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主保命日常 第9章

作者:我梦西洲 标签: 爽文 穿越重生

  一瞬间,什么朝堂之事,兵营杂事,都从严子墨当时脑海中刨除。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床上那身形单薄的病弱女子。

  一开始他竟真是这么厌恶唐诗的吗?严子墨知道自己不是。那时他初初崭露头角,朝堂上比他年长官位高出一截的都只当他是莽夫一个,没甚大智,而居他之下的也是当面讨好他背后示以白眼。

  当德高望重的老国公向他抛出橄榄枝,暗示着要把自己貌美如花的掌上明珠嫁与他之时,他也不是没有心动。

  娶了唐诗,一能抱得美人归,二来朝堂之上他也会有一席之地。因此,哪怕他明知国公之女如何娇纵何如跌破世人眼镜,严子墨也想抓住这让他获得权势的最快的机会。

  然后,新婚之夜,人生四大喜之一的重要日子,他却着了一身喜服被那人关在婚房外,听了极其美貌的妻子对他的一切污言秽语,受尽了外面世人对他的挖苦嘲讽。

  清晨露正浓时,严子墨一把扯下胸前的红绣球,胡乱得地擦拭着脸上的霜,而后严子墨挪了挪已经站得发麻的双腿,缓慢而坚定地转身离去,眼里只有一片漆黑可怖的恨意。

  那时他才知道娶了有权有势的国公之女,竟然会让他更低人一等,仰仗岳丈大人的鼻息而活,只会让人更不耻。

  权势,权利和势力,还是自己流汗流血拼出来得好。笑他是莽夫又如何,笑他娶了城里最放荡大胆的女子又如何,待他踩到他们头上之时,那便是出人头地之日。

  他相信……这样的日子很快了。

  ***

  梦中唐诗似乎也睡得并不安宁,眉头一会儿扭成丑丑的八字形一会儿又舒展成一条直线,嘴角还恹恹地下垂,看来是病得确实不轻。

  严子墨俯下身,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就两眼紧盯着唐诗一翻身显露在头上的一撮呆毛,翘楞楞的,看起来柔软顺滑。

  好像他幼年时养在猪圈里的小乳猪的尾巴……他从学堂下了学回来还有拿枯草逗弄那蜷成一团的小尾巴。

  “嗯……”突如其来的一声**让严子墨伸出的手生生停在半空中,尴尬地不上不下。

  “咳咳。”又是剧烈的两声咳嗽。

  还以为唐诗是有什么话要说,萝儿早就被他吩咐等在门外了,严子墨侧身贴过去,半边脸都快贴在唐诗嫩滑光洁的脸上。

  “哪里……”见唐诗又**出声,严子墨贴得更近了一些,就听见唐诗忽如垂死病中惊坐起【引1】,两只嫩白的如白馒头似的拳头还攥得死死的。

  “哪里来的十八线糊b,都糊出地心了也敢拉踩同公司的前辈?粉和正主都原地爆炸好吧。”

  ……

  严子墨嘴角狠狠抽了两下,唐诗一连串的话里严子墨只捕捉到了“十八”“爆炸”“拉”“踩”等字眼,虽然他连起来也不太懂是甚含义,但看唐诗一副咬牙切齿的恨恨模样,他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话。

  这是……在骂谁?

  严子墨移开了身子,看唐诗一会儿嘟嘟囔囔一会儿挥拳踹被,忙活得额头都出了一片的汗,脸色也越发地红。骂人声这般中气十足,要不是她过于沙哑的声音,他真想一把把唐诗的被子掀了。

  “抱走我家哥哥,各自美丽,谢谢。”

  “咖位不一样别硬凑可以吗?我家哥哥一线代言接到手软,你家哥哥三线杂志还上不去。呸!”

  “本路人觉得小姐姐真的很美,某些人嘴巴别太臭,别引战,两家粉都很友好哦。”

  ……

  难不成是梦魇说胡话了?

  小时他娘总说他半夜经常梦魇,每次都要闹一阵儿才会好,可他又没多少记忆,只好按照他娘的方子让唐诗自己静一静,期间严子墨还有多次想抽身离去的冲动。

  严子墨背过手站在窗前看枝头话开得正任唐诗一个人在床上骂一会儿休息一会儿,还时不时地哼唧一声。

  “水……”

  作者有话要说:

  【引1】:引自诗人元稹的《闻乐天授江州司马》

第11章

  唐诗睡了小半个时辰后终于又悠悠转醒并且没有再胡言乱语,严子墨的心这才微微地放下来,生怕唐诗在梦里魇住醒不来。

  到时若是再请了道士来做法,那他在京里可又是人人饭后的谈资了。

  听唐诗又唤了一声,严子墨难得起身,自圆木桌上取了茶壶倒了大半杯。严子墨没有伺候人的习惯,那杯茶就被她生硬地怼到唐诗的唇边。

  人类的本能就是活着,几乎是在严子墨把杯子放到她嘴边的同时,唐诗便朱唇一启含住了杯的边沿,一张口小半杯茶水就咕噜咕噜进了肚子里。

  唐诗喝得快,整张脸都快扎进去了,严子墨手有些僵,也不斜着杯子让唐诗喝个痛快,就那么吊着她。

  “抬高点……怎么,怎么做事的”

  严子墨面色一冷,一抽手,唐诗就如同棉布娃娃一般软软地塌了下去,嘴边还泛着可疑的水光。

  唐诗大字一张,扭头又睡了过去,全程没注意到严子墨这么大个活人就立在她身旁还亲自喂她喝水,只当是萝儿在一侧尽心尽力地伺候她。

  梦里,她家爱豆还意外地空降微博群,安慰她们大粉亲自下场撕逼辛苦了,下次再有这种事他本人来就好。

  毕竟偶像撕逼,最好不要上升粉丝!

  ***

  门外,萝儿和黑虎二人各立于两旁,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换着彼此的情报,在听到室内好大一声“我天啊”后黑虎感觉自己无法再淡定了。

  “将军和夫人在屋里,不会是……又因为点什么事争执起来了吧?”

  都说夫人为人彪悍泼辣,空有一副好相貌,性子却是一等一地差。他家爷又是寡言善忍的,不屑与夫人计较,还指不定在屋里怎么受尽白眼,听尽冷言冷语。

  萝儿目不斜视:“瞧这话说的,夫人和将军凑在一处,那肯定是夫人撒泼胡闹啊,不过将军不与夫人置气罢了。”

  说完萝儿又话锋一转:“不过最近……”

  黑虎因前些日子被严子墨派去军营训练新兵,府里的好多事他都不甚了解,自然也不知道他家爷现在在屋里的心情有多复杂。

  “近日爷想到治夫人的法子了?”黑虎燃起一丝希望。

  “不是,依我看倒像是近日夫人锐气大减,有时见了将军都是绕开走的。”萝儿盯着房里的动静,悄悄给黑虎递了个眼色,“哪里像以前,隔着老远见到了都恨不得迎上去挑衅!”

  (唐诗:dbq我真不知道我原主如此骁勇善战我给她丢人了!)

  黑虎近日研究兵法正是入迷之时,当下就暗自分析可是夫人换了别的战术,或以温柔攻势让爷放松警惕,关键时刻再给予致命一击?

  “你瞧着夫人怎样?”黑虎旁敲侧击。

  萝儿仔细回想了下她家夫人的举动,不确定地开口道:“瞧着……比以前好说话了,吃穿也比往日粗糙不少,那日我还听着萍儿说夫人自从那次病了一场以后性子都比以前好多了。”

  萍儿是今年春天刚入府的,年初才满十三,是严子墨看她在街上乞讨可怜才把她招进府里的。因着年龄小,萍儿做事多少有些不仔细,下人里就属萍儿挨打挨骂的时候最多,一般将军要是插手,夫人只会罚得更狠,骂得更凶。

  这下黑虎也有些拿不准主意了,如果夫人现在的好脾气都是刻意伪装给他们这些下人看的呢,可是夫人又为何会这样做,凭着她的身份,爷也不会对她怎样。

  两人各自思忖间,门忽地向两边拍开,门框都微微颤动,可见开门之人力气有多大,黑虎和萝儿二人眼观鼻鼻观心,一派认真看家护门的忠犬模样。

  “黑虎,走。”

  严子墨脸色看不出什么异常,语气却冰冷到极致,路过萝儿身边时严子墨刻意慢了一步。

  “夫人今日水饮多了,对身体不好,房里的茶水不用再上了。”

  严子墨很少一口气和她们下人说这么长的话,所以萝儿低眉顺眼听得格外认真。

  “夫人如果再要水,万不可再让她多喝了,出了事你担不起,不,是整个将军府都担不起。”

  萝儿一头雾水,饮水过多对身体不好?可是她记得大夫吩咐过生病之人应多饮水才是,可她家将军……

  见将军已露不耐之色,她连忙低声应道:“萝儿记住了。”

  待严子墨撩了袍子走出大门,萝儿拼命向黑虎使眼色,一脸难色,她家将军说的这话是何用意啊,真的不给她家夫人喝水了?那她家夫人闹翻了天妖惩治她可该如何是好?

  黑虎正小步跟着严子墨,只小幅度地扭过头摆了个无奈的手势。这还不清楚吗,他家爷又和夫人谈崩了呗,那时候夫人在屋里又吼又叫的,八成就是拿话刺激他家爷呢。

  不过吧,你说这夫人把他家爷惹恼了有甚好处,女子本就柔弱,除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又能得到什么,这下好了,水都没得喝。

  俩人彻底离开后,萝儿才如大梦初醒般想着回去瞧瞧她家夫人,等入了屋,萝儿却看到她家夫人正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除了原本正盖在她身上的被子现在已经被夫人压在了身下,看上去和早上别无二致……

  萝儿遂又将目光投向桌子上的茶壶,琢磨着要不要撤下去,她家夫人若是要喝的话她又该如何作答。不过,门口处小丫鬟的一声传唤让她又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

  “老夫人,这是今年新打的龙井茶,春茶里顶顶好的,您尝尝。”

  说着萝儿手腕轻摇,一杯香气扑鼻的茶已然沏好放在一身华服,来势汹汹的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接了茶,趁热品了一口,又不轻不重地放回到桌子上。

  以手帕揩了揩嘴角,老夫人瞟了眼纱帐的方向,开口道:“一早听说儿媳病了,现在可有好转?”

  听老夫人这语气……似是特意来看望她家夫人的?萝儿是有点不敢相信的,打从夫人嫁进府里以来,这还是老夫人第一次踏入西院。

  在老夫人面前萝儿不敢胡诌,只好全盘托出:“夫人早上才吃了药睡下,将军期间看望过一次就又匆匆走了,之后夫人便一直睡到这时辰,想必是还没好利索。”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儿媳看着活泼好动,身子怎的这么虚!我都土埋半截的人了,照这样下去,也不知道几时才能抱上白白胖胖的大外孙!”

  “那给你们夫人开的方子,可有按时煎给你们夫人喝?”老夫人撇撇嘴后又问。

  萝儿心里发虚,低着头闷声道:“夫人说无甚大用,药味还苦得很,喝过一口后就不让我们再煎了。”

  恶婆婆眉毛都立起来了:“我的活祖宗呦,这药还有喝出甚甘甜滋味不成!不行,我得看看去!”

  老夫人说着径直越过眼前的萝儿朝着里屋走去了,而屋内一直竖着耳朵探听消息的唐诗则一脸惊悚,连忙把踹到脚底的被子猛地拉到脖子下方。

  就在唐诗强迫症发作,试图尽力完善脚边被她掀开一个角的被子时——

  “你说这良药苦口,怎的还不吃呢!”老夫人皱着眉一搭眼,和唐诗惊恐的眼神就撞了个满怀。

  “呀,儿媳这可是才醒了?哦呦,真是赶了巧了!”

  可不真是赶了巧了吗……这是什么概率啊。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引1】

  唐诗讪笑两声,还不忘腾出一只手把卷了边的被子铺平整。

  “娘怎么过来了?”

  甫一开口唐诗自己都要惊了,她原主特有的尖酸刻薄的尖细嗓音呢!怎么……怎么就哑成了个糙老爷们的声音了呢!

  “娘您坐,”唐诗哑着嗓子哭丧着脸,“萝儿快快给我倒杯水,倒满!”

  萝儿端过了水,唐诗一饮而尽,而后又用袖口擦了擦嘴角,全程不敢和恶婆婆对视。

  恶婆婆哪里有那么好的耐心,唐诗还没咽下口中的水,恶婆婆就自己先开始solo了。

  “那日我给你的秘方,你可有按时服用啊?”说着恶婆婆还不住地将目光瞟向她平坦的肚子。

  唐诗心里毫无波澜,她就知道她这恶婆婆过来探病是假,实则还是为了抱孙子。

  唐诗思考了几秒,决定实话实说。

  “娘,那个药入口着实……”

  唐诗话未说完,就被她恶婆婆自嗓子眼里憋出来的一声尖叫打断,唐诗吓得一哆嗦,心里砰砰直跳,不知道自己可又是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引得她婆婆如此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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