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木柔
再加上师父和他们绝对是一边的。玉襄总觉得唯一的对手便是魔教教主。而且还是他1挑2。
但她现在已经体会到了,再可靠的外力,也终究只是外力。再可靠的人,也会陷入困境,无力援手。
你永远也不知道你的依靠,能不能依靠一辈子。
若是有一天你所依靠的,变成了你的对手,而你却只能束手无策……
那么你就一无是处。
这么想或许有些极端,但这些情绪支撑着玉襄,几乎让她感觉不到疲惫。
……
伏凌归剑入鞘,前方再无敌手。
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心石”——那上面刻印着上一代魁首的留言。
上一代魁首是玉襄。
而伏凌凝视着那个“剑”字,久久没有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抹去玉襄的刻印,也没有想好,如果要抹去,自己又该刻下什么。
他拔剑出鞘时,好像所有的烦恼都离自己远去。
那是他的归宿,也是他的心安之物。
但一旦他收剑归鞘,那些焦躁的思绪,却会斩不断理还乱的卷土而来。
他又想起了蘅鹿。
最近她越来越频繁的来找他,并试图干涉他的一切事情。
这让他感觉非常烦躁。但他正学着做一个“女孩子喜欢的人”。
这很无聊,但有师兄说,就是因为他太不会说话了,所以女孩子才总是被他气跑——如果他更会说话一点,也许,玉襄就不会选择远遁而去了。
伏凌觉得这理由完全是狗屁。
但武德师兄说,试试也没有什么坏处——对别人态度稍微好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也不需要他变得笑脸迎人,只要在说话的时候稍微克制一点就可以了。
比如说,如果想说“关我屁事”,就回“嗯”;想说“关你屁事”,就回“哦”;想说“不感兴趣”,就说“身体不适”;想说“走开”,就说“我想起还要闭个关”。
他就不该信他。
伏凌心想,这一场门派大比,来参观交流的门派与女弟子比上一年暴增了百人不止。
而一天至少会有三个女修拦住他,或坦率或娇羞或泼辣的对他表白。
就因为“身体不适”这个理由,他收到的各种慰问灵药如果收下来,几乎能堆满他整间屋子。
如果我现在把手放上去,心石能感应到的,最后显现出来的,大概会是一个超大的“烦”字。
伏凌冷静的思考着这个可能性,视线却在描摹着那个“剑”字的时候,发现了右下角,还有几道浅浅的刻痕。
那几道刻痕浅的就像是石身上天然留下的痕迹或者纹理,可伏凌眯起了眼睛仔细望去,却突然瞪大了眼睛。
那是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名字,伏凌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留存在这里,按理来说,心石是无法被人为刻印的——那么,这会是玉襄心里的两个名字,被她藏
在心里,却冷不防没有挡住心石的映射,而透出的悄悄端倪吗?
他凝神望去,模模糊糊的辨认出了其中一个名字——伏凌。
他的名字。
这个认知让他微微一愣,忍不住反复端详确认,才确信自己真的没有看错。
而将伏凌两个字的笔画在眼中消去以后,他就轻而易举的看出来剩下的痕迹,组成的字——太逸。
太逸。
那是谁?
这个名字……
伏凌皱起了眉头,不悦的想,它凭什么和自己的名字混在一起?
在玉襄心里,它所代表的那个人,难道和自己一样重要?
他原以为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也应该是燕和真人……
然而燕和真人似乎毫无痕迹——难不成燕和真人的另一个名字叫做太逸??
伏凌抿紧了嘴唇,突然没有了刻印的兴趣。
她又不在……
刻给谁看?
伏凌定定的看着心石,最终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改变。
这一百年,放在上阳门门口的,仍是那个龙飞凤舞的“剑”字。
……
百年易逝,并不长久。对于修真之人来说,更是如此。
但日日月月年年,若是循环往复,都专注着同一件事情,却也是非同寻常的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