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榴火
狗娃坐在的门槛边,高个儿的身体斜倚着门框,专心致志当低头党,玩他的iphoneX。
“陪姐出去走走。”
“没空。”狗娃头也没抬。
“小子,长能耐是吧。”
狗娃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正陪姐夫玩游戏。”
“你那门子姐夫。”宁疏揪起他的耳朵:“嗯?”
“哎!姐!你别这样,要死要死了!你等我玩了这一局,成不?我不能坑队友啊!”
宁疏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拎了凳子坐在边上等狗娃。
然而还不到一分钟,狗娃手机画面一黑,显示任务失败。
他摘下耳机,歪着眉毛看向宁疏。
“姐夫怕你等在边上无聊,他主动自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火双更了一周,想跟大佬们请假休息一天,所以,今天就这一更吧,鞠躬!!
看起来很多大佬站傅衰衰,麒麟是傅衰衰。
不过男主是陆哥,坚定不移!!!
☆、被囚的女人
宁疏跟狗娃漫步在村子里, 这个村子名叫上坪村,位于大山深处,比平水村更加贫穷落后,交通不便,村里女人很少,随处可见游手好闲的男人, 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抽烟, 下棋。
路过一处屋宅的时候, 宁疏突然顿住了脚步。
她面前的是一个砖瓦房,破破败败,边上堆着柴火垛, 几只鸡悠悠哉哉,在院子里闲庭信步。
午后的阳光温暖地照耀着。
宁疏的胸腔中突然涌出一阵难以名状的悲伤, 将她吞噬, 伴随而来的, 是绝望, 无尽的绝望。
“姐,你怎么了?”狗娃不解地看向她:“你怎么,哭了?”
怎么哭了?
她用大拇指擦了擦眼角, 她竟然流泪了。
这股悲伤的情绪并不属于她,可是却突然闯进了她的心里,让她掉下了眼泪。
狗娃有点被宁疏的样子吓到,他不知该怎么办, 只好伸出双臂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念着外婆小时候哄他们的顺口溜:“呼撸呼撸瓢儿,吓不着。”
宁疏轻轻推开他,笑了一下:“拿我当小孩子哄呢。”
“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姐夫了。”
宁疏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就难过了,不是为我自己。”
“不是为你自己,那是为啥?”
宁疏看向面前的小院子,她眉头皱起来:“这里面有东西。”
狗娃本能的反应是:“脏东西?”
宁疏抬腿就往院子里走去。
狗娃连忙拉住她:“姑奶奶,这是别人的家啊!”
“这院子有古怪,我要去看看。”
狗娃只好鬼鬼祟祟跟着她,顺便琢磨着,待会儿被主人家发现了要怎么解释。
对了,院子外面有一棵枣树,就说是进来卖枣吃的。
宁疏在前院转了一圈,又径直往后院走去。
“哎呀你别这样。”狗娃是真的急了:“这是别人家,你这样乱闯,咱会被当小偷给抓走的!”
农村的院子有的是完全开放,有的修着篱笆或者护栏,但一般很少锁上院门的。
后院的竹林子前,有一个砖砌的小屋子,墙壁破旧,屋檐下挂着蜘蛛网,窗户是生了锈的铁栏杆,透过栏杆朝屋子里望去,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宁疏距离那屋子不过两三米的距离,突然,铁栏杆上出现一只苍白干瘦的手,死死抓住那栏杆。
“我的妈呀!”狗娃吓得躲到宁疏身后。
宁疏死死盯着那双手。
那是一双女人的手,白皙,修长又细瘦,手上有青色的血管脉络,凸显出来。
慢慢的,铁栏杆黑窗后面,隐隐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的脸。
那女人看上去蓬头垢面,脸色很苍白,嘴唇很干,还有裂缝,脸很瘦,但是眼睛很大很大,圆溜溜的,眼神闪躲。
“姐,是人是鬼呐?”狗娃不确定地问。
“大白天哪来的鬼,她是人。”
看起来,似乎却比鬼还不如。
宁疏皱着眉头,与铁栏杆里面的女人对视了很久。
可以确定,刚刚她感受到的那股悲伤绝望的情绪,就是这个女人的。
女人倏尔又怯怯地后退几步,隐没在了黑暗中。
“姐,你看,门上有锁。”
果然,那间黑屋子的大门上,挂着一个大铁锁。
那女人是被锁在屋子里的。
“姐,有人来了。”狗娃听到脚步声,着急道:“快走吧,不然会被当成贼的!”
宁疏死死盯着那铁栏杆,挪不动脚步:“为什么要把活人锁起来,为什么要囚|禁她?”
狗娃生拉硬拽,拽不动她,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狗娃着急道:“姐,走了,主人家回来了!”
宁疏刚转身,便看到隔壁邻屋有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妇人,端着碗从邻居家里出来,走进了自家院子。
估摸着是在邻居家吃午饭。
她进屋,看到宁疏和狗娃两人站在自家院子里,诧异问道:“你们是啥人,怎么在我家院子里。”
“那个。”狗娃指着院子里的枣树:“我姐爱吃枣,我们...买枣。”
“枣还没熟呢,不卖,快出去!”
“马上就走,抱歉抱歉。”狗娃生拉硬拽,拽着宁疏离开。
宁疏路过那妇人跟前,突然甩开了狗娃的手,质问那女人道:“你为什么要把人锁起来。”
那妇人脸色一变:“你说啥!”
宁疏指着那间上了锁的黑屋子:“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女人关起来。”
“那是我家媳妇。”那妇人解释道:“脑子有毛病,伤人,只能关起来。”
“有病为什么不送医院?”宁疏不依不饶地追问。
“你们到底是谁啊?管得着吗?快走快走,不然我叫人了!”
“这就走。”狗娃拉着宁疏离开了院子:“走啦,别管了。”
回去的路上,兴许是被那女人的情绪影响,宁疏一直闷闷不乐。
狗娃想着方儿逗她开心,没用。
“那女孩不是精神病,她眼睛很亮。”宁疏喃喃说道:“那妇人在骗我们,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狗娃连忙拉住她:“回去了又能怎样,难不成你还要人家媳妇拐走?”
“这是囚|禁!是犯法的!”
联想到上一世的经历,宁疏受不了这样的。
“你别冲动,现在去也于事无补,如果真的是囚|禁,你去跟人家讲道理讲法律,人家也不会听啊!咱回去打听打听,村里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家人什么情况,一打听,准能知道。”
宁疏看向狗娃,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考虑周到。
她按捺住激愤的心情,跟狗娃回了家。
她们住的是舅妈娘家人的亲戚,当晚宁疏便问了狗娃的小姨,小姨告诉她,那家人姓陈,儿子二十六了,是个弱智,一年前跟人贩买了个城里姑娘当媳妇,听说还是个大学生呢。
不过那姑娘性子烈,被卖到这里,一年跑了五六次,每次都被打得头破血流,还跑,只能把她关起来。
狗娃他小姨说这件事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好像这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是宁疏早已经气得手抖。
“这是犯法的!”她说:“难道就没人报警吗?”
“哎呀我的好闺女,可不敢瞎陈闹!”狗娃小姨道:“这村子好多人家都买了媳妇,谁要报警,就是跟整个村子里的人作对呢!”
这回连狗娃都听不下去了:“这也太过分了吧,人又不是牲口,怎么买来像牲口一样关起来。”
“不然你让村里头那些单身男人咋办?”狗娃小姨说:“村里的女孩全部进城打工,男人找不见媳妇,不买咋办?”
“我要报警!”狗娃激动地说。
“报警有啥用。”小姨轻松地说道:“咱这天高皇帝远,警察压根不管。”
狗娃还要说什么,被宁疏拉住了。
“多说无益,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那个女孩给救出来。”院子外面,宁疏对狗娃说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咱不能硬来。”狗娃道:“不然很可能弄巧成拙,人救不出来,反而让对方警觉,把人藏起来,就糟糕了。”
“你有办法吗?”宁疏现在已经不能思考,她很少遇到这样的情况,如此不冷静。
她开了天眼,能够感受到别人的情绪的变化,但都是很浅很淡的,如果不是刻意,几乎是可以忽略。
这个女孩绝望的情绪,太强烈了。
她感同身受。
狗娃说道:“这样,咱们今天晚上再去那家探探,最重要是跟那女孩搭上话,问问她的情况,咱帮忙联系她的家人,这样不会闹大,神不知鬼不觉的,家人一来,带上警察,就能把人救走。”
“太慢了。”宁疏说:“我现在就想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