客限量供应一只,您点那么多菜,吃不完浪费了不是,我看,要不您......”
“让你上,你就上,废什么话儿!我给不起钱票吗?”
曲父大怒,“每客限量供应,我们家有六个人,一人出去占一桌儿,你给我上六只烤鸭上来!他们点的菜是他们的,我们点的是我们的,吃不完我们会打包,你照做就可以了!”
服务员这时候也看出来曲父和白老爷子也不对付了,心里想着这人敢在北京某军区军长面前如此落面子,只怕来头也不小,当下不敢耽误,战战兢兢的出去了。
白聘婷却是气不过,刷拉一下站起身,冲着曲红梅骂道:“好你个臭不要脸的骚狐狸精!你要是不乐意来,你可以不来啊,过来甩脸子给谁看?你以为你是谁!凭我们白家的势力,要弄死你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好狂妄的口气!”指桑骂槐,骂曲父的话,听得曲红梅怒火中烧。
她把怀里的小英放在地上,一下站起身来,走开自己的位置,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速拿走片鸭师傅手里锋利的片刀,一个箭步冲到白聘婷的面前,把手中锋利的刀刃狠狠压在了白聘婷的脖子上,冷声道:“白聘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白聘婷在那十年里,没少在那些人的身上见过坚强、柔弱、残暴、胆小、狠戾的目光,但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过这样一双冷冰冰的,带着满眼嗜血的杀气眼神。
曲红梅的五官明明很柔弱,但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冰冷煞气让人直接忽视她的外貌,让人产生一种,她说到就会做到的感觉。
冰冷锋利的刀锋碰在温热皮肤上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白聘婷心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颤声道:“你敢!你要敢动手,我爸一定会杀了你全家!”
“哦?”曲红梅把刀往前递了递,在她细嫩的脖子上划了一条不大不小的血口子:“堂堂白军长若做下杀人灭口之事,你们白家离灭亡的日子也不短了吧。”
皮肤传来的剧烈疼痛,让白聘婷顿时惨叫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曲红梅,一把推开她大喊:“你个贱人!你竟然敢对我动手!我要杀了你!卫兵!卫兵!进来把这个袭击我的不法分子就地正法!”
守在门口的两个卫兵立马持着枪进门来,曲红梅反应极快的把刀重新架在白聘婷的脖子上,从背后死死掐住白聘婷的脖子大喊:“开枪试试!我让她给我垫背!”
白母险些晕过去了,对着两个卫兵尖着声音发号施令:“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那个贱丫头击毙!你们是想看我女儿死吗?你们还要不要继续呆在军队里了!”
两个卫兵犹豫了一下,蠢蠢欲动。
“谁敢动!”两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同时响起。
肖承国拍桌而起,一声怒吼着从椅子上跳跃了两步,到其中一个卫兵面前,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抢了他手中的枪,对准另外一个卫兵道:“老实点!”
而向云泽也拔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对准白老爷子道:“白军长,什么意思?”
“这话问错人了吧。”白军长目光阴沉,“你不该问问姓曲的是什么意思?”
曲父此刻正在吃片完烤鸭皮后的鸭肉卷儿,闻言慢条斯理道:“梅梅,出了气就收了吧。”
曲红梅冷哼一声,收了手中的刀。
“不好意思白军长,梅梅小的时候跟我在上海那边风里雨里的跑来跑去,见惯了腥风血雨,刀枪器械从小就会玩。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教导她做个淑女,没想到还是改不了不肯吃亏的脾气。”曲父给小英和佑佑两人一人卷了一个烤鸭卷儿到碗里,皮笑肉不笑的对白军长道。
第44章
白老爷子嘴角抽了抽, 叹了口气道:“既然大家的女儿都是年少无知犯得错儿, 这件事就一笔勾销吧。”
“这可不行。”曲父慢悠悠吃着菜道:“你女儿四处坏我女儿的名声,把我女儿气得差点寻短见, 按照律法,你女儿该去牢里关上两年,好好的教育一番才行。”
“姓曲的, 你不要太过了!”白老爷子怒道:“我已经让聘婷跟你赔礼道过歉了,你却指使着人把她打成这样, 你女儿还对她动刀子!这笔账,你要不给面子,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 白军长要对我们曲家出手?”曲父冷笑:“我曲家虽然没有什么势力,可人脉关系一直都在。当年不是某人背叛我们当初的兄弟之言,害怕东窗事发,把我们一家子拆散, 焉能坐到如今的顶天位置!白军长, 我还没对你动手, 你反想下狠手?既然如此,你们白家等着家破人亡吧!”
曲父说着,站起身就要走, 向旅长立马站起身来拉住他:“哎呀老曲, 多大点儿事,值得闹这么僵。孩子之间的吵闹,让她们自己解决不就行了, 咱们老一辈的走到今天不容易,当年你被发配去边疆的事情有误会。你不知道,老白他帮了你多少忙......”
曲父斜眼看他:“老向,你要和白家结亲家,自然站在他那边。你若再替他多说一句话,咱们以后也别来往了。”
向父一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老爷子呼吸急促,气得不轻,这曲仲天年纪不过60,但当年在上海那边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他手中的人脉,手中的钱财,皆是京都大人物想拉拢的对象。
白老爷子有今天的地位,可以说有一半是曲仲天的功劳。
人,一旦尝到权利的滋味,要想再放下来,那跟要命没什么区别。
白老爷子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地位,也相信曲仲天有那个能力扳倒白家,尽管心疼宝贝女儿,面上还是万分严肃道:“聘婷,这件事是你做得不对再先,你向红梅丫头道歉,别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咱们两家的和气。”
“凭什么呀!”白聘婷不依,含着眼泪道:“您不是不知道,我等了云泽多久!这么多年来,他从不正眼看我一眼,一心想着那个贱女人!她明明已经嫁人生孩子了,不好好的呆在乡下做个村姑黄脸婆,回来干什么?不就是过惯了苦日子,想回来做小!我说她有错吗?我没错!错得是她,她勾/引我的未婚夫,她该向我道歉!”
曲红梅气笑了:“我算见识了泼妇是怎么来的了,白聘婷,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一个气急乱咬人的疯狗有什么区别?!你稀罕向云泽,你管住他啊,没那个本事在我面前BB个啥?你是猪脑子吗?你拉不出屎来怪马桶?你们之间的破事儿,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也不想参与。我爱我的丈夫,我的孩子,不管他们是乡下人或是其他身份,在我眼里,他们都是我最爱的家人,我们一家子在一起吃糠噎菜,我们也甘之乐怡。哪像你一把年纪,人老珠黄了还像只狗一样跪舔男人,还京都大小姐,我呸!狗/屎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