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夫君飙演技 第24章

作者:孟冬十五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 穿越重生

  秦莞故作不解,“姨母为何这样说?她在宫中,我在侯府,就算她真想害我怕也是不能的。更何况,我们无仇无怨,不至于。”

  宋尚仪冷哼一声,道:“她这种人背地里的阴私手段多着呢,岂是你这个小丫头防得住的?”

  “姨母您可别吓我。”秦莞不动声色地引着她往下说。

  宋尚仪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不妨告诉你,权当给你提个醒——她在宫里司的是药膳局,最会弄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同你母亲又有旧怨,若是没见过你还好,此时见了,我怕她放不下往事,报复到你身上。”

  至什么旧怨、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任凭秦莞再软磨硬泡宋尚仪都不肯再说了。

  回程的马车上,秦莞暗自思量。

  倘若真如宋尚仪所说,这刘司膳心眼小到会把上一代的旧怨报复到她身上,那她真要重新思量思量,上一世真正想要害她的人到底是嘉仪公主,还是这位刘司膳。

  甚至,她至今都不能确定嘉仪公主到底是不是魏如安的姘头。

  至于这次,她被刘司膳推入湖中,到底是巧合还是对方有意为之?

  倘若是有人故意,是刘司膳自己所为,还是嘉仪公主授意?

  秦莞重重地叹了口气。

  原想着把人找到就能揪出真凶,这下倒好,先前的迷团不仅没解开,反而更大了。

  ***

  就在秦莞为自己的“死”费神的时候,一道天雷轰隆隆地砸到了她头上。

  ——镇北大将军梁晦请了媒人、抬着厚礼前来提亲!

  这个消息宛如一缸滚烫的热油,让定远侯府炸开了锅。

  一方居俨然成了个大戏台,个人有个人的心思,各人有各人的脸谱。

  秦昌无疑是唱得最响的那一个,“宫里都放出了风声,官家对这桩婚事也是满意的,由不得你不嫁!这次来的是官媒,指不定下次就是圣旨,你若敢抗旨,全家都得跟着你赔命!”

  秦莞木着脸没吭声,更没把秦昌的话听进耳朵里。

  她这个亲爹就是这样,自诩文人傲骨,实际是个最胆小怕事的,出了事只会先慌为敬,而不是静下心来去想解决办法。

  其实,就连秦莞都知道,他们堂堂军侯之家,开国大将的后人,没赎职,没枉法,不过是一道赐婚圣旨,兴许别人会怕,他家却不会。

  定远侯冷声道:“胡说什么,别吓唬孩子!”

  秦昌顿足,“大兄——”

  定远侯一个眼刀扫过去,秦昌登时噤了声。

  定远侯教训弟弟从来不骂,只会打,一言不发地往死里打,从小到大秦昌面对这个兄长比见了亲爹都怕。

  定远侯见他老实了,这才看向秦莞,道:“倘若你不愿,这桩婚事便不允。”

  秦耀也道:“不想嫁人也没关系,大可以一直养在家里。”

  秦昌又急了,“这是说的什么话!除了她你还有三个妹妹,都不嫁了吗?”

  秦耀板着脸,耿直道:“若都不想嫁,便都养着。”

  “你、你——”秦昌气得直拍桌子。

  秦薇吓得哭了起来,秦茉则是一脸纠结,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个妾室坐在外间,一个垂头不语,一个满面傲然。

  秦萱拉着秦莞的手,一边默默垂泪一边假装关切地说:“妹妹知道大姐姐受了天大的委屈,但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呀,大姐姐不必顾忌我们,只管想想你自己,若是这件事不能好生解决,将来可怎么出门走动?”

  秦莞抽回手,淡声道:“腿长在我身上,该怎么走动便怎么走动。”

  “你们瞧瞧、瞧瞧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秦昌指着秦莞,气得直哆嗦。

  “当着孩子的面,消消气。”萧氏给花小娘使了个眼色。

  花小娘盈盈上前,扶着秦昌坐下,轻轻柔柔地拍抚着他的背,端的是温柔小意。

  秦昌看看妻妾庶女,再看看秦莞,仰起头长长地叹了口气,那模样恨不得没生过秦莞似的。

  实际上秦莞并非故作冷漠,她一直在暗暗地思索解决办法。

  如今眼前只有两条路,嫁,抑或不嫁。

  嫁过去,她面临的是年近四旬的夫君,比自己还大的继子,还有梁家叵测的前程。

  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接近公主,伺机查明真相,为自己报仇。

  可是,这样值得吗?为了报上一世的仇,连这辈子也要搭进去吗?

  然而,倘若不嫁,不仅自己将来婚事艰难,就连三个妹妹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秦莞不是个自私的人,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思来想去,眼下只有一个法子,既不用搭上自己,又不连累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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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8.3(二更)

  秦莞平静地说:“我打算去白云观带发修行。”

  女儿家毁了名节, 除了沉塘投江, 自请出家是最稳妥的法子。

  秦昌大力拍了拍桌子, 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去当姑子?你这辈子就完了!”

  秦莞惊奇,没想到渣爹还能顾及到自己的“这辈子”。

  秦耀沉声道:“莞莞, 别说傻话。”

  “我没犯傻, 更没赌气, 这是最稳妥的法子。”秦莞面色苍白, 神情却十分坚定。

  定远侯抿着嘴没说话, 只是一脸的不赞同,其余人同样沉默着, 极力掩饰住自己的心思。

  秦莞落了水,精神不大好,撑到这时候已经是极限了, 说完这些话她便奄奄地歪在扶屏上。

  定远侯见她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叫她好好想想,便带着众人出了一方居。

  秦莞有些庆幸,自己能生在秦家。

  自小锦衣玉食不说, 生母更是悉心教导,极尽宠爱, 继母也不曾薄待。虽然有个不尽如人意的父亲,却也有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兄长,还有明事理的大伯,也够了。

  所以, 为了这个家她甘愿做出牺牲。

  也不要牺牲吧,带发修行既能避开婚事又能全了家族的名声,同时也不耽误她做生意赚钱。这和她原本的计划倒是殊途同归。

  唯有一点,报仇就没那么容易了。

  然而,倘若事事都尽如人意,那就不叫生活了。

  秦莞想通了便不再劳神,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慈心居内。

  徐小娘像个丫鬟似的在给萧氏端茶送水,顺带着给花小娘也递了一杯。花小娘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那派头倒像个正室娘子。

  秦昌这两个妾室容貌秉性天差地别。

  花小娘从前是当红的歌伎,一曲《鹂歌》红遍京城,就连官家都赞她的歌声如鹂鸟清啼。她是秦昌花了极大的心思与极多的钱财珍宝求回来的。

  因此,秦昌对她极重极爱,百依百顺,更是把秦茉当成嫡女一般捧着。

  徐小娘是南地来的流民,当年跪在街头卖身葬父,秦昌效仿话本里的风流才子,当成一桩雅事把她买了下来。

  只是,买了之后也没怎么拿着当事,一年里偶有一两回去她屋子,大多是瞧着她茶水点得好,果子做得宣软。

  徐小娘自知身份,自打踏进侯府便处处小心谨慎,从来不争不抢,连带着把秦薇也教成了个战战兢兢的性子。

  萧氏看着她,叹息一声:“歇着吧,这活计叫丫鬟们来便好。”

  徐小娘感激地道了谢,找了个不显眼的圆墩坐下。

  花小娘眼中划过一抹讥笑,清清泠泠地开口:“说是做姑子,能不能真去还两说呢,她若反悔了难道还抬着她去不成?为了家里的名声,把莞姐儿嫁出去才是最稳妥的法子——姐姐,你说呢?”

  突然被点名,徐小娘惊了一瞬,怯懦道:“妾、妾身哪里有什么主意……”

  花小娘翻了个白眼,道:“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薇姐儿,她年底就要及笄了吧?你是想让她风风光光地嫁个好人家,还是凑凑合合抬出门?”

  徐小娘揪着帕子,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方才讷讷开口:“到、到不了年底,薇儿十月便满十五岁了。”

  花小娘彻底无语了,把茶盏一放,看向萧氏,“自古儿女娶亲行嫁皆从父母之命,这个道理即使说到天王老子那里都是没错的。莞姐儿的婚事说到底还是主君和大娘子说了算。大娘子,哪怕是为着这三个丫头,你也该尽快拿个主意。”

  萧氏没接她的话,抬眼看向两个庶女,问:“你们怎么想?”

  秦茉脆生生道:“大姐姐名声毁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她不想嫁就不嫁呗,若是让我嫁个老头子,我也不乐意……”

  话还没说完就被花小娘按住了,“你懂什么?闭嘴吧!”

  萧氏又看向秦薇。

  秦薇一脸紧张,“我我我”了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完整的意思。

  秦萱借着沏茶的名义躲去了侧间,表明了不会在这种场合开口,免得落人口实。

  萧氏往众人脸上扫了一圈,严肃道:“莞姐儿的事不是你们做得了主的,我也不行。谁都不得去主君跟前挑拨,散了吧。”

  花小娘冷着脸起身,拧着身子出去了。

  徐小娘规规矩矩行了礼,这才出门。

  出了慈心居,花小娘回头看了眼正堂里的萧氏,自言自语:“你也不必拿话激我,你还真以为说这么两句我就不敢去找主君了?呵!”

  徐小娘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

  秦莞收到了一张花帖,约她去庆云楼喝茶,落款写的是“镇北将军府,梁情”。

  这梁情是梁家二房的大姑娘,秦莞与她素无往来,她为何要请自己喝茶?

  直到翻开帖子看到里面的字迹,她才明白过来——这帖子借的是梁情的名义,实际却不是梁情下的。

  那刚劲有力的字体,分明出自男子之手。

  是梁桢,还是梁大将军?

  秦莞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去赴约。

  只是,她没想到对方安排得那般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