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外有水
可是手指一碰到那块轻薄的绸布,他立刻就没办法了,走不了了,将心衣攥在手里,小心试了试,或许是不得其法的缘故,总觉得不太对劲,最后在脑海里描摹着自己师妹的样子,才草草结束了。
只好又洗了一次澡。
带着鬓角的水汽去见郁垒医修的时候,当惯了社畜的郁垒医修果然还没睡,披着衣服有些莫名其妙地在房间附近细细探查。
薛怀朔问是怎么回事,然后得知刚才有人来敲郁垒医修的门,郁垒医修去开门的时候,门口又没人了。
薛怀朔边帮忙探查,边问清楚了六哭岭的事情。
现在他的模样自己看了都不太喜欢,更不能强迫师妹一点点吻下去;薛怀朔虽然知道哪里有素魄,但是现在回到罗候山,去抢人家腿断了的小孩的东西,他还是不太做得出来。
那就只剩下六哭岭了。
等问清楚六哭岭的事情了,薛怀朔和郁垒医修在附近什么都没找到,最后只能归结为是野猫误触。
“对了,”郁垒医修说:“说到六哭岭,六哭岭可是有易亓戒的,你妻子手上的那个戒指,和易亓戒是异曲同工呢。”
郁垒医修或许只是顺嘴一提,但是薛怀朔已经在思考能不能把这枚戒指也搞到手,能以后师妹全好了送给她。
易亓戒也是枚防御戒指,据说是当初三清道祖最初遇见的机缘,他们三兄弟在家附近发现了很多有益于修行的法宝,当初三个人不懂事,甚至还没认出来是多么难得的宝物,还分给了自己的伙伴。
六哭岭哪来的同龄伙伴,这三兄弟的伙伴多数是还算亲人的良善魔物。
因此,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强大的防御法宝易亓戒,主人是几个被驯养失败的低级魔物。
“您要是在附近玩,嗨,我建议您到旁边的朗山去,那里好歹有雪呢。”行脚夫介绍了一大堆,最后这么结尾。
薛怀朔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手给了一锭金子,说:“谢谢你了,不要和人说起我,不然我就回来杀了你。”
他也不在乎这个行脚夫是不是真的答应,给完就走了,身形一晃,瞬间不见了踪影。
行脚夫乐呵呵地收起了金子,好像早就预料到他会给,小心地把金子收到腰带后面。
他那条洗得发白发灰的腰带后还有块金子,也是新放进去的,好像不久前有人也向他问过路,并且大方地也给了金子。
薛怀朔径直飞上了六哭岭的山顶。他站定在山顶上之前,先是环着山找了一圈有人迹的地方。
吕枞故居。很小,有房顶,具体模样看不清楚。
有很大一块山地被拦了禁制,倒是是露天的,能看见里面有些老得缩水的魔物聚在一起晒太阳。
薛怀朔不禁想起自己之前和师妹在罗候山的经历。
不知道师妹现在在干嘛?已经上午了,她醒了还要行针吗?郁垒医修答应了说会给她准备甜粥,希望她喜欢。
她……她会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吧,会不会想起他来呢?
薛怀朔发觉自己的思绪在无法避免地往妹妹身上跑,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勉强收回心思,开始强迫自己思考正事。
多闻天王什么时候会找到他们的行踪?
不知道。
薛怀朔只知道自己必须快点,最好能够立刻找到办法解除自己当前的状态。
他要好好活着,这样才可以和妹妹一直呆在一起。
想娶妹妹。
妹妹这么好,不能让她被别的男人骗,不能让她给别的男人生孩子。
六哭岭的山路修得很直来直往,薛怀朔都想不明白,这里明明是三清道祖的故乡,为什么山路如此笔直节省,恨不得赶快修完就走再也不来了。
要到后面那个露天魔物圈养禁制去,必须经过吕枞故居。
如行脚夫所言,真的只有两间屋子,屋子里意思意思摆了些家具,外面意思意思设了禁制说不让乱摸。
大约三清道祖想表达自己不是那种无脑护短徇私枉法的人吧。
山上几乎没有任何人烟,甚至一点声音都没有,薛怀朔走了一会儿什么活物都没看见。
薛怀朔路过吕枞故居的时候,还不经意看见了故居前摆的那块生平介绍牌。
吕枞,生年xx,卒年xx,颖上人,年少有鸿鹄志,贵轻重,慎权衡,常曰乐极则悲,万事尽然,言不可极,极之而衰……
他扫了几眼,按记载的生平来看,是个很平常的人,平常到生平记载主要是靠他平常说的那些大而化之、似是而非的鸡汤句子撑起来的。修行、娶妻、生子,按部就班,天赋和努力都不突出,有幸成为地仙,某天好端端地修行着,忽然经脉逆行走火入魔,人就没了。
因为死亡时是在野外,他坐的那块石头还被命名为坐化石,圈起来也围了道禁制。
薛怀朔径直走了过去,说实话他现在脑海里堆了很多疑惑很多不解,比如他师父弘阳仙长,比如乔五儿,比如西灵元君,只是师妹的事情最重要,他得先把师妹的事情处理妥当,才能腾出手去处理别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陌生人是不应该占用他的注意力的。
薛怀朔敲了敲门,禁制还是完好无缺的,他硬闯也是完全没问题的,这个禁制完全拦不住他,只是他不想再把事情变得复杂,把三清道祖也牵扯进来。
众所周知三清道祖虽然不是道德完人,但一直在努力做到最好,为了避嫌甚至都很少回自己的故乡,更别说任人唯亲选任自己家乡的亲朋好友做仙官。
东岳君当初创建鬼域时就没他想得那么远,鬼域的几位真君几乎全都和东岳君有或多或少的血缘关系,就连最亲近三清道祖的鬼域派系也和东岳君是同族。
没人回应薛怀朔的敲门声。
他提了提声音,敲门的同时问了一句:“有人吗?”
依旧没人应答。
不详的预感席卷了他的思绪,他甚至说不清楚这一份不详来自哪里,只是在指间摸出一柄薄刃,直接将面前的禁制划开。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道禁制并不如他所预想的强力,几乎是热刀划油一样,瞬间就被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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