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栾好好
电梯门一开,一个戴着眼镜的西装男人气场十足地走出来。
“羿总好。”等电梯的职员不多,安闻歌低着头默默地跟着稀稀落落的问好声。
羿裕林的视线落下来,脸上带着笑,用视线一一回应职员的问好,他的视线在安闻歌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后挪开。
从总裁办赶过来的贴身助理跟在羿裕林身后,注意到他的视线后连忙补充:“是新招的秘书,夏小姐选的。”
“她的新戏杀青了,你安排行程,我明天去接机。”
而跟夏桑兰出演同一出戏的男主角已经搭着傍晚的航班降落在了海城。
“你不知道,现在你跟夏桑兰的绯闻传得整个海城都知道了。”
从官盛正手上接过行李箱,上了车之后,汤光尘的话匣子根本关不上。
剧组昨天刚杀青,推了杀青晚宴的官盛正就一路往家里赶,飞机加汽车,一路上步履不停的。
除了想见到思念的家人之外,他也是想着快些回去抚慰安闻歌的心。
“你跟安闻歌解释过了吗?”后座的官盛正闭目养神,眼底都是疲惫的淡青色,无暇分出精力去搭理好友。
“我要是光看报纸,也要信你跟夏桑兰是天作之合。”
“我让你空出的档期空得出来吗?”好像是被这句话点醒了一样,官盛正睁开双眼,视线看向叽叽喳喳的汤光尘。
“有,不过你空出那么长时间干什么?”海城不算大,道路四通八达,只要不塞车,去哪里都很便捷。
车窗的风景有灯光点缀,一幕幕地自官盛正眼前掠过,这条街他跟安闻歌之前经常走。
那时候,经济上不算充裕,但爱意却是像雨夜溢出的雨水一般,满是对彼此的牵挂和对永远的期盼。
“到了。在门口那边放下我,不要摁喇叭。”他想给她一个惊喜,戏杀青了顺便好好放个假,多陪陪她。
门外的官盛正拎着行李箱归家,门内的安闻歌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庆祝工作的转正和,即将到来的新生活的开端。
“我想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她坐在餐桌的另一端,低声说了一句。
“那些报纸乱写的,绯闻不是真的……”他刚哄了小官棋入睡,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敛下,就被眼前人的话语打得七零八落。
“官盛正,我们离婚吧。”
第52章 重生妻子(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闻歌。”
总裁办的同事发现今天安闻歌的状态不太对,脸上常常有些神思不属的放空。
而官盛正冷下脸色的模样像是刻在安闻歌的脑海里一样,时不时就要跑出来扰乱她的心绪,让她在工作里频频出神,无心工作。
她借着午休的空隙,把自己锁在厕所的隔间里。刚闭上眼睛,官盛正冷漠的俊脸就像是黑夜的影子一般,之前的场景也随着影子一同浮现在安闻歌的眼前。
“官盛正,我们离婚吧。”安闻歌低头用叉子搅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番茄酱一坨坨地堆在上面,鲜红欲滴,被叉子轻松匀开。
“最近新闻有点乱,我知道。你别担心,我跟夏桑兰只是合作新戏,其他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因为满城的绯闻缘故,官盛正鲜有地厌恶合作的女主角。
这些新闻通稿闹得海城风风雨雨,自然是有得利者在其中浑水摸鱼,而官盛正这一方是唯恐沾上,避之不及。
“不是绯闻。”夏桑兰可能是这场离别的“诱因”,但不是主要的原因。
说到底,安闻歌对她“见不得光”的隐形身份,受够了。新婚之际,她爱官盛正,远赴千里,也相信彼此能携手。隐婚在真爱面前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小障碍。
安闻歌不太在意,有了相爱的薄纱和光环,她眼中只有官盛正一个人。
“从结婚开始,从你有名气之后,我跟你没有一起逛过街,我们也没有一起带官棋去过公园,游乐场……以后官棋的上学放学,家长会,就连生病发烧,你也不能陪着他。”
“你说,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夫妻,这样的婚姻……”还有必要维持吗?
安闻歌以为她自己的怨气已经在漫长孤寂的年岁里消散了,一年一年的日子走过,这些埋怨和悔恨应该如轻烟一般飘散才是。
可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眼泪还是不听从她的隐忍,不听从她的骄傲,不听从她的克制,狼狈地淌落在官盛正的面前。
她的泪珠顺着脸庞滑落,一滴一滴地溅落在餐盘上,有轻微的声响,跌落与鲜红的酱料融在一起,仿若是泣血般的无助和疼痛。
“对不起。”许久都不曾看过妻子的伤心,官盛正眼眸里心疼和悔恨,悲伤和懊恼彼此交织,像一张大网罩住他的心脏,密不透风,疼得他透不过气。
“够了。”安闻歌抬起头,与官盛正四目相对。
愧疚也好,心疼也罢;他还爱她也好,他不爱她也罢。现在的她,在这段关系里,只想走,不想留。
“如果真觉得抱歉,我们离婚吧。你专心去忙事业,我……”跟官棋会好好生活的。安闻歌手指微动,低头准备将脸上的泪水拭净,动作还没来得及做,就被官盛正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了。
“对不起。给我改过的机会,我保证……”他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头顶,呢喃里也全是柔情蜜意。
只是,这一切来的太晚了,她的心火已经熄灭了。
破镜重圆哪有那么容易,覆水总是难收。
“我们离婚吧。”安闻歌将自己深深地埋进这个温暖的怀抱里,这是最后一次,她就算贪图这火焰,也绝不心软。
官盛正双手扶住她的肩,俯身与她对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闻歌。”
“你说好了要陪我。”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官棋。
官盛正的脸上温柔像是一张不动声色的面具,眼眸里交织着的是克制的疯狂和绝不放手的执拗。
扣扣。洗手间的大门被重重敲击了几下。
“有人吗?没人我就进来打扫了。”是公司的保洁阿姨,安闻歌被声响惊醒,伸手摁向控制冲水器的按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