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炮灰前妻 第71章

作者:栖晚 标签: 女配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若是找不到”

乔莞尔却再也听不清他这话了,她努力想撑开眼最后再贪恋一回他的容颜,最终却还是无力地坠入了一片茫茫的虚无。

她的这荒谬疲惫的一生,终于彻底到头了

延和二十四年初冬,继燕王谋逆之事暴露后,当朝天子突然病倒了。皇上一向龙体康健,此遭生病却是病来如山倒,几乎是顷刻间就卧床不起,不能再处理政事。

继出事后就深居寡出的太子,在这时候站出来要监理国政,哪知一向名不见经传的楚王慕琮带兵包围皇宫,将皇城牢牢控制起来。

太子协同国公府作势反扑,要重新夺回自己的权力,哪知一向任人欺辱的楚王这回却令所有人瞠目结舌,众多文臣武将尽数站在了楚王这边,谁都没想到楚王竟不知何时坐拥了这么多势力。其中不乏左都督张河,京卫指挥使郑司深,工部左侍郎程金移这等子重要人物。

而国公府虽然家大业大,可前不久刚刚失去了唯一的独子气势萎靡,就在所有百姓都以为京城这次逃不过一场血雨腥风的恶战之时,皇帝突然悠然发声,以德行不端,心思不纯之名废掉太子慕瑞,册封楚王慕琮为新任太子,代行监国之职。

早知道皇上平时最厌恶的就是楚王慕琮,曾几次三番地在人前羞辱于他,众人皆以为此次慕琮明目张胆地造反定是死路一条,哪知皇上竟视若无睹地包庇慕琮,还给了他太子之位。

众人纷纷猜测皇上是不是被楚王控制了,才会下这样的旨意,可虽废太子和楚王两虎相争,但真正的大权可还握在皇上手里呢,纵然楚王真的权势滔天,可要真的控制皇上,恐怕还有些难度。

而新太子监国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撤掉了刑部尚书裴炎,以滥用职权之名在永和殿前当众打了裴炎五十大板,裴炎被打的筋骨断了好几处,只剩下了一口气在。慕琮似乎存心羞辱他,故意不让他死,吊着一口气拖着残躯苟延残喘。

而后慕琮又幽禁了还未来得及返回长留的敬宽公主,连同她的儿子一起被锁在了偏僻的废殿里,每日只有一顿最粗陋的饭菜还不许人伺候,几日下来,听说那座囚禁敬宽公主的废殿就已经恶臭难当,什么味道都有,连送饭的宫女都是捏着鼻子将饭菜匆匆扔下就走。

而信王也被慕琮从风月之地揪出来,用鞭子抽得活活褪了一层皮,听说被打之时他一直哭嚎着想见太子慕琮,宫人通传之后,慕琮却始终理也未理会他一下。

信王被施以酷刑之后也被关在了一角废殿,伤口久久未曾处理都已流脓发臭,可是有太子态度极刑在前,谁也不敢理会信王。最后还是信王妃拖着孱弱的身子,卸去钗环华服,主动请旨为奴去宫里照顾信王。

楚王慕琮当上太子后,废尚书,囚姑母,伤兄弟,如此一连串雷厉风行举动已让他的残暴声名远扬。

然而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稳固好了自皇上病后就摇摇欲坠的朝堂,让不少人又对这个一向不起眼的楚王刮目相看。

而靖国公夫妇自从慕琮当上太子的第一天起,就被传召宫中再也未归。

谁也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说永和殿殿门紧锁,大理寺的官员来回奔波,隐隐有逼问招供之势。. .. ,,

第53章 两处愁(三处)

扶州地处偏僻, 冬日的气候也要更萧冷一些, 但这里经济落后,也没什么先进的取暖工具,人们只能早早地裹了厚衣裳缩在家里的暖炉前。因此谁家的屋子比较好,大家也会扎堆儿往那里去,即使是这里的小村落,倒时常还挺热闹的。

景映桐围着厚厚的绒毛毯, 坐在门口跟邻家嫂子学着绣东西,明明就是绣一个鼻子两个眼的小玩意, 不知为何她就是学不会, 她拆了又缝缝了又拆,一来二去的都有些急了, 却打心底又上来一股倔劲, 想着非要将这小东西绣好不可。

赵家嫂子见了她这个模样就想笑,她拍了拍女子瘦弱的脊背笑着劝慰道:“别急啊妹子, 一看你就是娇生惯养的,没干过这些活,其实就算你不会这些也没什么,你家小元这么疼你, 平时连菜都舍不得叫你洗, 更别说让你挣钱贴补家用了…哪像我们家那死鬼, 我怎么就没妹子的这好命!”

景映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一缕头发不听话地弯绕了下来:“赵家嫂子快别说了, 我也是觉得他太辛苦了, 所以才想着跟你们学些东西,帮帮他。”

“我知道我知道,妹子长得美又知道疼人,也就元兄弟有那命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

赵家嫂子看着景映桐娇美的容颜心中又是“咯噔”了一下,头一回见他们的时候她也不敢相信,她这辈子还能见到容颜气度这么出色的人儿。村子里的人嘴都碎,她们也不是没议论过这两个人到底来自何处,可后来看到元家小兄弟这么能干,他媳妇儿又人俊心地好,她们也渐渐地忘了这一茬。

心里原本对这长相美丽女人的敌意也自然而然冲淡了不少,虽说村里头的青壮年还是会刻意从他家门前过,来看一看这美人的娇颜,可想想也觉得没什么,谁叫人家长得俊呢,这村里头的小青年又都是没见识的货,骤然见了个说话和气温柔,还长得像仙女儿一样的女人,想要靠近也没什么。

这么想着赵家嫂子有点遗憾地看了一眼自己肥粗的腰身,再看看景映桐不堪一握的盈盈细腰 ,应妹子的这身段,简直可以去戏班子里唱个角儿了。但想想应妹子这么瘦,肯定是因为还没生育过的缘故,若是她也生过了孩子,肯定就没这样的好身姿了。

“哎应妹子,咱们这里地方偏,得到的信儿也没人家旁的地方多,哎你知不知道最近京城里发生的事儿,听说是太子被废了,万岁爷他立了一个新太子,你猜是谁!”赵家嫂子兴致高昂地看着景映桐说道,“这个人啊,你绝对想不到!”

景映桐手中拆线的动作顿时一滞,随即将头一低温柔地弯起了唇角:“嫂子就别为难我了,这京城里的事儿我怎么知道呢,我又不像嫂子这般消息四通八达信儿灵巧,这些事儿呢我真是一点都不清楚呢。”

赵家嫂子得了景映桐这么一句夸赞心里舒服,随即洋洋得意地点了点头:“是那个楚王!就是先前那个谋逆的齐王侧妃生下的那个儿子,你说万岁爷的这心可真够大的,毕竟是跟过别的男人的女人,怎么能这么心无挂碍地要了呢。”

“许是那位娘娘真是生的美艳吧,”景映桐依旧低着头拆线,“这京城里头的事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也不清楚。”

“对啊,听说万岁爷以前可讨厌那个楚王了,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他那做娘的跟过别的男人,还是自己的亲哥哥,任那个男的心里头没疙瘩啊。没想到这回居然让楚王做了太子,听说那皇后又哭又闹的,可万岁爷睬都不睬她。这太子和皇后好歹都做了这么些年了,到头来,却全为旁人做了嫁衣。”赵家嫂子惋惜似的点了点头,“以前只听说那楚王生的好看,难不成万岁爷老了,看着楚王思念起美人了,这才封他做了太子。”

“这京城贵人们的事哪里有这么简单啊,嫂子咱们还是少说两句吧,得亏咱们地方小没人注意到,若是在那富庶地儿,这样议论皇家的事儿可是要被杀头的。”景映桐抬起头笑了笑说,“这里的针脚我怎么也缝不好,嫂子快些教教我吧。”

赵家嫂子一点也没发现景映桐的不对劲,反而是景映桐的虚心讨教让她很受用,她一边指点着景映桐嘴里依旧滔滔不绝:“哎其实这皇城里的风流韵事,可还真不是我们这些小门小户能明白的,咱们一辈子就守着男人孩子,也不想什么其他的。可这男人呢,都三心二意见异思迁的,可是真不能信!”

景映桐忍不住笑了出来:“嫂子这是跟谁学的词,我看啊嫂子最近学问长得真快,都能去当一个教书先生了。”

赵家嫂子脸上一红,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妹子莫要打趣我,我这粗鄙人哪里懂这些,只是听旁人说多了,便明白什么意思了。这男人啊就是薄情寡义,你看隔壁村那一户姓张的,卖猪赚了两个臭钱,就不要他媳妇了!去城里头找了个妖妖娆娆的妓子过日子,这哪是正经人该干的事儿。男人啊,越是权力大越是有钱这心思就越多,就咱们刚才说的那个楚王,他的那个楚王妃才死了多久,可他这刚当了太子,立马就要重新迎娶尚书千金为太子妃了,那可怜的上个王妃家里获了罪,现在竟是提都不能提一句了,好歹这么些年的夫妻感情呢”

景映桐一个晃神,手中的针突然就刺破了手指,一粒血豆突地冒出来,赵家嫂子立马大惊小怪起来:“哎呀,妹子,你这手怎么扎破了,回头元兄弟看见了,又得心疼了。”

景映桐却恍恍惚惚的,仿若感觉不到疼痛,心里却木木的不由自主地就问出了声:“那楚太子真的要迎娶太子妃了么?”

“那还有假,这十里八里的都传遍了。”赵家嫂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妹子方才还对这些事情丝毫不感兴趣呢,这会是怎么了。小青,你这懒丫头,应妹子都受伤了,你还在哪里躲着偷懒,看我回头不告诉元兄弟!”

景映桐仿若没听到赵家嫂子的大叫,她愣愣的脑子突然有些昏昏沉沉的,一个黑黑瘦瘦的小姑娘听到赵家嫂子的叫声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拿布包住景映桐的手指,手里还着急地比划着发出“啊啊”的声音。

景映桐这才回过神来,冲拿小姑娘柔柔一笑:“没事,别急,不用去告诉元哥了。”

仿若听到了女子的声音一般,外面突然传来重重的脚步声,随即门就被人一把推开。安昶身上穿着粗麻衣裳,却比在京城里的时候显得更加英气逼人,他刚进来就急切地朝景映桐看了过去,待看到她膝上的小老虎头的玩意时,男子俊挺的眉极其不悦地皱了起来,大步走过去就拿起那小玩意扔去了一边。

“你怎么又做起来这玩意了,你身子不好,由不得这样伤神的,我说了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好好歇着就是了。”

赵家嫂子立马在一旁打趣地笑了起来,景映桐被她笑得不好意思,脸上红了红对着安昶说:“我也是闷得无趣,又不能出门,就想着做点什么东西,而且我也没做多久,不累的。”

看着她这副耳尖通红的模样,安昶本来还想再说她两句也说不出来了,他突然瞥见女子的手被白布包了起来,立马紧张地蹲下去看着她问:“你手怎么了?”

“没事,就刚刚被扎了一下。”景映桐对着他炽热的眼神还是有些闪躲,“元哥,你饿了吗,小青刚才已经把饭做好了,咱们去吃吧。”

安昶却执意将她的手从白布里扯了出来,看着真的只是一个针眼大的伤口这才放下心来,可随即想起什么又牢牢叮嘱说:“记住了,这伤口碰不得水,不然会发炎的。”

赵家嫂子识趣地告辞了,景映桐见她走了这才推了安昶的头一下:“不过是针眼大的伤口,你紧张个什么,也不怕别人瞧了笑话,今儿个累不累啊?”

“不累,”安昶被她推了一下,心里却是满满的甜意,“我这身板做这些活计有什么难的,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啊,师兄们懒,都是我去挑水劈柴的,在我看来啊,这可比玩权弄势简单多了。你呢,什么都别管,我养的活你的。”

景映桐一怔,眼眶突然又有些湿润了,她转过去脸不想叫安昶瞧见这一幕,谁知他还是看见了,有些慌手慌脚地要抹去她的眼泪:“你怎么了,这都是我愿意的,我真的觉得比在京城的时候快乐多了,再说第一回 见面我弄伤了你,总得补偿你一些什么吧。”

“当初的伤,也不用你一辈子来偿。”景映桐垂着头轻声说,“你本该前途光明坦荡,做着最潇洒快活的世子爷,如今却因为我过这种粗茶淡饭的日子,你叫我心里怎么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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