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宅喵
第87章
辛颖吃力地将手镯褪了下来, 重新拿着手机。可惜手机不曾再响起过。
她迟疑了一下, 拨打了回去, 明明是季元也的电话号码, 拨打时却是空号。
秦素在空气中显出了自己的身影, “刚刚那通电话，应该是鬼打过来的。”
辛颖若有所思，“所以对方是冒充季元也，将告白的女孩子给骗出去的吗？”她声音有愤怒，也有厌恶。女孩子的心意何其珍贵，却被人给利用了。连带着季元也的名声也受到损害。
秦素将她的手机拿了起来，正如同她所预料的那般, 因果已经被斩断了。
辛颖不甘心, 索性打电话给季元也的舍友，询问季元也手机打不通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她结束通话。
“季元也的手机在之前就交到警察那边了，到现在还没拿回来。”
秦素说道：“我今晚继续和你待在一起，说不定对方没那么容易放弃。实在不行，我就让燕支装做爱慕者，和季元也告白好了。”
以剑的姿态被秦素佩戴在身上的燕支委屈。
秦素是不可能告白的！她告白的话，季元也很有可能直接答应下来啊, 到时候还得再甩了他, 太麻烦了。
辛颖一脸囧囧有神，“……你也真的很拼了。”
然而一个晚上过去，依旧风平浪静, 辛颖并不曾再接收那来自阴间的电话。
******
“堂哥，出了这样的大事，你居然不告诉我！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弟弟了！啊，好痛……”得知消息的季钰景特地请假赶了过来，气得直拍桌子。
结果因为太大力，在那边痛得唉唉叫。
季元也看着堂弟一如既往的犯蠢，有些无奈，他沉声道：“只是恶作剧而已，我会将人逮出来的。还有，你本来就不是我最疼爱的弟弟。”他停顿了一下，说道：“辛颖昨晚也接到电话了，到现在依然好好的。我想应该是因为她周围常年有保镖，对方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他虽然感激辛颖这一做法，但感激归感激，依旧无法化做爱情。
季钰景摇摇头，“你对神秘力量一无所知。”
他压低声音，“我跟你说，遇到这种事情，不能随便乱找人，很容易找到江湖骗子的。我知道一个大师，很厉害！我带你去！”
阴阳餐厅中那些可怕的鬼在秦素面前一个个乖巧得跟鹌鹑蛋一样，这种事情对她来说，肯定只是小case而已。而且……
季钰景瞥了依旧痴心不改的堂哥一眼，说不定在见识到秦素的另一面以后，堂哥就会逐渐打消先前不切实际的想法。
季元也眉毛微微皱起，然后又舒展开来。钰景对那位所谓的大师如此推崇，眼中甚至隐隐有崇拜之意，不会是被骗了吧？虽然堂弟蠢了点，但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就算再蠢也是要护着的。
原本打算拒绝的季元也想到这一点，便改了口，“好，那我就去会一会你口中的大师。”
季钰景和他打包票，“放心吧，你肯定不会失望的！”
然后他轻车熟路地领着季元也去了阴阳餐厅。季元也也是听说过这家餐厅的名声的，据说做的菜味道很好吃，对身体也有好处。和他相熟的几个朋友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活像是入了传销一样。
季钰景拿起菜单，熟练地点了几道菜，又一脸希冀地望着服务员，“看在我常常来的份上，能加一份鱼吗？”
服务员笑眯眯拒绝，“不能。”
季钰景扁了扁嘴，长叹了一口气，便摸到了柜台前，对收银鬼说道：“能联系一下秦素吗？有一笔大生意要和她谈。”
负责收银的女鬼睁大眼睛，“多少钱？”
季钰景说道：“两百万起！”
收银的女鬼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默默联系秦素去了。
*****
季元也并没有吃到堂弟特别推荐的清蒸鱼和灵茶，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其他的菜的确挺好吃的，对得起名气。
“我来迟了。”熟悉的嗓音入耳，季元也惊喜地抬头，看到了穿着素雅的秦素，至于她身旁那俊美的男子，则被他忽略掉了。学姐身边总有一些苍蝇存在，这种事他早就习惯了。
秦素指了指季钰景，说道：“是你堂弟请我过来的，说要和我谈生意。”
其实就算季钰景没委托她，秦素本来就打算处理这件事。不过既然有人想给她送钱，不要白不要。
季元也飞速地反应了过来，等等，堂弟邀请的所谓大师，就是学姐？
他表情僵住了，想起了自己一个小时前，还信誓旦旦地觉得堂弟被骗了。他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如果是学姐的话，被骗一点都不稀奇。
秦素注视着季元也，季元也被她看得耳朵都热了起来——她很久没有这种眼神看他了，这种仿佛全世界只看得见他存在的眼神。
过了一一会儿，秦素收回视线，在季元也身上，她感受到了隐隐的阴气。可见他的身边曾经有鬼物存在过。而且，看季元也的面相，在一天以后，他将遇到一次生死劫。
她认真说道：“接下来二十四小时，我会跟在你身边。你最后一门考试已经结束了吧。”
她记得下午已经是他最后一场考试。
季元也脸上带着几分的期待，一派乖巧的模样，“是要二十四小时随身跟随吗？”
岳岭西笑眯眯说道：“还有我。”
季钰景咳嗽了一声，“我也可以一起吗？”
秦素眯了眯眼，说道：“你还得考试，好好学习，给我堂弟做好榜样。”
季钰景表情龟裂了。他也想看驱鬼！他不想学习！
可惜摄于秦素的威慑力，他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
季元也领着秦素和岳岭西去了他在学校附近买的一处房子，当然了，对外他只说是出租的。
只是当他看到桌上的东西时，表情不自觉凝固了。他的书桌上，多了一个手机，那手机样式是市面上最普遍的那种。然而季元也依旧一眼认了出来，那是他用了三年的手机。他甚至还记得每一道划痕的位置……
在警察当日过来时，就已经将手机给收走了，似乎也没有送回来的想法。然而本该在警察局的手机，却凭空出现在他家里，饶是他不太相信鬼神，依旧忍不住背后一凉。
果然问题在那手机上。那手机周身的阴气，不是一般的浓。
秦素有点担心自己又把鬼吓跑，所以没有去碰那手机，而是静静等待着对方出现。
季元也因为手机的出现，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差，加上有岳岭西在，他并没有试图和秦素聊天，只是皱着眉望着手机出神。
秦素戳了戳岳岭西，传音入耳，“有掐算出什么了没？”她已经将先前两个失踪的女孩子的生辰八字和随身用品给了岳岭西。
岳岭西指了指手机，同样传音入耳说道：“就在手机里。”他沉吟片刻，继续道：“那手机应该被改造过了，里面拥有一个小小的空间，甚至能通往另一个世界。”
我去！
秦素立即眼红了！对于她这种没有锻造天赋的人来说，空间储物器是不可能锻造出来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只能把千金的肚子拿来勉强用一用，装下东西而已。
以前在青环大陆中，她所在的师门并不缺乏炼器大师，她又是备受宠爱的大师姐，就算丢了空间戒指，也能用自己的小金库去兑换一枚。结果一遭穿越回来，她身上一个空间戒指都没有，简直凄惨到了极点。
秦素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赌上我的名义，我也要将这件事调查得水落石出，将那两位校友救出来，保护学弟，人人有责。”
季元也一脸感动，“学姐……”
秦素继续道：“你这手机太危险了，到时候还是留给我帮你保存好了。”
季元也说道：“学姐你想要手机的话，我可以送你别的。”
秦素毫不犹豫打断他，“不，就这个。”其他的哪里有空间储物的效果。
季元也虽然不知原本对他颇为冷淡的学姐为什么会突然换了态度，但这不妨碍他刷好感度。
“这东西现在有些危险，等请人解决掉危险因素以后，再送给学姐好了。”
知道现在，他都没有真正相信秦素是堂弟口中的大师。
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季元也身上一冷，看着铃声响个不停。在暗恋的女孩子面前，他终究不愿显得懦弱，他拿起手机，在看到了那一串号码后，手指划开了接通。
哭声在房间内蔓延开来，一声又一声，混合着呼呼的风声。然后是巨大的砰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一样。
秦素望向手机，屏幕中伸出了一只流着血的手，那双手以闪电般的速度伸向季元也，想要将他带走。
然而秦素的动作更快，直接推开了季元也，反客为主地抓住了那双手，看了季元也一眼——希望学弟看在她救了他的份上，到时候能遵守约定将手机给她。
季元也僵在原地，他感觉秦素回望他的那一眼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意味，欲说还休，他心灵深深受到了撼动。
与此同时，秦素也听到了千金的声音。
【咦，季元也的好感度忽然加了二十，素素你做了什么？】
第88章
秦素有片刻的怔忪, 然后反应了过来。
季元也不会是以为她牺牲自己拯救他吧？这误会可就大了！嗯, 等一下非得澄清不可。
在思绪翻转的功夫，她已经被女鬼给带到了一处地方。女鬼一身白色的婚纱, 一脸娇羞地看着她, 当看清楚她的脸以后，娇羞的表情便定住了。
“怎么是你？”她表情狰狞, “你居然和季学长同居了！”
秦素抬了抬眸，在看清了她的模样以后, 有种情理之中的感觉。果然是最初坠楼身亡的学妹柳荫。她相貌清秀, 又穿着白色婚纱, 看上去的确也有几分的清纯可人，可惜青白的脸色反倒让她显出几分的诡异。
秦素满不在乎一笑, “你刚刚眼瞎了，把我当季元也揪进来了。”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一身结婚时的西装, 和柳荫身上的婚纱相得映彰。秦素心念一转，西装便变回了她原本的服饰。
她视线落在瑟缩在角落中的两位失踪者张静帆和姜何薇。这空间介于人间与阴间交接之处, 气息对于人类十分不友好，加上还有女鬼在一旁, 两位校友的精神头看上去很差, 眼下一片明显的青色，身子摇摇欲坠的，却只强撑着不睡过去。
“所以你打算和季元也结婚？”她看着柳荫这一身婚纱，眉毛皱了起来, “你问过他意见了吗？”
虽然她对季元也没那想法，但也见不惯强抢民男这种事。
“姜何薇和张静帆跟你无冤无仇，你却将她们给牵扯进来了。”按照现在这种情况，秦素要是没来救她们出去，只怕不用三天，她们就会彻底被阴气污染，成为不死不活之人。不对，在那之前，她们两早就饿死了。
柳荫神色变得怨毒起来，“因为她们能向学长告白啊。而我，连将自己的心意说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秦素心中划过一丝明悟：柳荫在不幸坠楼之前，想要打电话的对象就是季元也吧，只是那表白还来不及说出口。这份遗憾在她成为鬼魂以后，便化作她的执念。掺杂了恶意的执念，会做出什么事情都不稀奇。
柳荫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狂热，眼睛甚至有红光闪现。
“为了让他知道我的心意，我连死亡都不惧怕！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他了。”她厌恶的眼神落在了两少女身上，让她们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缩，“可是她们什么代价都不需要付出，就能让学长知道她们的心意，这也太不公平了。”
“我当时原本想要站在栏杆外，打电话给他的。我想告诉他，若是他不愿意接收我的心意，我宁愿从上面跳下来。可是老天爷很不公平，都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她说话时，声音高亢，神色迷离，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之中。
哈？
这强盗逻辑，直接将秦素气得笑了。
她对于女孩子一向会更宽容一些，然而并不包括柳荫这种胡乱迁怒，甚至险些捣鼓出人命的女孩子。她眸光转冷，语气讽刺，“是啊，多么感天动地的爱情。你爱季元也，爱到愿意用生命来告白。不过关他什么事？他又不爱你。”
“你就算在他面前跳楼一百次，他也一样不爱你。你用生命做出来的告白，和其他人发短信寄情书一类的告白方式其实没有差别。不，还是有差别的。你的告白只是会让他做噩梦，给他带来麻烦。”倘若柳荫生前是被季元也拒绝以后才跳楼，那季元也这辈子都要背上这一条人命，被人们指指点点的。柳荫的爱，太过沉重，太过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