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屈北
樾时寒从山上回来，放下手上的柴刀就进屋看苏摇。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樾时寒两手搭着苏摇的肩膀，看苏摇手上的竹节。
“我打算培育一种新的果子，半个月了，果子苗没有长出来，我在想哪里出问题了。”
竹节里面的营养液，气味儿挺难闻的。
樾时寒也不怕臭，就这么挨着苏摇坐在边上：“就是你用花粉掏弄的东西？”
苏摇点点头，很郁闷得样子。
樾时寒是不懂二十一世纪的东西的，他帮不了苏摇，不过却会安慰苏摇：“即便你不弄出新的果子苗来，我也能够养活你…以及以后咱们的孩子。”
苏摇反手就锤他一下。
没个正经的。
樾时寒抓住苏摇的手，放在唇瓣间点了点。
*
进入四月份，石头村的村民进入忙碌的状态。
村子里，大多户人家没有牛，种的水稻都靠人工翻土。
三月份翻一次，四月份又泡水翻一次，到四月底，田里的泥巴彻底被他们搅烂成泥浆，这才把培育好的秧苗插到田中。
唐氏几次都想过来找苏摇去帮忙，都被樾时寒给挡回去了。
这一天，唐氏他们一家人下田插秧后，苏摇再次到房子后面观察后面那一批培育的沃柑苗。
这个时候，她惊喜的发现，前面培育的那一批沃柑苗，这个时候已经长出一根根小小的尖芽来。
确定竹节里面的东西都是自己培育出来的新品种，苏摇心里松一口气。
可算是成功了。
在田里面的活儿最多的时候，张氏生产了。
从大半夜，一直到天色蒙蒙亮，才传来孩童的哭声。
苏摇起来之后，就拿上家里的几个鸡蛋去看张氏。
唐氏就在边上，看到苏摇手上的几个鸡蛋，她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一天到晚打到那么多野鸡不知道送些过来，送几个破鸡蛋像什么话？”
“你倒是轻松了，一天到晚在家等吃等喝，所有的事情都有男人帮你干。爹娘这边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忙，也不知道过来帮衬帮衬。”
“娘家那边不给陪嫁就算了，老娘还要倒贴两吊钱，想着真是晦气。”
樾时寒不在，唐氏就对苏摇骂骂咧咧的。
分家之后，樾时寒就不到这边帮忙，唐氏也要跟着下地，她心里不乐意。
苏摇也不插嘴，看张氏生出来的儿子一眼，然后就回家去了。
唐氏还追在苏摇身后，一边追一边骂：“有你这个做媳妇儿吗？男人粗心，不知道拿吃的来孝敬爹娘，你不会偷偷带点过来吗？”
“老娘在这边累死累活，你们天天四处转悠，没干一点正经事情，哪天你们饿死了，我放鞭炮庆祝。”
“你当别人媳妇就舒坦了，天天等吃等喝，都要别人侍候你，你当这是你们苏家不成？”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老娘把你休了赶回娘家，娘家就都不一定会收你。”
“老娘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事，怎么就碰上你这么一个扫把星，不知道孝敬爹娘的种。”
“你哑巴了？耳朵聋了不成？老娘让你拿着吃的出来，你听不见不成？”
苏摇不想搭理这个女人，走到家门口，却被唐氏抓住头发，不得不停下来。
“娘这话说的就难听了。你若待我们像金蛋银蛋一般好，我跟相公又怎么会不孝敬您？”
“家里没田，相公便要上山打猎养家，东西都拿去换银子买米去了，若是拿去孝敬你，我跟相公如何过日子？”
“您若是想要我们孝敬你，好歹分几亩水田让我们过日子。我们自己不会饿死了，才有剩余的东西去孝敬你。”
苏摇把唐氏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把自己的头发抢救出来之后，不搭理那个女人，就回屋去剁野菜喂鸡了。
唐氏又在那里骂骂咧咧的，骂的很难听，苏摇都没有搭理她。
等把家里的事情都忙完，苏摇把房门上了锁，然后就出去了。
下午的时候，苏摇带着一筐野菜回来，隔壁时不时的还传来唐氏的咒骂声。
苏摇看那边一眼……
第3章 刻薄母亲
樾时寒回来的时候，苏摇已经把饭菜给做好了。
苏摇没有把唐氏骂她的话告诉樾时寒，吃了晚饭，又洗漱，也到睡觉时间了。
晚上樾时寒抱苏摇睡觉，半夜时不时的听到孩子的哭声跟张氏的咒骂声。
“老娘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事，才生出你真的一个难带到种。”
*
苏摇培育出来的沃柑，自发芽之后，长势就极好。
没多少天，就长出好几片嫩绿色的叶子。
苏摇每天都在护理那些新长出来的沃柑苗，看着那些嫩绿色的东西，她的心情就大好。
樾时寒也来看过几次，每次看到苏摇培育出来的东西，他的眼睛都亮亮的。
“摇摇真厉害。”
樾时寒蹲在苏摇身侧，看着苏摇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
“以后，咱们就把这些果苗全部种到山上去，把爹娘分给咱们的那块地全部种满。”
苏摇笑眯眯的。
樾时寒揉着苏摇的手指头，一脸宠溺：“好。”
五月份过后，苏摇培育出来的沃柑苗都长出来了。
房子后面的那片果子林，也先后结了果实。
橘子橙子这些，村里大多数人都在种。
一到橘子跟橙子成熟，这些东西就把镇上的整条街摆满。
很多卖不出去，就会烂在地里面，也没有多少人去吃。
张氏的儿子已经有一个多月大了。
她的儿子小名叫狗剩，大名还没取。
狗剩出生之后，苏摇就天天听到张氏的骂声。
大多是骂她的儿子不听话，骂他一天到晚只会哭。
狗剩才一个多月大，哪里知道自己的娘在骂什么。饿了哭，没人哄了哭，不舒服了哭，睡觉的时候醒来也哭，被张氏抱在怀里也哭。
总之，只要他是醒的，哭声就没有停过。
张氏不会带孩子，孩子哭了，就拍孩子的屁.股。
越拍，狗剩就哭得越大声，张氏就骂得越大声。
唐氏疼自己的两个儿子，也疼自己的孙子，但是却不会帮张氏带孩子。
孩子出生到现在，张氏一口肉都没有吃上。
吃得最好的火食，就是红薯汤。
家里有十几亩田，唐氏一家人的田没有种完，张氏带孩子都同时，还要剁菜喂鸡喂猪，家里的事情都要她忙活。
狗剩不听话，张氏就拿着破衣服撕烂，然后把狗剩包起来，捆绑在身前抱着干活。
银蛋已经到说亲的年龄，奈何他的眼光太高，看上了镇上杂货铺家的女儿。
对方貌美如花，唐氏去说亲的时候，女方的爹娘提出要二十两银子的彩礼。
唐氏舍不得拿出那么多银子，银蛋的婚事，就这么一拖再拖。
张氏的儿子有半岁的时候，苏摇培育出来的沃柑苗已经长得老高了。
这个时候，已经进入到秋天。
石头村种植的第二季谷子已经成熟。
进入秋天之后，山上的猎物就少很多。
樾时寒上山一天，才能够打回来一两只野兔。
两只野兔不需要拿到城里卖的，直接拿到镇上就有人要。
从石头村到镇上也挺远，走路接近一个时辰才到。
苏摇很少来赶集，这次赶集，她居然碰到熟悉的人。
在人群中，苏摇看到谭氏挎着用蓝色布块盖着的竹篮，正迟疑着要不要上前，跟在谭氏身边一个十六岁出头的少年就看到她。
“姐…你来赶集？买到好吃的没？有甜馒头还是甜膏？分一些过来尝尝。”
谭氏也走过来，看到苏摇的时候，眉头皱了皱：“你这个当姐的也太没有良心了，嫁过去之后，也不知道带点东西回娘家，你家里的两个弟弟，用不了多久就要成婚了，你这个做姐姐的，该帮衬就帮衬些。”
“我跟你爹好不容易把你们拉扯大，现在你自己成家了，时不时的也应该送点银子回来，好报答我跟你爹的养育之恩。”
谭氏一上来就数落。
苏摇抿着嘴巴，看着谭氏：“娘至始至终不都只关心弟弟？何时又关心过我？我嫁人大半年，你可有关心过我一句？”
前阵子，苏摇带樾时寒回娘家，去的时候，樾时寒把猎回来的野鸡跟着一同带回去。
谭氏拿了两只鸡后，又张口问樾时寒要银子。
说是要二两银子，补贴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