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软玉娇香 第73章

作者:渊爻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宅斗 穿越重生

  这认知令孟珩心情顿时愉悦得好似要飘上枝头,他慢慢地说,“……虽说王敦所提供的证据也早就一一被人破坏,但终归留下蛛丝马迹。尽管暂时不能直接将魏梁和江陵连接起来,但我从旁找到一些魏家做的勾当,足够先将魏梁拉下马来。如今的魏家靠魏梁一个人撑着,没了他做盾,最多三五日便能真相大白。”

  盛卿卿回忆一番魏家几个儿子,又想到魏梁并无兄弟,只自己一人单打独斗,心中竟然还稍稍有些同情起他来。

  魏家这么家大业大,却只有他一个人挑起重担,儿子虽多,却一个能主事帮忙的也没有。

  若一个儿子不成器也便罢了,所有的儿子都不成器……这看着实在不像是什么巧合。

  “……另外王敦提供的一条线索正在查证,若是属实,届时我或许要离开汴京一些日子。”孟珩停下脚步道,“最多一个月,确认完真假我便带着证据回来。”

  “线索在江陵吗?”盛卿卿敏感地问道。

  “不在。”

  盛卿卿垂了垂眼,很快又抬起来问,“那二月结束之前,珩哥哥能不能赶回来?”

  孟珩晃了晃神,才想起来盛卿卿问的是他先前那句“二月我有空,带你回江陵”的诺言。

  他不自觉地松动了向来严峻地拧紧的眉宇,抬起手来,动作很是小心轻柔地抚过了她的头顶,“能。走前我来见你,回来后我也立刻来见你。”

  *

  孟六姑娘是走投无路求助无门才气得自缢,而这时候在宫中忙活了几日却仍然没能踏出自己宫殿的胡贵妃也快气得七窍生烟了。

  “怎么可能什么也打探不到?!”胡贵妃气得拍桌子,“我这就去见陛下!我在陛下寝宫外跪上一日一夜,就不信他还是会对我视而不见!”

  嬷嬷赶紧上前拦住她,连声劝道,“娘娘,冬日天寒,您就别折腾自个儿了。再说了,门外守着那么多人呢,个个手里带刀,不会放您出去的。”

  胡贵妃用力地咬着殷红的嘴唇,恨地将指甲掐入掌心之中。

  在她宫外守着的不知道是哪一方手底下的人,软硬不吃,说守就是一个死守,胡贵妃想尽了办法都没能离开宫殿一步。

  宫宴结束至今,她手段尽出、花费巨大,但仍旧没能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又做了什么事情才得来如今的软禁之罚。

  但这一点就足够说明许多事情了。

  宫里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如果真的什么也打探不出来,那只有一个原因。

  ——皇帝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原因。

  想到这个可能性,胡贵妃便浑身发冷起来。

  她上一次见到宫中消息封锁得这般严密时,还是皇帝受刺几乎没能熬过去的那段日子。

  那段时间里,武定侯带人镇守汴京,孟珩在外捷报连连,两方齐心协力才支撑住大庆社稷,可叫胡贵妃印象最深的,却是后宫和朝堂双重的大清洗。

  她甚至都记不清那几个月的时间里,汴京城究竟死了多少当时赫赫有名的权贵了。

  这一次,难道也是如此?

  她自己是不是也会是要头断血流的其中一员?

  尤其是,胡贵妃脑子里能想到自己曾做过触及到皇帝底线的事情,就是那一件。

  她想去碰皇帝也虎视眈眈的东西,而且率先在暗地里伸出了手,自作聪明地以为只要借用自己亲妹妹和孟四爷的手便不会被人发现。可说不定,皇帝早就已经知道了……

  这样的念头在胡贵妃的脑子里已经翻滚了许久,随着日子的推移便得越来越难以磨灭起来。

  她紧张地展开自己的手指、又飞快地绞在一起,几次反复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你今日寻机会出去,替我送个信给魏嫔。”

  嬷嬷惊愕地抬起了头,“魏嫔?”

  魏嫔是魏梁的妹妹,谁都知道魏家和胡家的关系不冷不淡,这两人在后宫里更是最多碰面打招呼、交面不交心的程度,怎么胡贵妃在这种时候突然想到要联络上魏嫔?

  “对,魏嫔。”胡贵妃咬着后槽牙冷笑,“让她来探望我,我有话要和她说。”

  胡贵妃心中清楚得很魏家想要娶盛卿卿当儿媳妇的原因是什么——魏家显然也贪图着盛卿卿所代表的那笔巨财,那便和她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既然如此,魏家这时候便该能成为她的盟友了。

  胡贵妃招手将嬷嬷叫过,附耳交代了她几句,便挥手让她退下,疲倦地倚到椅子上,等待着魏嫔的来临。

  她不自觉地将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小心地盘算着自己最后的一枚筹码该什么时候使用。

  至于宫外什么胡家和孟六姑娘的纷纷扰扰,此时的胡贵妃全然没有要去操心的意思。

第76章

  魏嫔并没有如同胡贵妃所希望的那样立刻来见她,而是在慢悠悠地拖延了两日之后,才同其他几个妃子一起到了胡贵妃宫中探望。

  这探望的主意还是别的妃子出的,魏嫔仿佛是个被拉着来凑数的,一点儿也不显眼。

  胡贵妃找了理由将魏嫔留下来后,看她事不关己的神情,顿时冷笑起来,“你觉得我如今落水里了,你便能踩到我头上来了,是不是?”

  魏嫔和气地笑了笑,“贵妃姐姐若是留我没有别的事情,我便先回宫里了。”

  胡贵妃咬紧牙关又闭了闭眼睛,才一字一顿道,“我需要你给魏梁传话,问我想不想同我上一条船。”

  魏嫔讶然,“贵妃姐姐,我在宫中只是个小小的嫔,怎么能像您这样时不时地就见到家人呢?兄长事务缠身,我怎么好因为一点小事便去打扰他?”

  “你别以为这只是我的兴衰存亡,”胡贵妃冷静了不少,她嘲讽地说,“魏家现在不也焦头烂额?不早日寻个帮手,你们一样要翻船。”

  魏嫔面上故作出来的笑容淡了些,“贵妃姐姐求人是这般态度的话,我便没有什么好听下去的了。”

  “魏梁和我想要同一件东西。”胡贵妃没理魏嫔的话,她自顾自地道,“但这件东西,本是我们都不应该碰的……而另一个一直想要它的人,已经发觉我的动作了——你猜,魏梁现在是已经被发现了,还是没有被发现?”

  魏嫔没有听懂胡贵妃的话中详情,但这并不妨碍她理解胡贵妃是在威胁她乃至整个魏家。

  “无论你心里怎么想,魏家和我现在都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胡贵妃说道,“你若是聪明些,便赶紧想办法联络上你哥哥,我们两家联手,或许还能在这绝境之中找出一条路来。”

  魏嫔闭唇不语,她抬头看了胡贵妃半晌,突然说,“贵妃姐姐在宫中闭门不出这些日子,眼看着消瘦了些,是否休息得不好?”

  胡贵妃几乎忍不住要将自己的手搭上小腹,但又克制地将抬起两分的手指放了下去,冷硬道,“见不着太阳,是精气神不好一些。”

  “若是贵妃姐姐身体不适,还是该适当叫御医来看看,免得生了什么病,便连见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胡贵妃皱了眉,“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倒是魏嫔,你家中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在我面前装得风平浪静,你真当我对外界一无所知?魏梁手下兵马连伤,你不会真觉得这些都是巧合?”

  魏嫔淡淡道,“那照贵妃娘娘的意思,是因为兄长和你动了一样的心思,叫人发现了么?”

  胡贵妃懒得再说,“是与不是,你去问魏梁便知,何必在这儿和我车轱辘。”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消息根本传不出宫去,胡贵妃早就直接和魏梁搭上线,哪来的闲工夫和这个自作聪明的魏嫔再打交道。

  魏嫔盯着胡贵妃看了一会儿,神情很是怀疑,“姐姐嘴皮子上下一碰便想将我兄长扯入其中,恐怕太容易了些吧?魏家……总比眼下胡家好得多吧?”

  胡贵妃眉毛一竖几乎就要发怒,随即又想起如今并不是自己能逞凶斗狠的时候,只得捏着鼻子又忍了下来,道,“除了魏梁、我、我刚才说的人之外,还有第四个人正在找这件东西。”

  说到这里,胡贵妃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尽管没有提起那个男人的真名,胡贵妃也觉得那人能隔着千里知道自己正在谈论他,这感觉令她悄悄地打了一个寒颤。

  但皇帝眼下已几乎等同于摒弃了她和胡家,那她便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

  胡贵妃深吸了口气,道,“魏梁应当也知道,将这第四个人引出来,我们才能牵制住第三人,一举翻转局面。”

  魏嫔深深地看着胡贵妃,“贵妃姐姐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吗?”

  胡贵妃冷笑,“再清楚不过了。”

  既然皇帝不给她活路,还将退路一一都封死了,那她自然也只能选择将这位多年的枕边人当作是绊脚石一般地铲除了。

  有什么比皇帝忌惮多年、却始终没能斗倒的沈湛更适合当这时候的刀子?

  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沈湛真到了京城,有魏家,有胡家,还有定会保护大庆的孟珩,沈湛想全身而退哪有这么容易?

  胡贵妃自觉需要担心的不过是在解决了沈湛之后,各方如何分配利益的事情了。

  但就连这……她也全部做好了接下来的算盘。

  等皇帝死后,下一任新帝必定是她的孩子。

  “魏梁应该也很明白我在说什么,他会同意的。”胡贵妃扬着下巴说道,“你只管去知会他。”

  魏嫔却显得很是怀疑和犹豫,她蹙眉道,“姐姐说的这些我听不懂,但若要我立刻给兄长送信说这些没头没尾的事情,姐姐总要拿出些诚意来说话。”

  胡贵妃的神情一冷,她阴晴不定地盯着魏嫔看了一会儿,道,“你想诈我?”

  “不是姐姐想同我兄长上一条船吗?”魏嫔不快道,“若是姐姐不愿意,那我这信不送也罢,朝中这么多人,姐姐总能找到别人上这条大船的。”

  见魏嫔说着果真便要起身,胡贵妃只得喊住了她,“等等!”

  思索半晌后,胡贵妃破釜沉舟地道,“我写一封信,你转交给魏梁即可,他看了信便明白一切了。”

  她做人向来十分谨慎,万事总是提前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可这一次已是到了生死关头,胡贵妃没有再多转圜的余地,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魏梁身上。

  这是她如今在整个汴京城里能找到最可能的助力了。

  听罢胡贵妃的提议,魏嫔蹙眉迟疑踌躇了半晌,但最后到底是应了下来,说道,“既然娘娘这么说,我便送封信回魏家问候兄长吧。”

  胡贵妃终于松了口气,她点了点头,令人取纸笔来飞快地写了信。

  将信写完后,胡贵妃看了魏嫔一眼,又仔细地将信封了口,才交给了她。

  魏嫔接过信后,胡贵妃便敷衍地挥手道,“你快去吧。”

  魏嫔掉头离开,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来。

  直到回到自己的住所,她才让贴身侍女取了笔墨来疾书一封,交给了从家中带来最忠心的下人,“送出宫去给兄长,就说一切如他所料,那个女人果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待下人悄然离开,魏嫔眯起眼睛望了一眼胡贵妃的方向。

  ——皇后也就算了,胡贵妃压在她头上这么多年仗势欺人,觉得自己便是全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也不知道究竟自作聪明的人是谁?

  *

  最先发现异状的人之一是王敦。

  自从有了孟珩等人的加入之后,王敦原本如同蜉蝣撼树螳臂当车一般的调查便推进得仿佛多装了四个车轮子似的,快得简直跟要飞起来一般,也让王敦空出许多时间能将精力集中到少数几件事情上。

  一开始当魏家收到宫中来信时,王敦并未太过在意,可在片刻之后魏家又匆匆跑出去三名下人、走得还是不同的方向之后,王敦便立刻警觉了起来。

  宫中显然传出了什么重要的消息,才会让魏梁迅速地行动了起来。

  王敦不敢怠慢,立刻将此事转告孟珩,便自己带人随意选了其中一路下人的前进方向追踪过去。

  那魏家的下人只跑到一处官邸送了信,确认信已送到府邸主人手中之后便低调离开。

  王敦特地看了一眼匾额,皱着眉发现这地方他并不陌生——是个尚未确定是否和魏梁有着联系的官员,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掌握着大庆几处枢纽处的人马流转。

  谨慎起见,王敦在府邸附近又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再从里面神色鬼祟地出来,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府邸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顿时耳朵一竖集中了精神。

  呜咽的哭声并听不太真切,断断续续,但听起来不止是一个人。

  王敦急得抓耳挠腮,正犹豫着要不要摸到近处试试听个墙角,却见一人失魂落魄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脚步摇摇晃晃跟喝醉了酒似的,双眼呆滞无神,手中拿着自己的乌纱帽,踉跄着往外走去——竟没坐马车,也没骑马,是徒步行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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