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词酒
这个想法才出现,叶桂枝自个儿就否决了。
她闺女的命好到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身体怎么可能会出现问题?就算小夫妻俩真的有一方存在问题,导致怀不上娃,那多半也是女婿的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女婿是中宫所出的皇子,当朝唯一的亲王,就算人家真的有问题,叶桂枝敢问?
怕是话才说出口,她的人头也就跟着保不住了。
叶桂枝憋着疑惑不敢问,也不敢时时往柘亲王府跑,更要命的是,苏鲤基本上也不来望侯府这边,急得叶桂枝望眼欲穿。
等着等着,等到大雪封门的日子,红灯笼高高挂上,年关到了。
年一过,便是叶桂枝心心念念的大年初二——她的娘家人都被她以‘一带一群’的政策给带到了北疆来,因为她也得在大年初二招待闺女,故而她回娘家访亲的时间就变成了大年初三。
大年初二上午,叶桂枝早早地就命厨子准备上苏鲤和燕棠喜欢的吃食了,她和杨绣槐左等右等,硬是等了一个半时辰,婆媳俩都等得口干舌燥心也焦了,总算等到了燕棠和苏鲤小夫妻俩。
苏家一大家子人是在望侯府门口迎的苏鲤和燕棠。
马车上挡风挡雪的厚重帘子被掀开,燕棠先从马车里钻出来,然后扶着发福许多圈的苏鲤从马车上小心翼翼地下来。
瞅着胖若两人的苏鲤,叶桂枝有点懵。
“宝丫头,你怎么也胖起来了?是不是嫁过去之后,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就和你大伯娘当初养猪一样?”
苏鲤:“……”
突然被cue到的张春芽也不大高兴,她现在算是体面人家的富贵太太了,这个妯娌怎么还提她当初养猪的事情呢?
那些可都是羞于启齿的黑历史啊!
杨绣槐的想法却是与叶桂枝完全不同,她疾走两步,一把手捏住苏鲤的脸蛋儿,捏了几下后,才乐呵呵地说,“奶最喜欢捏的小饼脸又回来了!桂枝啊,你也别担心孙女婿对宝丫头不好,你看宝丫头这像发面馒头一样的脸,要是孙女婿对宝丫头不好,能养这么胖吗?这都不是小饼脸了,是大饼脸!”
苏鲤:“……”
亲娘和亲奶都不是什么会说好话的人。
听到燕棠在她耳边低笑了一声,苏鲤的耳垂都要被臊得烫熟了,她低声说,“我这不是发胖,是怀上了!怀上这头胎之后,胃口特别好,一天能吃五顿饭,吃完过不了一会儿就饿了,晚上都得爬起来吃两遍夜宵,睡眠也特别好,躺下之后就不想起,你说光吃不动一直睡觉,能不胖吗?等这胎生完,肯定就瘦了!”
葛天明年前得了恩典,携家带口从南疆调任回了北疆,这会儿苏崇菊也在,她听到苏鲤的这句‘等生完这胎肯定就瘦了’,立马就想到了自己的亲生经历,她说了大实话,“宝丫头,你可千万不能信这些规划,小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你看小姑瘦下来了吗?咱老家那边有句话叫养女随姑,你应该是随了小姑这种一成亲就胖,一生孩子就瘦不下来的情况。”
苏鲤心里一咯噔,倔强地说,“我就算要随,那也是随我姑。”话语中满满都是对苏崇菊的嫌弃。
当初苏鲤独自一人闯南疆的时候,苏崇菊为她操了不少心,姑侄二人的关系很要好,互怼起来,也没讲究什么辈□□份,算是亦亲亦友。
苏崇菊被苏鲤怼得习惯了,这会儿她也不生气,只是撂下了一句话,“等你生完孩子再说吧!”
燕棠附在苏鲤耳边低声说,“鲤儿,你就是胖了也好看,无须担心。祖母说的这话真有意思,小饼脸变成大饼脸,嗬嗬嗬嗬……”
苏鲤一个眼刀子扎过去,燕棠立马就不笑了,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走到一旁,开始同苏崇文攀谈。
燕棠去和苏崇文聊男人们聊的话题,苏鲤则是被杨绣槐、叶桂枝等人迎到了后院。
叶桂枝意识到自家闺女是要面子的,堵在门口问自家闺女怎么胖了有点不好,故而憋了一路,这会儿没下人了,她赶紧问,“宝丫头,你什么时候怀上的?怎么也不说同家里说一声?”
“这有什么好说的,整天那么多下人围着我打转,燕棠也什么都不让我干,就差要把我当成佛祖供到神龛里去了,我同你们说了,你们再派几个下人过去伺候我?用不着啊!”
“我在南疆的时候,有些妇人上午还在地头干活呢,中午就生娃了,下午在床上躺一两个时辰,傍晚还要接着干活儿,也没见人家怎么着啊……我这胎已经怀的够小心了,你们不用替我操心。”
叶桂枝看着苏鲤那气色红润有光泽的模样,点点头,又问,“你这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我也说不准,应该是从并州来北疆的路上或者是刚到北疆那阵子吧。”苏鲤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杨绣槐笑嘿嘿地感慨,“年轻人就是体力好,从并州来北疆的那段路,哪怕天天都有马车坐着,我老太太都觉得吃不消了,你们年轻人还有精力造小人儿。”
苏鲤脸一红,没有搭腔。
她对燕棠卸下心防之后,很多事情就都半推半就地成了顺其自然。
她两世为人,头一次尝到那种滋味,有些迷恋,燕棠则是打小就在皇宫中按照‘种龙’培养出来的,身板与体力都是一等一的好,二人食髓知味,那阵子确实有点太过疯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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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午饭时间,一大家子都围在了桌子旁,并没有像其它权贵人家那样男人一桌女眷一桌。
苏崇文入仕为官的这些年,苏家虽然学了很多讲究的规矩,但也并非所有的规矩都学了权贵之家的那一套。
‘男女不同席’这个规矩,苏家就没学,并且苏家人还觉得提出这个规矩的人有病。
‘男女不同席’也是得看情况的,要是男人们打算聚在一起谈论什么大事,那女人们该回避就回避,不是说看不起女性,而是在这社会中,男女分工是不一样的。
可要是单纯地吃个饭,那就得看人数了,如果男人们能单独凑够一桌,那就男女分席而列,男人们聚在一块儿,喝酒吃肉都可以放开些,哪怕想说些荤话,也不用避讳,而女人们聚在一块儿,哪怕是唠家常,也比有男人在场的时候要放松快一些。
可平时一大家子聚在一块儿吃个饭,还要讲究‘男女不同席’的话,那就是有毛病了。
就拿苏家的情况来说,现如今苏崇山和苏崇水都有了小家,除了过年这种大节之外,其余的节日都是各自在各自家过。
苏崇文这一家,算上苏老头和杨绣槐,男丁也一共就四个,女人更少,嫁出门的苏鲤已经不算苏家人了,只有杨绣槐和叶桂枝俩,一共就六个人,难道还要分两桌?
如今苏崇梅、苏崇菊以及苏鲤回娘家,人口陡然多了起来,但架不住叶桂枝自个儿在家里爱瞎捉摸,琢磨出一种可以容纳二十多人同桌而坐的大桌子来,一共两层桌面儿,一层桌面儿是放各人碗筷的,一层桌面儿是放菜式的,放菜式的那个桌面儿可以转动,只要大家随手转一转,各式各样的菜都能轮到自个儿眼跟前。
有那么一瞬间,苏鲤都要怀疑叶桂枝也是穿越来的,可她仔细想了想叶桂枝的言行,又觉得不太像,最后只能把这个归结到叶桂枝有‘急智’上。
饭桌上,苏鲤这个当姐姐的忍不住过问了一下两个弟弟的学业情况以及对未来的打算,她以为这都是些什么稀疏平常的话题,没想到张嘴一问,苏茂林和苏修竹的脸色就都变得不大好看了,苏崇文也放下了筷子,叶桂枝则是一个劲儿地冲苏鲤挤眼睛。
“这是怎么了?”苏鲤疑惑。
苏修竹话多嘴也快,开始告状,他说,“姐,你说我学那么多的东西,学这一身武艺,爹既不让我考文举,也不让我走武举,你说我学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苏鲤心中诧异,她扭过头去看苏崇文,问,“爹,你拦着茂林和修竹不让参加科考了?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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