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榴火
“撞门!”
咚咚咚,哐哐哐。
“姐,他们找来了、”
“别怕,进不来。”
而就在这时侯,吴青青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哭声,像是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的骤然爆发。
她的情绪终于崩溃了。
“你们不是人!”她嘶吼着,厉声喊道:“你们会遭报应的!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就在这时,她突然朝着供奉天师祠的桌角撞去,狗娃眼疾手快,连忙冲过来,用身体挡住桌子,吴青青撞在狗娃硬邦邦的胸膛上。
“哎呀我的妈。”狗娃捂着胸部,应该是被她撞疼了、
“你别寻短见啊,我们会保护你的。”他稳住她的情绪。
吴青青在狗娃怀里嚎啕大哭,哭声就连院子外都能听到。
伴随着倾盆的大雨,每个人心里都涌起一阵悲凉。
作孽,真是作孽!
大雨熄灭了屋子的熊熊大火,外婆就站在大雨中,金刚怒目,看着陈家老母亲,沉声问:“你就不怕报应吗?”
陈家老母嚣张地喊道:“报应,什么报应,老娘活了几十年,没见什么报应!”
然而,她话音刚落,突然,天上降下一道闪电,就这样直挺挺劈中了她。
滋啦那一声,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吴家老母骤然倒地,全身仿佛被烧焦了似的,成了一块儿黑乎乎的炭,连五官都无法区分。
村民们可都傻眼了。
“哎呀妈呀,陈家老母让闪电劈啦!”
“这是老天爷要收她啊!”
“报应!绝对是报应!”
“活该!谁让她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
这件事,闹了大半夜。
雨停了,吴家老母的尸体让那几个青壮年给抬了回去。
村民们渐渐散去。
然而这件事的余温并没有退散,陈家老母亲因为买媳妇,作孽遭雷劈这件事,不过几天,就传遍了十里八村。
家里买了媳妇的村民,每到下雨天,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宁疏跟狗娃两个,一整个寒假,走在这一片区域的村庄里奔走,打听着哪家哪户有买来的媳妇,现在十里八村的村民一见着这俩姐弟,跟见着瘟神似的。
可是他们又不敢得罪她,毕竟当初陈家老母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
谁反抗谁遭殃,实在无奈,也只好把人交出来,自认倒霉。
好几家被卖来的媳妇在宁疏的帮助下,送进了城,城里那边,陆铮派人接洽,帮助这些女人寻找失散的亲人。
吴青青也回到了陕西老家,在江城火车站,她跟宁疏告别。
“妹,你就是我的再世恩人,虽然姐没啥本事,帮不了你啥忙,但是将来你要是遇着麻烦,尽管来陕西找姐,你就是姐的亲妹子!”
宁疏握着她的手,说道:“把这段经历忘掉,回去以后好好生活,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嗯。”
无论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下定决心摆脱过去,一切都来得及。
宁疏看着吴青青的身影消失在了安检口,心里头有些感伤。
突然,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大雨,大雨来得没有任何征兆。
天空中,一道道闪电,密集地划破苍穹。
宁疏不明所以,站在门口等雨停,就在这时,她看到那道道密集闪电的幻影中,居然有凤凰的影子。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那一只巨大的凤凰的影子,于层层叠叠的黑云之上,气势磅礴。
宁疏连忙擦了擦眼睛,再看的时候,凤凰影子已经消失了。
幻觉吗?
宁疏不确定,只是感觉额头上的红点开始发烫。
就在这时侯,接到了来自傅南生的电话。
“宁疏,你得道了。”
☆、贵人相护
如果说上次阴间还阳, 判官开路的事情,让宁疏的名字在阴间路上传遍,那么这次被拐妇女的事件,经由媒体的渲染,则让她名扬天下。
那日在电闪雷鸣之中看到的凤凰影不是幻觉。
傅南生也看到了,正西方向, 有凤凰入九天, 正西, 宁疏命宫所在的方向, 她....得道了。
如果说开天眼让宁疏有了当阴阳先生的潜质和天赋,那么经历了这一次事件。
宁疏真真正正,成了有道行的大先生。
傅南生说, 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厉害,学会了多少本事, 而是因为, 她救了别人。
算是一个契机, 也算是她的运气。
这个世界上, 有人开天眼,也有人永远入不了道。
追名逐利,都是为着一己私欲。
可是宁疏做的这件事情, 完全不为名利,完全凭借本心去做,这就是善。
也许这个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讲善良会让人笑掉大牙, 可是善就是善,无私地帮助别人,这样的人也许少,但仍然存在。
所以宁疏能得道。
她的后背脊梁,长了一根道骨,道骨即仙根。
有了这根骨头,不必走完阳间路,时候到了,她便能成仙。
宁疏听傅南生讲这些事情,还觉得挺玄乎的,她并不在乎能不能得道或者成仙,她只想过好现在的生活,痛痛快快地活下去。
-
回城之后没多久,便迎来了开学季。
开学第一天,江城一中有重要的开学典礼,请年级第一名的同学上去发表演讲,鼓励同学们,新学期要有新气象。
年级的第一名是陆铮,当仁不让。
清晨,朝阳斜照,同学们穿着规整的校服,一排排,端正地站在操场上。
陆铮走上礼台,精神抖擞,。
一整个寒假,他皮肤似乎又变白了些,看起来比之前年前瘦了些,轮廓更显分明。
他走上看台,轻描淡写地扫了扫台下。他的眼神仿若秋天的飘叶,所及之处,总能勾起人心头涟漪。
众人平时早已经习惯了陆铮冷漠的目光,然而茫茫人群中,当他锁定宁疏的时候,嘴角突然微微一扬。
宁疏望天,没接他的目光。
她所在的那一团女生,却炸开了锅。
“陆铮在对我笑哎。”
“胡说,明明是在对我笑。”
“自作多情。”
方若云凑近宁疏,八卦地说道:“他在看阿宁吧。”
易秋笑道:“这还用说。”
陆铮的演讲已经开始了,他的声音清朗,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抑扬顿挫的嗓音,吸引了全校同学凝神倾听。
然而全校唯一没有看陆铮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宁疏。
她没有看他,而是抬头,定定看向天空。
方才还晴空艳阳的天色,突然风涌云动,层层叠叠的乌云将太阳吞没殆尽。
宁疏眉心微蹙,掐指一算。
离下坤上,北方有凶。
北方,正北方。
宁疏抬头,正是陆铮所在的方向。
她隐隐预感到会出事,可是却又无法预知,意外会以怎样的形式发生。
陆铮的演讲已经进行到尾声,宁疏顾不得其他,朝着讲台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陆铮,跑!”
隔得太远,陆铮听不到她的声音,他继续演讲的收尾部分。
宁疏拿出了降魔杖,朝着礼台方向狂奔而去、
“哎呀,干什么呀!”
“别挤呀!”
“你撞到我啦!”
学生堆里引起了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