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前
她好像完全忘了这回事，连过来问一下具体情况都没有。
他放心的同时，又不免有些纠结了起来，足足忍了好几个月，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口，“小徒弟，你真的不打算帮夜渊提前醒过来吗？”她一开始不是很着急吗？
第338章 理智套话
正在批着作业的云皎抬头瞅了瞅倚在窗边，一脸好奇的应菜菜，半会才回了一句，“不合适。”
“啥？”应菜菜愣了一下，什么不合适？她跟夜渊不合适吗？这是要甩了夜渊的节奏？这个他支持啊！
他心下一动，却听得云皎继续解释道，“现在进去魔界不合适。”三界刚刚跟魔族打了一仗，虽然说表面上看起来，他们是赢了。但魔界究竟有多久实力，他们完全不知道。她更担心的是，那看似两界全力的一战，其实只是血魔一只魔搞出来的动静，那就太可怕了！
“给祖师爷下咒的是魔神，我虽然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但是对方必定是魔界最高权利人。先不说我能不能赢过他。三界也挡不住下一只血魔了，更何况是魔神！”
主动招惹魔界的后果，可不单单只是她能不能成功唤醒祖师爷而已，而是整个玄门甚至是三界，是不是准备好了与魔界不死不休，一起毁灭的准备。
“可是你应该知道，只要夜渊醒来，这些问题都不会是问题。”应菜菜更加疑惑了，只要夜渊站在她这边，魔界又算得上什么。更何况真正下咒的是……
“关键是祖师爷能醒！”云皎直直的看向他。如果是有万一，那付出的代价不是她一个人可以解决的。况且，她连祖师爷到底中了什么咒，具体怎么解咒完全不清楚，也就是说她的成功率几乎为零。
应纶眉头皱得更深了，细细的看向眼前仍旧一脸严肃，神情没有半点变化的人，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可是你不是喜欢他吗？”明明当初知道夜渊中咒的时候，她着急的很，甚至还给他挖坑，猜出了些原因。可为什么她现在却能这么冷静，应纶突然有些看不懂她了，“为什么你不想试一试到底能不能救他呢？”
他掌生死，在冥界也算是见多了痴男怨女。他们哪个不是爱得要死要活的，有些不惜魂飞魄散也想要留住对方。甚至更有些连天道都没办法的宿世因缘，就算过了阴河被洗去了前生记忆，来生也照样能找着对方，凑成一对。这样看来，反而显得生死并不那么重要了。
这样的例子并不在少数，相爱的两个人用尽一切办法都要在一起，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眼都不眨。虽然他不确定小徒弟对夜渊的感情，是不是也达到了这个层次，但只是闯入魔界找寻破咒之法而已，为什么小徒弟却不愿意。
“应纶……”云皎叹了一声，这才放下手里的笔，沉声回道，“我的确喜欢祖师爷，如果可以的话，付出些代价也并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个代价也仅限于我们自己而已。我是玄门上师，注定了无论我想不想，只要发生冲突都会涉及三界。喜欢、感情，那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自然也只能我们两个人负责。可三界为什么要为我们两个人的感情买单？白白冒这个险？”
“……”应纶一愣。
“我的确希望他早点醒过来，或许说得大义一些，他的苏醒会给三界添加更多的底气和筹码。对于三界来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甚至如你所说的，只要他醒了，魔界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可是借口就是借口，再多的理由，都不能改变我是在拉三界所有人下水的目的。可我不能将这件事，上升到三界所有人的头上。这从来都不是三界的事，而是我们两的事。”
为了让祖师爷提前苏醒，将三界众生至于危险之中。让他们与她一起承受，可能遭到魔界疯狂报复的危险，她做不到！
“可是夜渊他不一样……”应纶下意识想反驳。
“没有不一样。”云皎直接打断他的话，摇了摇头道，“或许对我，对你，对老头来说。祖师爷是一个不可取代，最重要的人。即使是付出任何代价，我们都会毫不犹豫。但是这些……关别人什么事？凭什么对于我们重要的人，别人也要付出代价？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谁还没有一两个重要的人。凭什么我们的就更高尚？”
“……”他顿时说不出话。
“我是医者，在我眼中生命就只是生命，都一样宝贵，没有谁的更重要。感情是美好的东西，不是用来坑别人的晃子。如果我为了一已私欲，就拉着整个三界一起落入危险之中。那我跟那无恶不作的魔族，又有什么区别？”
“……”
应纶呆住了，愣愣看了她半天，眼里全都震惊与复杂的情绪。半会他才似是回过神来，突然有些自嘲的笑出声，用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情看向云皎道，“呵……小徒弟你，还真让人震惊。我突然明白，夜渊这个老不羞为什么会忍不住，对你下手了。”就单她这份觉悟，怕是连他们三个，都是比不上的。甚至刚刚有那么一刻，连他都升起一股莫名的羞愧感。
“算了，反正夜渊迟早也会醒，确实也用不着着急。”他再次看向云皎，眼里突然暗了暗，似是想起了什么，“只可惜居然是夜渊先遇到了你，若是那个白……”他话到一半又停住，似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连忙晃了晃头抖了一下。
“你说得没错，祖师爷……迟早会醒！”云皎缓缓低下了头，身形都蔫了蔫，看不到那张面瘫的脸，现在的她整个都仿佛透着难过，似是沉浸在悲伤的气息之中。
应纶没由来有些愧疚，思起以往在冥界见到的，那些寻死觅活的痴男怨女，忍不住开口透露道，“唉，其实吧，你也不用太难过。不就是再等一段时间嘛。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而且你也不用太操心魔界的事，它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不严重？”云皎带些疑惑的抬起头，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眯了眯眼，用着比平时低沉上几倍的声音道，“可是上回都跟三界开战了，还不严重？”
第339章 沉醒真相
“我不是这个意思。”应纶摇了摇头，顺口而出道，“我是说，小徒弟你之前想太多了，魔界本来就不是大问题。就神族那帮娃娃们，被人带坏了，天天散布什么魔界威胁论。其实哪有那么回事。上次血魔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其他的别说攻打三界了，估计这会都不会想着出魔界。不说别的，你信不信，就算你现在潜入魔界找到了解咒的东西，魔界也完全不会在乎的。”
“你不是说……施咒的是魔神吗？”云皎微皱了皱眉，能对祖师爷施咒，可见肯定是有仇的。她们去破咒，怎么可能不追究？“他是太好说话，还是太不中用？”
“咳咳……当然不是！”应纶被呛了一下，咳了几声道，“所以我才说小徒弟你想太多啦，魔界现在……呃，反正你放心，就算你把下咒的人当猴耍，他也不会带着魔族来打三界的，我保证。更何况你只是拿走，下咒的咒器而已。”
“真的，那咒器长什么样？”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没看到他施咒？不过想想也知道，绝对会在他身上的。”
“哦……那我知道了……”
“所以说小徒弟，你之前就是想太多了。一个法咒而已，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其实……等等！”他话到一半猛的停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刷的一白，回过神看向她道，“小徒弟……你不会从一开始……就在套我的话吧？！”
卧槽，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呵呵呵，怎么会……”云皎脸色不变，动作却夸张的往后靠了靠，眼神四下飘了飘，“那啥……快中午了，我得去做饭了，你今天送的菜非常不错呢！”反正也问得差不多了。
说着直接起身就朝着外面快步走去，一边走还一把拉住刚刚进来的白聿，低声交待道，“老头，快抓紧时间准备足够的法符，我们可能要出一趟远门！”
老头：“……”喵喵喵？
应纶：“……”感觉自己像个被欺骗了感情的小弱鸡！
小徒弟这是故意的吧！绝对是的！甚至这几个月来一直没有动静，都是在等着套他的话。小徒弟……太鸡贼了！
——
从应纶那套出话后，云皎又去找了正在备课的季沣，询问关于魔神的事。
“的确有魔神，但他的存在，也只是个传说而已。”季沣沉声解释道，“是不是真的，我也不能确定。”
“说来听听！”云皎问。
“传闻在太古时期，创世神劈三界，定六道。清浊从此两分，清者为天，浊者为地。后清气之中诞生了神王，从此神族昌盛。而浊气之中诞生了魔神，从此妖魔横行。”季沣将传说说了一遍，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道，“神王与魔神天生对立，争斗不断曾导致世间的好几次量劫。但是传说早在太古时期，神王与魔神就已经双双陨落了。”
“陨落？！”云皎愣了一下，魔神已经死了？那祖师爷身上的咒又是怎么回事？他不会就是跟魔神相斗的神王吧？“他们陨落在哪里了？”
“好像……”他细细想了想，半会才道，“是魔界一处，叫深渊的地方。”
“……深渊。”所以菜菜才说，无论她做了什么，都不会引起魔界与三界的争端吗？因为魔神早就已经挂了？
不对，云皎隐隐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事，只是她还没有想清楚。但是目前看来，她确实可以去魔界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